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明顯是飢不擇食。
在失去權勢之後,有能用的人湊上來,願為其所用,他立刻就抓住不放。
哭了一會兒,太後想起什麼來,此時最重要的不是哭,而是陛下。
陛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否則自己將再次失去一切。
「陛下那?陛下受傷了,一定很想母親抱抱,我要去看他!」
太後說道。
「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還會讓你見陛下?」
「沒有你這樣的母親,對陛下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溫爾雅冷冷的說道。
「大膽……」
太後又驚又怒。
他們果然要把陛下,從我身邊奪走,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你閉嘴吧!」
還沒等太後喊出別的,溫爾雅一拍桌子,直接打斷了她。
「你是太上皇的皇後,陛下的母親,我們對你才有尊重。」
「但是這些尊重,已經被你敗光了,你若還不好自為之,我們會更大膽!」
溫爾雅話裡的寒意,嚇得太後打了個冷戰,終於讓她清醒過來。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已經連撒潑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帶著陛下離開京城,想要做什麼?」
溫爾雅問道。
太後心裡咯噔一下,瞟了一眼顧道的背影,趕緊堅持了原來說法。
「當然是迎接修之得勝歸來,我之前做了錯事,想要補償一下!」
「難道這也不行麼?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我做什麼都不對?」
溫爾雅不再問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溫爾雅和顧道,最後一次對太後的試探。
看看太後有沒有吸取教訓。
到現在還在騙,顯然她不知道錯,也並不想改正,那就不能再讓她見陛下了。
「原來如此,到是誤會太後了!」
溫爾雅態度突然溫和了。
「陛下的毒已經解了,太後無需擔心,不過還要靜養幾日,有大夫照顧。」
說完,溫爾雅起身要走。一直背對太後的顧道,也起身往外走。
太後蒙了。
什麼情況,怎麼一會兒疾言厲色,一會兒如此和藹,這就走?
「等等……」
太後起身喊道。
「修之,你什麼時候去抓謹王,陛下在哪裡,馬上帶我去見他!」
現在她不敢離開小皇帝,因為她很清楚,有小皇帝在手,才是最大的保障。
顧道根本沒回頭。
「太後,慎王也是您的兒子,死的慘烈至極,你不去看看麼?」
溫爾雅說道。
太後神色一下窘迫。
「他……」
「他是我兒,我當然心疼,可是人已經死了,哪有活人更重要?」
溫爾雅和顧道已經明白她的心思,心中打定主意,更加不能讓她見小皇帝。
「太後安歇!」
溫爾雅和顧道往外走。
「站住,你們給我站住!」
「顧道,你為什麼不敢面對我,你是理虧,是心虛,是……」
太後上前,一把拉住顧道,擋在他的面前,不過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隻見顧道嘴唇烏紫,而且腫得像是兩根香腸,還流口水。
而且眼眶和半張臉,都浮腫了。
顧道冷哼一聲,沒搭理太後,徑直向著外面走去。
溫爾雅開口了。
「吳王給陛下吸毒血,弄得自己中毒,現在不能開口說話。」
「現在你明白那毒何等劇烈了吧,你又把陛下置於何等兇險的地步?」
「此時你不能打擾陛下。」
說完也出門了。
太後嚇得愣在原地,想要再追的時候,卻被門口的護衛攔住。
她和她的奴僕,誰也出不去。
溫爾雅和顧道,原本想從太後嘴裡問出些有用的線索,找到背後的人。
這人如同毒蛇,每次出手都很陰狠,留著早晚是禍害。
可惜,太後知道的太少了。
顧道有三個問題沒搞明白。
太後帶著小皇帝跑出來,肯定不是為了迎接自己,那目的是什麼?
這個可以不重要。
但是,這些人明明早就有機會刺殺小皇帝,可為什麼等到自己當面?
還有就是,為什麼刺殺皇帝?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
冒著誅九族的大風險,所圖謀的利益自然是更大的,這利益是什麼?
除了當皇帝,沒別的解釋。
小皇帝不能動地方。
顧道留下五千遼東軍在黃驃驛,蠻獠軍直接返回蜀中,遼東返回遼東。
四萬武卒和其餘遼東軍拱衛京城。
京城六部。
「陛下遇刺,岌岌可危?」
陸端不敢置信的問道。
剛才袁琮公布了這條傳書,把六部的主要官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顧道和溫爾雅在給京城傳書中,耍了一個小花招,故意誇大陛下的傷勢。
說的他好像馬上要駕崩。
並且指責了謹王,希望京城這邊控制住他!
「黃驃驛在哪?」
「太後為何會帶陛下出現在那裡?」
戶部左侍郎疑惑道。
「在京城通往秋風關的路上,正好是中間的位置,至於為什麼在那裡?」
高岸話說到一半,開始咬牙。
「那要問問太後了!」
眾人都是無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後光是被廢還不行。
看來需要幽禁。
「傳書上說,謹王嫌疑最大,先把謹王請進皇宮暫住吧!」
袁琮疲憊地說道。
「選最好的禦醫,趕緊去黃驃驛,太上皇在天保佑,保佑陛下……」
袁琮差點哭出來。
大乾真是多事之秋啊,眼看著一切都好了,現在陛下垂危。
「袁公……」
蕭由突然開口了。
眾人不由得看向他,主要是蕭由最近有點出圈,太後沒被廢的時候,就敢硬剛。
以至於他現在不說話則以,一說話所有人都要側耳傾聽。
「慎王在軍中尚且被刺殺,而如今陛下也被刺殺,偏偏謹王嫌疑最大。」
「這一切不合理。」
「下官懷疑,有人在針對皇子,所以謹王進宮固然要仔細保護,但五皇子也要加強保護。」
蕭由的話讓所有人一驚。
有人針對太上皇血脈麼?
「蕭大人說的有理,太上皇的血脈,不能再有所損傷了。」
高岸也贊同。
所有人都贊同。
陛下生命垂危,那太上皇的子嗣就剩兩個,再出事皇位都是問題。
袁琮眯著眼睛點頭。
別的不說,五皇子是他的外孫。
「把都水監劉監正找來,讓他跟著大夫去黃驃驛,一定要查清楚。」
楚江樓。
李望一個人端著酒杯,看著歌舞,本來是三蠹聚會,如今卻剩下他一個人了。
慎王死了,謹王說是進宮了,但是實際上就是被幽禁了。
酒酣耳熱之時,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