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旖夢
她覺得自己和傅沉寒現如今都是有家有業的,再待在一起影響不好,又怕自己剋制不住,所以誠心誠意的提出了這個意見。
傅沉寒終於轉眸,那雙流光溢彩卻冰冷至極的眸子看向她,疏離至極:「你在避嫌?」
姜咻抿了抿唇:「我……」
「不用。」傅沉寒淡聲道:「你我之間,沒有什麼嫌可避。」
」……「
姜咻在心中輕輕嘆息,對啊,都說一別兩寬,傅沉寒現在過的很好,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她而已,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嫌可以避了。
隻要傅沉寒過的好,那就好。
姜咻垂下睫毛,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下。
傅沉寒踩下了油門。
姜咻聞見車裡有股很清冷的木質香,和傅沉寒身上的橙花香糾纏在一起,她閉上眼睛,想,這樣就很好了。
忽然,她聽見傅沉寒說:「聽小凝說,你結婚了。「
姜咻愣了愣,喉頭有些泛苦,但是聲音如常:「嗯,還有一個孩子。」
傅沉寒似乎是隨口一問的寒暄:「幾歲了?」
「三歲。」姜咻緩聲說:「挺乖的。」
傅沉寒就沒有再說話,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是沒來由的,姜咻就是覺得他生氣了,明明之前都沒有這樣覺得。
……奇怪,她剛剛有說錯什麼話?
姜咻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一路上傅沉寒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一直到了目的地,下了車後那股低氣壓才散去。
滕凱樂一直被人戲稱火鍋小王子,就是因為他家裡是開火鍋城的,在全國都有連鎖店,非常的有名,這次新開的店裝修的非常不錯,客人也多,滕凱樂親自出面才定了一個包間。
小火鍋乾淨衛生,一人一口小鍋,吃著也熱鬧。
姜咻在S國的時候,有時候嘴饞,也會自己做火鍋來吃,但是S國買到的花椒辣椒終究是不夠地道,怎麼也不是懷念的那個味道,到了火鍋店裡,聞見了麻辣鮮香的牛油火鍋湯底的味道,饞蟲瞬間就被勾起來了。
她點了菜,又去拿了飲料,席間一直都有人活躍氣氛,但是大家都是搞科研的,說著說著就到了學術上面的事情,姜咻一直不插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專心緻志的吃自己的小火鍋。
滕凱樂家的火鍋店聲音這麼好不是沒有道理的,味道是真的好,姜咻夾了一片肥牛往鍋裡一涮,不出片刻就輸了,再在秘制的蘸碟裡一蘸,入口麻辣鮮香,好吃的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了。
不免有人要喝酒,姜咻一貫是不碰酒的,拒絕了,其他人都能喝,傅沉寒沒湊熱鬧,事實上,他能跟著這些人一起出來吃火鍋,姜咻就挺震驚的了。
沒多久,不少人都喝高了,姜咻兢兢業業的吃東西,剛把一塊培根燙好,她忽然有些反胃,眉頭皺了皺,胃裡一片痙攣。
姜咻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S國的飲食偏清淡,講究一個養生,她在S國呆了四年,回國後吃的也比較清淡,乍然吃到這重油重辣的東西,胃病犯了。
她胃病不嚴重,但是一旦犯了就尤其的疼,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往她肚子上戳,姜咻的臉色慘白,額頭上立刻就沁出了冷汗。
「姜咻?你怎麼了?」柏言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趕緊問。
「……沒事。」姜咻勉強的笑了一下:「胃病犯了……」
「我這兒有胃藥!」滕凱樂趕緊道:「你吃一片吧?」
姜咻搖搖頭:「我吃這個不管用,要去醫院一趟,這樣,你們慢慢吃,我先去趟醫院……」
她說著想要站起來,可是胃實在是太痛了,她有些忍受不了,撐住了桌子,柏言趕緊道:「你這樣怎麼行!讓人陪你去……我不會開車,滕凱樂!你送姜咻去!」
滕凱樂倒是也想啊,可是他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子,欲哭無淚:「老師,我剛喝了四瓶!」
柏言:「……」
在場眾人都喝了不少,就連沉默的冷雪也喝了,唯二沒喝的一個胃痛的臉頰煞白,一個……
柏言看向傅沉寒:「傅首長,麻煩你一下了……」
姜咻一驚,咬牙剛想說她找個計程車就行,就見傅沉寒已經站了起來,眉眼間有幾分不耐煩,似乎是礙於柏言的請求沒辦法拒絕才被迫答應一般,聲音很淡:「走吧。」
姜咻:「……」
姜咻強撐著出了包廂,被外面的熱風一吹,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她啞聲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傅沉寒的腳步頓住,幾乎是用一個譏誚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她:」就你現在這樣?「
姜咻的脾氣也上來了:「寒爺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關你的事。」
「……」傅沉寒神色陰鬱,忽然大踏步朝她走過來,姜咻嚇一跳,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傅沉寒以前不打人啊!!這是被她氣到了想要打人洩憤嗎?!?
姜咻心裡七上八下,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是整個人忽然懸空,被抱進了一個瀰漫著冷香的懷抱。
姜咻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隨即就聽見傅沉寒嗤笑了一聲,「你要是死在外面,警察第一個找我麻煩。」
火鍋店裡不少人都看向了這邊,姜咻本來雪白的臉泛上了一點紅暈,她微微咬唇,氣音道:「……多謝。」
「不必。」傅沉寒抱著她大步流星的往店外走,打開了邁巴赫的副駕駛座位將她塞了進去,那動作跟塞一團衣服沒什麼不同。
姜咻疼的全身都是汗,有些不清醒,她勉強睜眼看了眼傅沉寒,隻看見了男人有些冷漠的側臉。
她自嘲的笑了笑,真的是太痛了,身體有自我保護意識,她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傅沉寒終於偏頭看了眼在座位上蜷縮著昏睡過去的女孩。
研究院在郊區,到醫院有一定的距離,他打高了空調溫度,看見姜咻慘白的臉終於是紅潤了一點。
他遲疑了一下,擡手在她臉頰上碰了碰。
像是蜻蜓點水,生怕碎了這溫柔旖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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