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邊套褲子邊點頭，「帶著吧，收音機也就你聽聽，家裡有電視機，娘她們誰都不聽收音機。」

　　趙父又接著說起外面的暴風雨，「今天著實兇險，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

　　隻要雨停了，風也會慢慢停了。

　　「那誰知道，反正這邊海島安全，等雨停浪小了再說。」

　　趙父皺著眉頭，「要是好幾天都不停怎麼辦？咱們還要一直在海島待著啊？」

　　「待著唄，反正咱們船上吃的、喝的都充足的很，就是真待好幾天也不怕，怎麼也得安全了再走。」

　　對於這一點，趙東倒是沒啥好擔心的，在哪待不是待著。

　　在海島上當幾天野人也無所謂。

　　正好體驗生活了！

　　不過要是待幾天，那以後大家要節約用水了，畢竟淡水珍貴，趙東突然扭頭看向外面的大暴雨，瞬間眼冒精光。

　　「怎麼了，老三？」

　　「我去拿桶接點雨水，萬一要待好幾天，咱們淡水也充足。」趙東換完衣服穿上雨衣，確認自己裹嚴實了，才衝進雨幕裡。

　　把船上所有的空桶都拿出來接雨，後面覺得不太夠，煮飯的鍋碗瓢盆也都鼓搗出去擺陣接水。

　　回到船艙，雨衣嘩嘩往下流水，像小河一樣。

　　趙父有點困了，剛要迷糊著，聽到聲音又清醒了，「爹，你睡會吧，我值班在船上看著，等會也告訴其他人睡一會。」

　　「你一個人行啊？不行在找一個人和你一起看著，等我們醒了在換你們。」

　　「不用，大白天的能有啥事。」

　　正常海上夜裡風浪要比白天大，趙父想想應該沒啥事也就沒再堅持，「幸好昨天咱們把船上的貨都賣了，補給也都買的充足。」

　　趙東也慶幸，這要是魚獲都留在今天賣，補給也今天買。

　　又恰巧遇上了暴風雨，腐臭的魚獲，沒有燃油和食物、淡水，在碰不到過往的漁船，那場景簡直不敢想象。

　　「咱們還是挺幸運的，早早的就找到了海島，現在外面再怎麼驚濤駭浪，停靠在這裡也沒啥大影響，漁船現在搖晃的幅度，還沒作業的時候大，看著就安心。」

　　「唉，這大雨，說來就來了，也不知道其他漁船怎麼樣。」

　　說到這裡兩父子都沉默了一瞬，同樣做海，隻有漁民更能體會漁民的不容易與危險，心裡祈禱大家都平平安安。

　　「行了，這時候也管不了別人，都自求多福吧，等風停雨歇了，咱們回去多繞一點路，看看能不能撿到人。」

　　也沒其他的辦法，趙父點點頭，隔壁其他人也還在說話，隱隱約約的聽不清。

　　趙東邊穿雨衣邊說道:「爹，你早點睡吧，我去隔壁也讓他們早點休息別在說了，然後在四周檢查一下，就不進來了。」

　　「嗯。」

　　趙東推開門，剛要出去，後面趙父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了，坐起來又喊住他。

　　「哎，老三，你那個救生衣記得穿上，還有船上繩子多的很，你也在腰上綁一根，下雨了，哪裡都滑，就算掉下去，也不會被海浪捲走，拉著繩子還能爬上船。」

　　都說上陣父子兵，也隻有這樣的關係，才能全心全意的為對方著想。

　　毫無保留。

　　「知道了。」

　　剛推門出去，大雨就噼裡啪啦的砸在雨衣上。

　　趙東擡手把遮擋視線的雨衣往上面扒拉一下，然後去了雜物間，又找出蓑衣也穿上，他惜命的很，覺得有雙重保護更安心。

　　收拾好自己，趙東又抱起救生衣往船工們休息的船艙走去。

　　雖然漁船停在Y形避風港，但是由於漁船太大不能全部停進來，船屁股還是有海浪能拍打到，導緻整條船跟著搖搖晃晃。

　　趙東抱著東西冒雨前行，走到跌跌撞撞也很是艱難。

　　「這東子到底是啥運氣啊，村裡人不都說他是媽祖親兒子麼，出海這才幾天，怎麼就倒黴的遇到了這事……。」

　　「海上的天氣誰能說的準，就是近海不也說變天就變天麼，更何況東子船大跑出來的還這麼遠。」

　　「是這麼個理……。」

　　經常做海的漁民都知道，海上變天就像小孩變臉一樣。

　　快的很！

　　「是啊，天氣這東西誰能把握的好，咱們還是挺幸運的，要是別的漁船還不知道要啥樣呢，在船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挺好了。」

　　「這話沒錯，咱們還能躺床上，哎呀……，真幸福啊！」

　　「艹踏馬的，這一天過得，真刺激！」

　　「咱們回去跟村裡人可有得吹了，這大風大浪村裡人誰見過？還能安然無恙的在船艙裡美美的躺著……。」

　　「行了，快點收拾吧……。」

　　船艙裡的人在忙活著，住的人多裡面空間有限，收拾起來就有點礙手礙腳，不是你碰我一下，就是我懟你一下。

　　然後唧唧歪歪好一頓扯皮，男人至死是少年，不管在什麼年紀，都愛笑鬧。

　　趙東推門進去濃濃的酸臭味襲來，直擊天靈蓋，搞得他都想關上門轉身就出去。

　　大家水靴穿了一整天，捂了一腳的臭汗，收拾完也沒打算出去，都脫了放在一起，臭出天際！

　　船艙裡的幾人鼻子像是壞掉了聞不到一樣，一點沒嫌棄……。

　　門開了，有冷風吹進來。

　　大家都看向他。

　　趙東就站在門口不打算往裡面走，把手裡的救生衣和雨衣遞過去，「先睡一覺吧，等醒來要是還下雨就都穿上，放心睡，我在外面守著。」

　　站在門口位置的人接過去，大家怎麼好意思讓船老大守著。

　　趙東沒和他們廢話，丟下句，「別娘們唧唧的。」便關上了船艙門，找出繩子一端捆在桅杆上，一端綁在自己腰上。

　　又拿了根趁手的木棒，沿著船舷仔仔細細的轉起來，看上一眼才放心。

　　正四處檢查時，他恍惚中好像聽到了鳥叫聲，開始也沒在意，海島上有鳥叫多正常啊，沒理會的繼續檢查。

　　走到船頭的時候，叫聲更更加尖銳刺耳，「唧唧——啾啾——，」的叫個不停。

　　「嗯？」

　　「燕子？」

　　「我去……，這……這不會就是金絲燕吧？」

　　趙東驚喜的仰頭往陡峭的崖壁上望去，要真是金絲燕……，那燕窩還遠嗎？哪怕不搞有燕子的巢穴。

　　摘點廢棄的燕窩總還是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