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也讓翠花抱著孩子先回去，兩撥人吹著冷風傻乎乎的豎著耳朵聽動靜。

　　「哥，前面你是不是聽錯了？都等了有四五分鐘了吧，除了海浪聲風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阿健穿的有點少，凍的他雙手環兇不住的上下搓著摩擦取暖。

　　「我一個人聽錯還能大家都聽錯了啊。」

　　「那就可能像你前面說的一樣，海裡折騰的生物已經走了，即使沒走，在海裡這黑燈瞎火的咱們也看不到，

　　看到了咱們也抓不住，除非它們能主動跳上岸，不然說啥都白搭。」這話是大剛說的。

　　「也是哈，估計剛剛是有魚群過來，跳出海面折騰出來的聲音，走了，走了，這天真幾把冷……。」

　　趙東決定回去鑽被窩摟著老婆孩子去了。

　　阿健積極響應，「走，走，走，艹，搞得咱們在這裡吹半天冷風，要凍死老子了。」

　　淩晨的村裡已經非常安靜了，一片靜悄悄的，他們這邊的聲音遠處那撥人聽得一清二楚。

　　「咱們也走吧，明天白天沒啥事我們去你家玩兩把？」

　　「去唄，也就這一段時間能歇著，玩幾把過過癮，不過得說好哈，去玩誰都不能耍賴皮出老千……。」

　　「那不能，咱都沒那手藝……。」

　　「明天我也去……。」

　　「哈哈哈，你小子兜比臉都乾淨，過來就看熱鬧啊，你說說都這麼大了，別天天這那的逛，幹點啥還不賺點錢呢。」

　　「是啊，別天天弔兒郎當的不務正業了……。」

　　「嗯嗯，好好……。」

　　村裡人靠著牆的蹲著的，邊說著話邊站起來，把嘴裡的煙頭扔到地上用腳撚滅，邊互相說著話。

　　其中一個人還笑著沖他們這個方向喊一句：「東子明天你們兄弟幾個也過來玩，人多才熱鬧。」

　　趙父剛進院子聽到聲音回頭看看老三。

　　趙東站在門外，笑著喊回去：「行啊，明天你可得多帶點錢。」

　　「行，多帶點。」

　　笑鬧一番後，大家都要回家了，好巧不巧的，那陣噼裡啪啦聲又響了起來，而且這次比前面他們聽到的聲音還要大。

　　噼裡啪啦聲一直在持續，所有人都好奇的往海邊看過去。

　　進院子的阿健也聽到聲音跑了出來，驚訝的看著沙灘方向說了句，「我艹，哥，你沒騙我還真有聲音啊？」

　　趙東懶得搭理他，回頭剛朝剛走過來兩步的趙父說道：「爹，你拿手電筒出來，咱們去海邊看看。」

　　「好。」

　　趙父說著腳步一轉又進屋去拿手電筒。

　　「我也去拿手電筒出來，哥，你等等我啊，到時候咱們一起下去，要是有海怪什麼的我還能幫忙抵擋一陣。」

　　阿健邊說邊轉身往院子裡跑。

　　「就你那小身闆就是來海怪了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還抵擋一陣，真拿自己當回事。」趙東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村裡人聽到他們回去拿手電筒，都走了過來，準備跟著一起下去看看。

　　趙父和阿健差不多同一時間出來的，趙大哥和趙二哥夫妻都跟在後面，剛剛幫著把屋裡衛生收拾好。

　　一行人打著手電筒往沙灘上走去。

　　趙大嫂在後面交代，「時間不早了，你們看看沒啥事就早點回來。」

　　「知道了，你先回去睡。」

　　趙大哥回了一句，小跑著跟在人群後面，前面趙父和阿健拿著手電筒照來照去的。

　　大家的視線都跟著手電筒的光線移動。

　　當一束光線照在稍遠一點的海面上時，所有人都被震驚的瞪圓了眼睛，看著密密麻麻的海魚在水面上不停的跳躍著。

　　海水像是被燒開沸騰了一樣，一大片一大片的冒著白沫翻滾。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第一個驚呼出聲，緊接著大家像是都反應過來了一樣，激動的跟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啊？這麼多魚？」

　　「剛剛那陣噼裡啪啦的響動，就是這些魚群搞出來的……怪不得聲音那麼大……，這魚也太他媽的多了……。」

　　「我的天吶…，這是什麼魚，魚群真的好大呀……。」

　　「這他媽的，這魚……，哎，我去……，這魚真他媽的多……，怎麼都跳出海面了……。」

　　「……嘖嘖嘖……太可惜了……，就是離得太遠了，要是近一點，是不是咱們就可以撈的到了……。」

　　海邊比較空曠海風也要更大一點，嗷嗷的吹著往他們脖子裡慣，一群大男人縮脖端甲的看著海面魚群，不捨得離開。

　　趙東搶過旁邊阿健拿著的手電筒，來來回回左左右右的照了兩遍。

　　觀察了一會。

　　在確認過距離的變化後，他驚喜的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那些跳躍魚好像在往岸邊移動。」

　　潮水不斷拍打過來，經過趙東提醒大家都是老漁民，一下子就都發現了。

　　瞬間人群就炸開了鍋。

　　「我艹，快點移動吧，魚群最好自己跳上岸，這樣咱們撿魚就行了，哈哈哈，這樣咱們是不是就發財了……。」

　　「要我說東子你真他媽的運氣好，我們過來你家蹭蹭電視看都能趕上這好事，要借光發財了，哈哈哈……。」

　　這個名頭趙東可不能擔。

　　他趕緊謙虛的說道：「是大家自己運氣好，都在這等著沒著急離開，活該咱們發財……。」

　　新年第一天，大初一就要發財誰能不高興，尤其他們海邊人還非常的迷信，對新的一年能有好運都深信不疑。

　　大家又激動的七嘴八舌的唱嗨。

　　「哈哈哈，可不是發財了麼，83年第一天咱們就發大財，那這一年咱們不得都發發發啊？」

　　「必須發，開門紅，好兆頭……。」

　　「轟天，第一天就發財，那可了不得了，是不是今年我就能賺夠買鐵皮船的錢了？」

　　「能，還能賺夠娶老婆的錢……。」

　　別人說話的功夫，跳躍的魚群離岸邊又近了好多。

　　趙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轉身毫不猶豫的就往家裡跑，還夠意思的提醒了其他人一句。

　　「快點回去拿傢夥事出來。」

　　至於別人聽沒聽見，他是一點都沒考慮，凈想著回去要拿桶、筐、袋子、抄網這些。

　　裝魚、撈魚都能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