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合作，挖了半個多小時，才能給桶底蓋滿。

　　趙東拄著鏟子柄，捶捶後背。

　　「不挖了，沙蟲藏的太深，這些也夠吃一頓的，等哪天空閑了，晚上過來撿多快，咱回去吧。」

　　「哥，你得好好補補了，才挖幾鏟子就不行了。」

　　「滾，男人怎麼能說不行，你哥強著呢，能不出力的撿沙蟲，為啥要像傻子一樣出力鏟。」

　　「哥，我不笑話你，就別嘴硬了。」

　　趙東一個無影腳過去，阿健早有防備，拎著桶手裡拿著工具，一溜煙的就跑走了，跑出一段距離還停下看看他追沒追上來。

　　他們回到家，其他人已經吃完了。

　　都坐在院子裡聊天，看到他們回來，忙起身去看。

　　「都撿到什麼東西了？家前面就是沙灘，還非要跑那麼遠去討海，出去一天也不嫌累。」

　　趙母絮絮叨叨的說著接過他遞來的桶。

　　「剛剛挖到點沙蟲，明天收拾了煮點沙蟲粥吃，家裡還有飯嗎餓了。」走了那麼遠的路，挖沙蟲也出了力氣，在趙紅家吃的那些早就消化了。

　　「我去給你們煮點面。」

　　陳秀起身走進竈房，趙母看著又絮叨起來。

　　「還沒個孩子讓人省心，吃飯的時候不吃，都吃完了你餓了，還得讓人去伺候你，賺點錢都是大爺，秀秀你就不應該慣著他，餓兩頓就好了。」

　　阿健前面一直在旁邊裝鵪鶉，看到趙母拎著桶出去打海水，估計是要養剛剛淘到的海貨，湊到趙東身邊，用手肘撞他一下，小聲說「挨罵了吧！」

　　趙東摸摸鼻子有點尷尬，好像是不太像話哈，瞪了幸災樂禍的阿健一眼，轉身走進竈房。

　　「你讓開，我放點蝦米，馬上就好了。」

　　被陳秀拉扯一把，轉一圈也沒有他能幹的，索性就不在竈房礙事，拎著躺椅在院子躺了下去，翹著二郎腿等著投喂。

　　「你們吃完洗漱一下都早點睡，別在瞎折騰了，明天早點起看看能不能出海。」

　　「好。」

　　他們兩個一口答應下來，趙父拿著大煙袋吸一口，又吐出煙圈，推門進屋去休息了。

　　阿健翻牆回去先洗漱，回來正好吃飯。

　　「面好了！」

　　「哎！」

　　趙東端著碗稀裡呼嚕的吃起來，嘴巴撐得鼓鼓囊囊，趁著咽下去的空隙對坐在一旁的陳秀說道：「賣魚乾的錢在褲子口袋裡。」

　　說完側一下身子示意她來掏。

　　「多少錢？」

　　問著話，陳秀手伸進他褲子口袋裡，「哥，你們幹什麼呢？」

　　騎在牆上的阿健猶豫還要不要下去，趙母也拎著海水回來了，站在門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多大的人了，也不注意點，回屋去唄！」

　　趙母沖他們說一句讓人想入非非的話，就拎著海水在兩人身邊走過去，直接進了竈房，一時間隻能聽到海水的嘩嘩聲。

　　阿健也翻過來，徑直去竈房端著一碗面，走到門口才說道：「我回去吃，明天讓阿嫲拿碗過來。」

　　「不是，再掏錢呢……。」

　　趙東咽下嘴裡的面，解釋的話還沒說完，阿健人都走遠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

　　陳秀手裡拿著錢，羞紅著臉，擡手照著他胳膊使勁的拍打幾下，「都怨你，」站起身也回房了。

　　趙東：猛地的禿嚕一大口麵條，嚼的咬牙切齒的，多冤吶！……。

　　次日一早。

　　趙東起來小心的繞過兒子，爬到另一邊推開窗戶。

　　「哥，醒啦！」

　　大剛：「東子！」

　　趙鵬，趙華：「醒了！」

　　大早上被堵在床上是什麼體驗，趙東回頭看看時間，還好不是他起太晚，是這幫人來的太早了。

　　「你們大早上的不睡覺，做什麼跑我家來堵門，一個個的真有精神！」

　　「我們在爹門口好吧！」趙華沖他翻個白眼。

　　阿健：「就是。」

　　「昨天夜裡沒下雨，地面都幹了，雖然有點陰天，但是也沒有風，來問問你們一起去出海。」

　　大剛說完他看一下地面，還真是乾的，關上窗戶，下床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開門往正在說話的幾人那邊走去。

　　「都回去吃口飯，咱們就出海。」

　　「好！」

　　……

　　他剛走過去，他們話正好說完，打聲招呼就都先回去吃飯了。

　　趙父轉身拿著水瓢舀起水喝一口，然後水瓢扔回缸裡，仰著頭咕嚕咕嚕一陣，又吐出去。

　　裹一口大煙袋。

　　看著趙東還呆愣的站在那裡，皺著眉頭說道：「傻站著幹什麼，趕快收拾一下，吃口飯就出海！」

　　「啊？……啊！」

　　早飯就是昨天討海的螺，貝，蒸的魚乾，配著沙蟲粥這些，吃完放下碗筷，父子兩個帶著草帽，拿上趙母補好的手拋網和地籠就出門了。

　　他們到碼頭大剛、阿健和趙大哥、趙二哥已經在檢查漁船了，兩天雨休大家都勤快的很，早早的就出海了，碼頭都沒有幾條停靠的漁船。

　　趙東和趙父交待一聲又去胖子那裡買兩桶柴油放到船艙。

　　今天出來的晚，

　　趙東他們商量一下，打算就在附近找個無人海域先下地籠，然後在拖兩網。

　　下完地籠網，趙東又往前面開一段距離，停下船。

　　「爹，咱們就在這裡吧。」

　　趙父左右看看，不見有作業的船隻，點點頭，「行。」

　　那兩條船接收到手勢也各選一個方向下網作業。

　　拖網下到海裡，趙東專心的看著前方，準備隨時調整航線，這片海域他們沒來過，避免因為不熟悉導緻船體觸礁。

　　勻速作業2~3個小時，趙東沖靠著休息的趙父喊一聲，「時間差不多了，起網吧。」

　　趁著空隙他還看看另外兩條船，離得太遠也看不太清，隻能看到個小黑點，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移動。

　　趙父伸個懶腰走過去，網包很快的就被他們拉到了甲闆上。

　　網包被打開，裡面的漁獲一洩而出。

　　「這一網也行，有幾條鯛魚，還有點梭子蟹和蝦姑，剩下這些雜七雜八的，加一起也能有三十斤。」

　　對這父子兩個都沒失望，能有這個收穫就挺好的。

　　誰也不能天天爆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