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被抄家流放,颯爽嫡女在邊關蓋大樓!

第106章 你倆能不能當個人

  送完文書,張尋蔫頭耷腦地回到沈家。

  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笑意的臉,此刻灰敗得像霜打的茄子,眼神空洞,嘴唇緊抿著,彷彿剛被人從冰窟窿裡撈出來,連魂都凍僵了。

  沈桃桃正和謝雲景對坐在炕桌旁,研究著一張關於軍城居民區排水溝渠的草圖。

  聽到動靜,她擡起頭,一眼就瞧見了張尋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七八分。

  「完犢子玩意兒,」沈桃桃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又碰一鼻子灰吧,我就知道。季姑娘那性子,能輕易點頭才怪。」

  張尋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看向沈桃桃,癟了癟嘴:「女主子,季姑娘說要和族人商量,估計這事要黃了。」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撓頭,「我儘力勸了,可她……」

  謝雲景放下手中的圖紙,沒看張尋那副窩囊樣子。而是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不會黃。」

  「啊?」張尋不信,「主子,你是沒看到季歲歲當時的樣子。」

  沈桃桃也疑惑地看向謝雲景:「你咋知道不會黃?季姑娘那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想簽啊。」

  謝雲景放下茶杯,擡手搓了搓沈桃桃手指上沾的碳灰,「季家那幫族人,看到磚窯就不會放手。」

  他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上掂了掂,彷彿在掂量著人心的重量:「季家流放十年朝不保夕,好不容易才等來這麼一個能讓他們重操舊業,甚至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比誰都心急。」

  沈桃桃將手收回來,皺眉,「可季姑娘是家主啊,她不點頭他們急有什麼用?」

  「家主?」謝雲景唇角勾起一抹諷刺,「她,隻是個傀儡罷了。」

  「傀儡?」沈桃桃和張尋同款疑惑臉。

  「季家真正的話事人,是那個七叔公。」謝雲景的聲音,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層層剝開季氏宗族的外殼,露出內裡腐朽猙獰的真相,「季歲歲,不過是他們推出來,在前台唱戲的提線木偶。一個用來博取同情,換取利益,順便承擔風險的工具。」

  他將沈桃桃的小手拽回來暖著,繼續說道:「你以為季家流放三百多口人,為何能活下來一百多青壯?你以為僅憑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真能在那場滅頂之災中力挽狂瀾?」

  沈桃桃偷偷抽了好幾次手,都沒抽回來,隻好借著大氅的遮蓋,在下面偷偷掐了他一把。

  謝雲景反手將她的小爪子按住,「是七叔公,是那些族老。他們躲在季歲歲的身後。用她的自梳不嫁,換取皇帝的憐憫,在流放路上才得以喘息,等來如今這重燃窯火的機會。」

  「真是夠不要臉的!」沈桃桃的手指摳進謝雲景的手心,這一句不知道罵的到底是誰了。

  謝雲景心中好笑,「他們不在乎季家的顏面,他們在乎的隻有榮華富貴,什麼都比不上重新攥在手裡的權勢和財富。」

  沈桃桃聽完想了想,「按照你的說法,季歲歲這個家主說了不算。她擋不住七叔公和那些族人。這份文書他們會逼她簽?那不正好麼,開窯燒磚了。」

  謝雲景大掌一揉,沈桃桃的手指就軟了下來,換他的手指點在她的掌心:「恐怕沒那麼簡單,他們是想利用季歲歲打通官路建窯,等到磚窯真正成為他們的搖錢樹,他們會迫不及待地將她抹殺掉。」

  「抹殺?」沈桃桃汗毛倒豎,手指也消停了,「他們怎麼敢,季歲歲她可是……」

  「家主?」謝雲景觸到她手心裡的冷汗,聲音緩了緩,「自古沒有女人當家主,宗族遠比你想象的可怕,而女人頭上的宗族……更可怕。」

  沈桃桃嚇得回握住謝雲景的手,「那季歲歲,她知道嗎?」

  她馬上又說道:「她那麼聰明,她應該知道吧?」

  謝雲景感覺她手心幹了點,才緩緩鬆開,「這,恐怕隻有季歲歲自己心裡明白了。」

  炕洞裡的柴火爆出個火花,何氏端著一盆剛揉好的麵糰,掀開簾子進來,「桃桃,時辰不早了,娘得去食堂準備晚飯了。」

  沈桃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站起身:「娘,我跟您一起去。」

  屋裡悶得慌,她想出去透透氣。

  「哎,好!」何氏應了一聲。

  沈桃桃裹緊身上的棉襖,跟著何氏一起去食堂,她幫著何氏端著面盆。

  晚上春風颳得更大,吹得人睜不開眼,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

  剛走到柳如芳家的木屋附近,一個頭臉都被厚厚頭巾包住的婦人,低著頭不知從哪拐了出來。

  她似乎心事重重,走得極快,根本沒注意到前面有人。

  「哎呀……」沈桃桃隻覺得肩膀被狠撞了一下,她踉蹌著後退一步,差點摔倒。

  幸好何氏面盆拽得緊,連帶著將她也撈了起來。

  「對……對不起,對不起。」那婦人嚇了一跳,連忙停下腳步,聲音裡滿是驚慌,她低著頭,連聲道歉,「我沒看見,姑娘,你沒事吧?」

  沈桃桃揉著被撞疼的肩膀,皺了皺眉。她仔細看了看,婦人裹得太嚴實了,根本認不出是誰。但那雙露出來的眼睛裡除了愧疚,還有急切。

  「沒事沒事,」沈桃桃擺擺手,壓下心頭的疑惑,「走路看著點,風太大。」

  「是……是,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婦人如蒙大赦,連連鞠躬,隨即飛快地轉身,幾乎是跑著離開。

  「這誰啊?毛毛躁躁的。」何氏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替沈桃桃拍打著褲子上的泥。

  沈桃桃卻站在原地,望著婦人消失的方向,心頭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剛才那婦人撞到她時,似乎飛快地往她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

  她下意識地攤開手掌。

  隻見掌心裡,是一小塊棉布,上面用血寫著:「季謀,歲危。」

  歲危?季歲歲!

  「娘,快走!」沈桃桃抓起還在給她拍著泥土的何氏,聲音緊張得不行。

  「啊?怎麼了?後面有狼攆啊?」何氏被她嚇了一跳。

  「不是狼,哎呀……比狼還可怕。」沈桃桃語速飛快,拉著何氏就往食堂方向狂奔。「快,找到季歲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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