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這是又惦記上江南了。
上次想要去箕子七州鎮守,被孫執中搶先了,這次他是打算去江南鎮守。
原因也很簡單,他想當輔臣。
在大乾想要當宰相,必須有地方官的經歷,現在的所有尚書裡面,就李渠沒有。
顧雲璋任戶部尚書之前,一直在治水。
高岸年輕的時候,跟鄭國公一切出去打過仗,甚至親自上陣砍過人。
溫爾雅幹過平安縣的縣令,外放河東做過知府。
唯獨李渠當初考得太好,一直留在京城當官,按部就班幹到了刑部尚書。
所以他需要一份光彩照人的外放履歷。
而他已經是尚書了,朝廷大佬的級別,根本沒有適合他外放的機會。
而鎮守這種歸附之地,確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這種地方的鎮守,級別不會低於尚書,而且軍政大權一把抓。
基本上就是地方的土皇帝。
不但會有光彩的履歷,如果運氣好把軍功拿到手,就會一舉超過同僚。
給他登上輔臣的位置,結結實實地墊一塊磚。
最重要的是,新歸附的地方,勢力空白,可以安排門生故吏,可以發展家族勢力。
上次他錯失機會,這次他志在必得。
「此事等顧道回來之後再議,看樣子南越暫時停戰,是不是先議一議封賞之事?」
太後說道。
李渠雖然著急,但拗不過太後,隻能先議封賞,這又是另外一個難題。
駙馬府。
今日李纖雲帶著駱勇來做客。
孩子們去六樓玩,而李纖雲和錦瑟在拆了屋頂的八樓,插花閑聊。
當初暗中較勁兒的兩姐妹,經歷了那麼多之後,此時徹底平和了。
尤其是李纖雲心勁兒折騰沒了,彷彿把自己當成了普通的家庭婦女。
看著李纖雲插花,嘴裡叨叨著: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女子嫁人千萬不要找有本事的,否則就是跟著受罪。」
「你看看你,再看看我,這公主當地都不如普通人家的姑娘,丈夫一年見不了幾次。」
「這次南邊的事情結束,沒了皇帝壓著,駱馳就辭官了,以後我們就關門過日子。爭取再生一個。」
「至於你家那位怕是要等了,你就守活寡吧!」
李纖雲的話帶著街頭潑婦一樣的幸災樂禍。
咔嚓!
李錦瑟手一抖,把整朵花剪斷了,所有插花的意境零碎,索性扔下剪刀。
「琉璃,去找點果子來,把我大姐的嘴堵上。」錦瑟聲音帶著怨氣。
「呵呵……」
「哎呀,這就受不了啦?」
「妹妹啊,不是我拱火啊,遼東那邊兩個外宅生了三個,這要是換做是我,我可忍不了!」
李纖雲笑嘻嘻的說道。
「李纖雲你夠了,堂堂公主扯老婆舌,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錦瑟氣呼呼地說道。
明知道自己生氣,李纖雲就開心,可是錦瑟還是忍不住被勾起火來。
「我可不是管你家的事,隻是提醒你,你這就獨苗一個,將來爭家產都吃虧。」
「我要是你,就過去直接找他,多生幾個。」
對於錦瑟的生氣,李纖雲毫不在乎。
"懷北是嫡長子,沒人能跟他爭,用不著你操心。"李錦瑟白了李纖雲一眼。
她有些不明白,以前的李纖雲是刁蠻任性,但也心比天高,驕傲如鳳凰。
怎麼就變成個長舌婦?
「懷北,他叫徐懷北,繼承的是徐家的香火,跟顧家有什麼關係,你傻麼?」
「你好歹要生個姓顧的,更安全一點。」
李纖雲怒其不爭的說道。
李錦瑟心中一動,好像有點道理,以前怎麼沒想到,都說徐顧不分家。
但是還是有區別的。
「你給我打住,我家的事情自有安排,輪不到你來我這叨叨,煩死了!」
錦瑟心中認可,但是嘴上不想跟她糾纏。
「行,那我就換一件事情說。」
「母後想讓皇帝娶你的女兒,這事兒提前給你透個風,你考慮一下。」
李纖雲又扔出一個大瓜。
直接把李錦瑟給砸暈了。
「舅舅娶外甥女?你這不胡說八道麼!再說我隻有懷北一個孩子,哪有女兒?」
錦瑟等等沒好氣地說道。
緊接著反應過來,不對,自己有女兒。「母後是盯上崔臻的女兒了?她才一歲吧?」
嚴格意義上來說,錦瑟是顧道正妻,那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所以崔臻的女兒也是她的女兒。
李纖雲的點了點頭。
的確舅舅娶外甥女,這事兒聽著有點混亂,但是對於皇室來說,政治聯姻重要。
關係不重要。
太後想讓現在的皇帝,跟顧道的女兒聯姻,親上加親。
「沒事兒,皇帝現在也不過五歲,都是小孩子,可以等,這可是好事。」
李纖雲說道。
「可是她不是嫡女,將來未必能當皇後,修之怕是不能同意吧。」
錦瑟說道。
下一代跟皇室聯姻,自然可以綿延富貴,錦瑟這句話是在談條件。
聯姻可以,我顧家的女兒必須是皇後。
「這件事容易,孩子現在小,等過兩年趁著她懂事之前,你拿過來寄養在名下。」
「這件事就遮掩過去了,何況憑藉顧道的功績,他女兒不是皇後,誰是皇後?」
李纖雲說道。
「你別滿嘴胡說,這件事你能做主麼?」李錦瑟說道。
「我做主幹什麼?我隻是個送信的,不過大概沒什麼問題,過幾日你跟幕後詳談。」
李纖雲說道。
「沒想到你還能帶來點好消息,行了,今天中午在這吃吧,我管飯!」
錦瑟笑嘻嘻的說著,把剪刀拿起來,準備把剛才插亂的花重新換一朵。
「錦瑟,你這我什麼把八樓的房頂掀開了?」
正經事談完了,李纖雲突然關心起來這件事,覺得怪怪,那個好人家把房頂掀開。
「空中花園,沒聽說過麼?土鱉!」
錦瑟笑著說道。
南越,南定城。
「先生殿後的紫袍軍回來了,好像是惡戰了幾場,所有人和糧食都進城了。」
寧秀的侍女跟寧秀彙報現在的情況。
從紹康城撤出,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顧道派兵從後面追,寧秀一路做了很多布置。
不過顧道新守了承諾,並沒有派兵追擊,大焱的人在此處攻城略地。
紫袍軍的戰報寧秀已經收到,兩戰破了大焱的軍隊,仗打得十分漂亮。
「有沒有王爺的消息?」寧秀聽完之後,沒什麼高興的表情,隻是問道。
「正在查找,吉人自有天相。」侍女說道。
安慰人的話,寧秀已經聽膩了。
「司馬微瀾的消息有麼?」寧秀繼續問道。
「他故意留下,投靠了顧道,已經開始幫著顧道安民了,而且顧道啟用門閥,開始侵奪州縣。」
侍女說出兩個壞消息,聲音有些低沉。
「顧道最是痛恨門閥世家,每到一地都重點打擊。可在需要門閥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啟用。」
「他心中隻有實用,沒有顧忌,這才可怕。」
寧秀悵然地說道。
王爺失蹤,皇帝留給了顧道,大焱虎視眈眈,顧道明顯是不想走。
真是太難了。
就在這時,門被蠻橫地推開,人未進門,一陣甜膩的香風先沖了進來。
「寧秀,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