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到時間拿著闆凳過來看電視，正好趕上這雞飛狗跳的一幕，頓時都不好意思進來了。

　　想著自家孩子的作業，轉身回去也打算過問一下，認不認識字的做做樣子嘛。

　　這一晚村子裡很熱鬧，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的，他們都想不明白爹、娘怎麼突然就過問作業了。

　　老趙家的人是不知道這些事。

　　他們還挺奇怪的，今天家裡突然清靜了，村裡人居然沒上門來看電視，覺得有點不正常。

　　呵…，都是賤皮子……。

　　打累了，氣消了，趙大嫂罵罵咧咧的帶著阿海回家去寫作業。

　　趙大哥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

　　「不行了，年紀大了，折騰一點腦瓜子嗡嗡的，東子大白鯊你去殺一下吧，過兩天秀秀出月子，你大姐和親家也該過來了，正好一起嘗嘗。」

　　「嗯，那娘你帶孩子洗漱一下，就早點回屋躺下吧。」

　　然後轉頭和趙父說道：「爹，咱倆把鯊魚拉進來以後你也去休息。」

　　趙父點點頭。

　　趙東看看時間正好在播放天氣預報，打開電視聽了一會，確定明天是個大晴天。

　　他才起身點亮竈房裡的燈，又和趙父把闆車上的鯊魚拖進來，在案闆上拿來菜刀，走兩步，轉身回去在大缸邊沿磨兩下刀。

　　然後用手指肚輕輕摸兩下刀刃。

　　嗯，很鋒利。

　　來回翻看一下魚鰭位置，心裡想好分割順序，就開始動手了。

　　依次將一個背鰭、兩個兇鰭、兩個腹鰭，一個臀鰭還有尾鰭都割下來放好，準備明天晾曬。

　　魚鰭是不可再生的。

　　正常來講，魚被割掉魚鰭，差不多也就意味著生命走到盡頭了。

　　這可比人類失去手腳還要嚴重。

　　然後又把虎鯨咬到的魚肉周圍都割下來，留著明天餵雞或者餵鴨子。

　　最後把剩下的鯊魚肉，分割成大小差不多的肉塊，等著他娘明天起來處理，該送人的送人，該自己吃的自己吃。

　　鯊魚都處理完，一看都晚上9點多指針馬上就到十點了。

　　想著隻有4～5個小時可睡，馬上又要出海，趙東急忙站起來去洗手，然後關掉竈房的燈。

　　入秋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黑的也一天比一天早。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抱著雙臂，小跑著推門進屋，就著灑進來的月光，看到床上的娘三個睡覺的姿勢都一模一樣的。

　　趙東心裡軟的一塌糊塗，笑的都成翹嘴了，比ak都難壓，把兒子踢到床尾的被子給拉上來蓋上。

　　然後才迅速的脫掉衣服，蹬下褲子，隻穿一條短褲爬上床，大手一橫摟著老婆孩子睡覺。

　　陳秀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都忙完了？」

　　趙東閉著眼睛，胳膊摟的更緊了一點，使他們倆人更加的親密無間，「嗯，忙完了，睡吧。」

　　「嗯……。」慵懶的回了一句，陳秀又睡沉了。

　　夜裡兩點多。

　　趙東按時醒來，由於睡眠不足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摸黑輕手輕腳的下床穿上衣服，推門出去。

　　帶著涼意的海風徐徐吹來，他打了個冷顫，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同樣的腦海也一片清明。

　　趙東站在船頭，看著海面上四周零零散散是漁船散發著微弱亮光，帶領漁民駛向遠方神秘又充滿希望的大海。

　　「爹，這次去昨天作業的海域前面一點，太遠了應該不能有人搶地盤，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貨，回來順便收地籠。」

　　「太遠了吧？要是收穫不好，來回油錢都要賠掉。」

　　「都是碰運氣，在哪裡作業不都一樣麼，現在買漁船的多，近海大貨都少了，周圍近海隨時都能碰到其他作業的漁船，

　　想找合適的作業海域也不容易，再說了有我好運加成，總不至於連油錢都賠掉，爹，你要相信有我出馬一個頂倆……。」

　　趙父想著他前面說的也有道理，不說別的村，就他們村這一年買船的人家就不少。

　　「那就過去吧。」

　　見他越說越沒邊，趙父趕緊打斷他，還沒拖網作業呢，大話張口就來，還是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晚上天黑，趙東也不放心小滿開船，隻能自己上了，小滿帶著頭燈在整理漁網。

　　因為今天出來的早，漁船開到放地籠那片海域才4點，他憑藉著兩世出海的經驗選定左前方海域繼續行駛。

　　趙父開船放心的跟在後面，別看老三平常嘴貧又嘻嘻哈哈的。

　　一旦正經起來還是很靠譜的。

　　往前開了有20分鐘左右，都快要到老虎崖附近了，趙東才找到滿意的作業海域。

　　又大又圓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周圍繁星圍繞，「看來這次天氣預報還挺準啊，確實是個好天氣。」

　　後面空氣污染，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可沒有現在這麼明亮了。

　　「小滿，準備幹活了。」

　　「好嘞，東哥。」

　　他提前減緩速度設定好航線，讓漁船緩慢行駛，然後跑過去幫忙把網具扔到海裡，隨著漁船的行駛漁網嘩啦啦陸續下海。

　　在不熟悉的海域拖網，大家都提心弔膽的。

　　都害怕拖網掛到礁石或者被鋒利的東西劃破了，那樣這一天也不用作業了，大家就都在船上做大號針線活——補網吧。

　　要是破損太嚴重，那隻能自認倒黴的返航回家了。

　　就這樣趙東聚精會神的開了兩個多小時，看著升起的太陽，趙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漁船開始減速準備起網。

　　小滿挺勤快的，拖網這段時間一直在船上收拾衛生。

　　感受到漁船減速，跑過去跟著起網。

　　當網包逐漸露出海面，小滿高興的大喊起來：「哥，網包看著不小，魚獲怎麼都能比昨天多。」

　　趙東聞言看過去，正好網包剛被打開，上百斤值錢不值錢的魚獲在甲闆上堆成小山一樣。

　　「我艹，東哥，你快看看，真稀奇啊，這條海參在用屁眼子吃其他的小魚。」

　　離得有點遠，趙東眯縫著眼睛仔細看一下。

　　嗯……，隱魚？

　　寄生在屁眼子裡，最不知廉恥的魚……。

　　趙東以前看過視頻，就因為這個有特殊癖好的魚，當時還搜了好多相關的視頻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真是刷新了他這個老漁民對大海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