李敘手中有鎮山卒五萬、江陰軍兩萬。
魏宗保手中,有精銳武卒五萬,蠻獠軍四萬,如有必要還可在蜀中調騎兵。
竇鼉手中,還有兩萬江陰殘兵,也可一用。
而顧道?
六萬火槍兵,一萬鐵浮屠和兩萬輕騎兵。至於白隆的兩萬騎兵,有奶便是娘,也可爭取。
「如此,我掌握的兵力大概是顧道的兩倍,縱然遼東軍兇猛,優勢在我!」
太後坐在禦書房,盤算著江南的兵力。
她這個演算法,但凡跟竇慶山溝通一下,竇慶山都會用目瞪口呆回應她。
「如有必要,可以燒了姑蘇糧草。」
太後自認為還有一招毒計兜底,到時候這麼多軍隊,顧道餓也餓死了。
而且快到春天了,江南應該多雨吧。
「太後,劉監正來了。」
小凡子稟告。
「哼,他若來送秘信,你自收了,若是有話說,本宮跟他沒話。」
太後冷冷地說道。
這家奴就是狗,給他好臉色,他就敢吃裡扒外。
趁著本宮昏迷,竟敢把都水監秘報交給袁琮,前幾日本宮忍他。
現在本宮拿回朝政大權,沒剝了他的狗皮,已經是念他這些年辛苦的恩典。
小凡子出去,很快拿來一封密信,太後打開一看,不屑地扔在桌上。
密信來自江南:
擊潰翻山軍,但其主力消失,顧公懷疑魏無極過江,請太後戒備。
「顧道跟丟了翻山軍,還來欺騙本宮,你當魏無極傻了,還是本宮是獃子?」
太後根本沒當回事。
「小凡子,立即請袁公和幾位尚書過來,北狄在西北鬧得歡,需要商量對策。」
小凡子領命而去。
隨著江南之戰的深入,自然引起了斯隆國和隗倫的注意,他們開始不安穩。
根據都水監的情報,斯隆國佛子把各大部族召集在一起,商議建立制度。
據說給出主意的,是大乾的書生。
而隗倫,不斷朝著草原滲透,要重召舊部,不斷試圖騷擾涼州、青州、甚至是寧州。
此時兵力都在江南,北方要怎樣處置?
袁琮根本沒來。
這兩天太後在朝堂上手伸得長,什麼都要管,好像沒她不行。
袁琮直接回家休息了。
反正江南的事情有顧道,不會出什麼問題,其他也沒什麼大事。
至於其他幾位尚書。
春天快到了,蕭由巡視關中水利去了,實際上就是對太後眼不見心不煩。
還剩下三位。
「斯隆國正在調整內政,北狄餘孽隗倫,還不斷滲透草原,諸位有什麼想法?」
太後在書案後面端坐。
掃視一眼三人之後,慢條斯理的問道。
安靜。
過了一會兒,還是安靜。
「高尚書,你是兵部尚書,如何看?」
沒人說話,太後隻能點名。
「臣老了,想法不及太後高瞻遠矚,此事全憑太後一言而決。」
高岸的語氣平淡恭敬。
這話堵得太後氣堵在嗓子眼,最近這幾天,高岸就是這個態度。
看似尊敬太後,實際上是出工不出力。
太後也曾繞過高岸,找兵部的其他官員,想要培養親信架空高岸。
可這些官員,問他事情,他能說得頭頭是道,甚至能拿出大量資料。
但要問他們意見,那就是,請太後聖裁。
聖裁?
太後也不是全知全能,縱然知道事情始末,她哪裡知道怎麼辦?
以前遇到事,有人給出專門意見。
或者幾個重臣商議討論,最後拿出一個合理的辦法,然後她來決定。
現在沒人給意見!
太後才發現,大權獨攬好像不那麼容易,她沒有經驗的短闆,暴露無遺。
「陸尚書,你有什麼意見?」
太後轉向陸端。
「回太後,大乾如今在南方征戰,至於北方還是防守為主,南方戰事結束再說。」
陸端說道。
但是等於沒說,這誰都知道。
「怎麼防守?」
太後繼續問。
「軍隊防務屬於兵部,臣不太懂。」
陸端說道。
「高大人,怎麼防守?」
太後轉頭問高岸。
「太後英明果決,可一言而決,兵部照辦。」
啪的一聲,太後拍了桌子。
聽著三人對話,吳文濤的脖子,都快縮到了腔子裡面,生怕太後看見自己。
千萬不要問我啊……
就在這時。
小凡子匆匆闖進了禦書房,卻一下子讓太後憋了半天的額的怒火,有了發洩的地方。
「狗奴才,本宮在研究國家大事,你竟敢貿然創建來,找死麼?」
「來人,給本宮拉下去,重打。」
小凡子一聽,心中苦,我又成出氣筒了?
「太後,都水監急報,奴婢有都水監急報啊!」小凡子趕緊大喊。
生怕晚了一會兒,自己被打得屁股開花。
「急報?」
「什麼急報?」
太後餘怒未消。
「太後,翻山軍突然出現在江陰,打出魏字大旗,疑似魏無極過江了!」
小凡子驚叫著說道。
江南的密信,都水監不敢拆。
但是江陰的傳書,都水監必須能拆,可是拆出這麼一個天崩地裂的消息。
太後覺得腦袋彷彿挨了一鎚子,一股涼氣從天靈蓋,直達全身。
整個人一個激靈。
魏無極過江了?
來自江南的警告,就隨意的扔在桌岸上,剛才她還嘲笑顧道,說什麼,讓魏無極來!
現在真來了?
「不可能,狗奴婢,你撒謊!」
太後指著小房子,發出顫抖的尖叫,剛才端坐的太後之尊,變成街頭潑婦。
「你竟然聯合外人來騙本宮,拉出去……」
「來人,給本宮拉出去,打死,打死……」
沒管太後的無能失態。
高岸猛地起身,大踏步衝出了禦書房,一把抓住門口的劉鐵柱。
「到底怎麼回事?」
陸端緊隨其後。
吳文濤跟太後拱拱手,也逃一樣地跑了出去。
三日之前。
江陰。
駱馳帶人巡視了港口,回到了江陰城。
這裡扼守水路要塞,兵家必爭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吞併之所。
自從都水監送來顧道的傳書,駱馳就十分警惕,試試親力親為。
他不想打仗了,所以根本沒有去江南,誰料想魏無極竟然要來江北。
別人對顧道的判斷,多少有點懷疑。
但是駱馳相信。
在他眼裡,顧道不是那種嗅覺靈敏,天生就會帶兵的將領。
但是他有一項本事。
那就是根據現有的蛛絲馬跡,推斷出來敵軍的動向,做出最合理的安排。
他說魏無極要渡江,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港口不遠處。
一個街邊茶攤,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中年人,臉上帶著一道疤,沉穩地喝茶,另外一個年輕人坐對面。
兩人是不是掃一眼江陰城。
「江陰素來有要塞之稱,如果硬攻,沒有幾十萬人水路並進,根本不用想。」
臉上有疤的中年人,口氣滄桑。
「吳爺,那怎麼辦?」
另外一個中年人問道。
臉上有疤痕的吳爺,就是吳王魏無極。
「進不去,就讓他們出來。」
「隻要能讓他們出來,江陰一樣是我們的,按照計劃執行吧。」
魏無極說道。
翻山軍,加上六千多紫袍軍,過江的時候,穿的是江陰兵的衣服。
打的也是他們的旗號。
加上分散過江,所以也沒有引發當官府的注意。隻當是江陰兵沿岸巡邏。
過江之後,翻山軍開始在指定的地點集結。
根據計劃,翻山軍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隊伍,靠近了一個縣城的時候。
縣城根本沒在意。
以為是江陰軍有什麼調動。
一直到軍隊到了城下,大門都是打開的,然後翻山軍毫不猶豫地攻入縣城。
佔領之後,立即打出翻山軍的旗號,並且把魏無極的大旗也亮出來了。
宣布南越吳王魏無極,率領翻山軍佔領了縣城。
這下消息很快傳到駱馳手中。
駱馳看著地圖,找到縣城的位置,然後立即派出斥候探查。
很快斥候回來報告,佔領縣城的隻有三千人。
「將軍,隻有三千人,這是送上門的功勞,我們把他們拿下。」
其中一個將領說道。
駱馳卻搖了搖頭,他記得顧道傳書的叮囑,無論如何不要輕易出擊。
要死守江陰。
「不,按兵不動,謹守江陰,立即給朝廷傳書,魏無極過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