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歪歪熱鬧了好一陣，他們才停止揮動手中的棒子，垂放在甲闆上，一手扶著船舷伸著脖子看魔鬼魚死沒死透。

　　「不動了！」

　　「那現在就拉上來吧！」

　　這大魔鬼魚趙東估計能有三百多斤重，他和大哥兩人提溜著還挺吃力的，即使他們不住手，他都要喊停了。

　　真的是太重，他都快脫手了。

　　幸好大剛和阿健看他們要堅持不住了，連鉤子都沒顧得上拿，俯身一個人扣住魔鬼魚的鼻孔，一個人扣著它的嘴巴，總算沒讓它滑回水裡。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好重！」

　　胖子不經常運動，冷不丁的動幾下累的氣喘籲籲，靠在船舷上歇會，看著魔鬼魚有點可惜。

　　「這東西可不是越大越值錢，就按三百斤算，也就賣五六十，還沒那大白鯊貴呢。」

　　「也不錯了，白來的，要啥自行車啊，五六十不也能買老多東西了。」

　　趙東挺知足的，膨魚鰓不曉得有沒有人知道。

　　反正出來打魚不都是聚少成多的一個過程麼，這一條五六十，下一條在五六十，搞個十條八條，那不就五六百了麼。

　　魚來沒來不知道，反正他是想的挺美。

　　「胖子是見過大世面的，都看不上這點小錢了，五六十塊頂的上在家附近出海一天的收穫了。」

　　趙大哥這麼一算，大家瞬間覺得魔鬼魚好值錢。

　　水裡的大傢夥都走了，估計想在撿漏都撿不到了，兇猛的大傢夥們都在打的難捨難分的時候，害怕被波及希望早點結束。

　　現在真的都走了，他們突然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惜呢。

　　哎！

　　要不說兩腳獸是最難伺候的，怎麼都不滿足……。

　　這一次拖網時間有點長，趙父怕起網耽擱時間，戰場上的魚都跑光了，索性先開船過去溜達幾圈，能撈到多少算多少。

　　就是這樣下來在收網怕是天就要黑了，幸好他這船上有燈，不用在用馬燈和煤油燈了，也算是一大進步吧！

　　外面幾人現在也沒事，就都一起去做飯，美其名曰提前練練手。

　　先把飯吃了，也省的起網以後沒時間。

　　趙東被好奇的趙父喊上去說話，「剛剛看你們撈上來的魔鬼魚挺大啊？要說魚獲多還得深海這邊，……嘖嘖嘖……隨隨便便出來一趟，就能看到這麼多大傢夥混戰，還能撿漏兩條……。」

　　「應該是娘算的今天日子好，就算再是深海，也不能天天看到這麼多大傢夥。」

　　隻能說看到的概率比他們淺海那邊大而已，這些大傢夥也沒多到泛濫，出來就能看到那不是開玩笑麼！

　　看到看不到那些大傢夥，趙父也不糾結。

　　畢竟大傢夥還挺危險的，他轉移話題，「一會起網應該能拖上來點石斑魚吧？這魚貴值錢，一條是其他魚的好幾倍。」

　　「多多少少的總會有點，這邊一看就是石斑魚的老巢，哎，爹，現在這個月份也是石斑魚的產卵期吧？那這邊聚集的石斑魚豈不是會更多？」

　　這麼一說趙父心裡都對這一網能收穫到多少石斑魚，隱隱有了期待。

　　「還真是，尤其被這些鯊魚、虎鯨、海豚、旗魚、劍魚啥的一攪和，估計也都從隱藏的礁石區跑出來了，咱們在這邊作業正好能撿漏……。」

　　正常石斑魚可不集群，能撈到幾條都很高興了，這要是拖網能撈到一群，那價值……太幸福了，有點不敢想。

　　「求媽祖保佑這一網石斑魚多多。」趙東這時候又想起媽祖了，習慣性的念叨句。

　　「媽祖保佑，菩薩保佑。」

　　趙父也跟著祈禱了句，然後和趙東接著說道:「回去讓你娘她們聽著點，看看九月初九媽祖羽化升天日有沒有哪個村子辦媽祖出巡儀式，咱們多出點錢，在請尊媽祖像上船供奉……。」

　　「好，回去和她們說，周圍村子有什麼事這幫女人都是最先知道的，要是……。」

　　「爹……東子……吃飯了～。」

　　趙父往甲闆上看去，胡自強見老丈人看他又大聲的喊了一遍，「飯好了，你先去吃吧，完事了在上來換我，都吃完正好起網。」

　　「嗯。」

　　自己親爹，也沒啥謙讓不謙讓的，早吃晚吃都是一樣的飯菜，中午吃完飯他就一直在幹活，這會也是真的餓了。

　　晚餐的夥食照樣簡單粗暴。

　　隨便找個空地支起一張小桌子，大家就那麼隨地而坐，趙東講究點分揀的小凳子踢過來一個坐下。

　　主食是米飯，配菜是上一網留下來的海鮮，炒了兩顆白菜，還有一碟子小鹹菜。

　　趙東往米飯裡拌點醬油，然後夾起墨魚仔就吃QQ彈彈的口感，小管也鮮甜，還有螃蟹又肥汁水又甘甜，剛撈上來就吃更爽。

　　吃完的食物垃圾，像螃蟹殼、小管殼、蝦殼、魚刺等等，都直接丟到海裡。

　　反正都是生活垃圾對大海有沒污染。

　　漁船隨著海水搖搖晃晃，他們吃飯的人也有節奏的跟著晃悠，習慣了就好了，趙大哥筷子攥在手裡扒蝦，擡頭看著趙東。

　　「老三，吃完飯這一網也要收上來了吧？」

　　「嗯，吃完就收上來。」

　　趙東吃完了，站起來伸個懶腰，轉身就去替換他爹下來吃飯。

　　其他人也都快速的扒拉完碗裡的飯菜，趙父下來的時候，幾個人正在吞雲吐霧呢，準備等下幹活。

　　倦鳥歸巢，夕陽西下。

　　出遠海就這樣，第一天時間都浪費在路上，真正作業拖上兩網就天黑了，趙父吃過飯後也抽了一袋煙，他站在甲闆上喊道:「起網～。」

　　各個機器開始運轉。

　　也就起網的這麼一會時間，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船上的40瓦的白熾燈亮了起來，要是半夜即使點燈大家也要帶著頭燈，避免光線暗，磕到絆倒掉進水裡。

　　也避免分揀的時候，比較接近的魚獲看走眼。

　　不管是把便宜魚獲的看成貴的，還是把貴的看成便宜的，都不好。

　　看著被拖上來的巨大網包，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哇哇哇，發財了，發財了，又是這麼大一包。」

　　「呵呵，也正常，這一網拖的時間長……。」

　　「快打開看看，上來的都是什麼大貨。」

　　魚獲傾倒在甲闆上，巨大的海魚洪流衝擊出來，迫使大家腳步往後面挪了挪，害怕被魚群淹沒。

　　入眼所到之處，全都是石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