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明天天涯處
姜咻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對面仍然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在讓人定位我的位置嗎?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找不到我的。」
姜咻道:「姜松音呢?!他在哪裡?我要跟他通話!」
那人頓了頓,笑道:「放心,他很好,現在吃東西呢。」
「我要跟他說話!」姜咻一字一句的道:「你說孩子在你那裡就在你那裡?!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笑了,「如果我砍下姜松音的一根手指頭送給你,你會相信嗎?」
「……你!」姜咻咬牙:「你要是敢動他……」
「有時間跟我放狠話,不如早些做出選擇,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話,隻要顧馳遠死了,姜松音就完璧歸趙,若不然……」他慢慢說:「我不會直接殺了他,我會每天給你寄一點小東西,若是你留著它們,沒準最後可以拼出一具全屍。」
「……」姜咻緊緊地抓著門把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畢現,她壓抑著自己的憤怒,道:「你到底圖什麼?!你也想趁機分一杯羹!?」
那人並沒有回答,隻是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電話戛然掛斷。
姜咻心口急劇起伏,她看向傅沉寒,傅沉寒道:「隻能定位到京城。」
姜咻垂下眸,一滴眼淚砸了下來。
傅沉寒看著她蒼白的側臉,抿了抿唇,道:「……我已經讓人在整個京城找了,幾乎將京城翻了一遍,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行蹤。」
「……他用了變聲器。」姜咻冷靜了一點,說:「我從他說話的習慣可以聽出來,她應該是個女人,語調不急不緩,優雅從容,淡定自若,在現實中應該是個很溫和有禮的人,這樣的性格註定了她不會是個小人物,也不會委屈自己住在出租屋,一定是在某些別墅或者是公寓。」
傅沉寒挑眉:「學過心理分析?」
「我的導師涉獵過這一方面,我隻是耳濡目染。」姜咻說:「如果是在京城,我記得……」
傅沉寒道:「京城市中心已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別墅了,現在高級住宅區都在往郊區遷移,別墅區一共有四十五個,高級小區六百多個。」
姜咻皺眉細想了一下,道:「……我聽到了一點水聲,有點像是噴泉,不是小型的噴泉,是比較大的那種,不然水聲不會那麼急,但是因為是雜音,我聽的不是很清楚……」
傅沉寒打了電話讓人查剛剛那段電話錄音,不出一會兒就得到了反饋,技術人員道:「的確是有一點水聲,非常小,姜小姐說的沒錯,是一種比較大型的噴泉聲音。」
「京城別墅區院子裡帶噴泉的有幾個?」
那邊的技術人員查了一下,道:「兩個,都是花園洋房,其中一個叫做天鵝城,是仿古堡式建築,所以每個別墅的院子裡都有一個噴泉,規模也比較大,另一個是最近新開的樓盤,叫香榭古都,復古風,也有噴泉,開盤不久,入住率不高。」
傅沉寒道:「立刻查這兩個地方。」
他轉身要離開,姜咻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去哪兒?!」
傅沉寒看她一眼,道:「香榭古都。」
姜咻道:「你怎麼知道是這裡?」
傅沉寒道:「沒什麼入住率就代表安靜,不會有什麼閑雜人等,犯罪者的天堂。」
姜咻道:「我也去。」
「你留在這裡。」傅沉寒冷冷道:「你手無縛雞之力,去了能做什麼?」
姜咻道:「她在等我去。」
「什麼?」
姜咻一字一句的道:「她是故意的,故意透露出這個消息,讓我去。」
傅沉寒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沒有覺得你這個猜測很荒謬?她既然已經讓你做選擇,為什麼又要你去香榭古都?」
「我不知道。」姜咻面無表情的說:「我為什麼要去揣摩一個變態在想什麼?」
「你留在這裡。」傅沉寒並不跟她多說。
姜咻怒道:「你能不能別這樣?!每次都是,如果有些事你願意事先跟我商量……」
她頓了頓,發現自己可能說的太多,於是就閉了嘴,隻是執拗的看著傅沉寒:「我一定要去,你去了沒有任何用,你打算怎麼辦?讓我猜一猜,直接用暴力?若是她用姜松音的性命威脅你你要怎麼辦?到時候你就是砧闆上的魚肉!」
傅沉寒舔了舔牙齒,笑了:「我為什麼要在乎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我這次去是為了總統夫人。」
姜咻沉默了一會兒,說:「傅沉寒,你知道嗎,你撒謊的話就不會看著我的眼睛。」
「……」傅沉寒冷聲道:「我說了,你就留在這裡。」
「我必須要去。」姜咻說:「她在針對我!你還看不出來嗎!根本就沒有什麼三天時間!她給我的期限就隻有那一天而已,若是昨天傳出總統的死訊,那麼根本就不會有今天這個電話,姜松音也不會再回來,這是她給我的機會,是給做了正確選擇的人一次獎勵!」
傅沉寒猛然回頭盯著她,那眼神十分可怕,像是森林裡某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食動物,冷漠又兇戾:「姜咻,你得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不要去揣摩變態的內心。」
他說:「你現在已經被她的思路帶偏了。」
姜咻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隻想要我的兒子活著!」
傅沉寒看著她蒼白的臉,手指動了動——隻要幾秒鐘的時間,他就能讓姜咻暈過去。
姜咻卻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冷冷道:「傅沉寒,別讓我恨你,要是我不去,姜松音就死定了。」
那你呢?
傅沉寒想問,但是又沒有立場開口。
他不想讓姜咻去,就是因為這次很有可能是殺局,若是姜咻死在了香榭古都,明年天涯處,多少斷腸人?
可惜她從不為自己考慮,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永遠都無法徹底的狠下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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