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伸手輕輕在小鯉頭上摸了一下,溫和說道:
「韓某怎會忘了小鯉呢。」
說罷,他微微轉頭,對著肩上的小離說道:
「小離,這位是小鯉,你應當是見過的,她可幫了咱們不少忙,以後便喚她姐姐吧。」
小離聽了,小腦袋歪向一邊,思索片刻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緊接著,她身影一閃,幻化成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孩童模樣,竟與身著紅衣的小鯉身形相仿。
韓長空見狀,微笑著說道:
「小鯉,帶妹妹去玩耍吧,我與幾位道友還有要事商議。」
韓長空心中明白,雖說小鯉身為北方妖帝,但實則仍在謝老的掌控之中,故而商討正事,小鯉在與不在並無太大影響。
「好的哥哥。」
小鯉歡快地應了一聲,隨即,一個不知活了幾百萬歲,卻依舊如孩童般活潑的小鯉,帶著同樣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實則也歷經歲月的小離,兩人蹦蹦跳跳地朝著遠處跑去。
待她們跑遠,韓長空這才舉步走到涼亭之中,對著亭中的三人微微拱手,一臉誠摯地說道:
「謝老,韓某多謝當年您的點化之恩。若不是當年蒙您指點迷津,韓某怕是還得在修行之路上徘徊摸索,走上許多彎路。」
聞言,謝寧安擺了擺手,笑道:
「韓小友無須如此客氣,說起來,當年老夫也不過是存了利用韓小友的心思罷了。如今看來,你的修為恐怕已不在老夫之下了吧。」
自韓長空踏入這片空間的瞬間,謝寧安便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竟完全看不透韓長空身上的氣息。
這讓他心中暗自警惕,同時也對韓長空的實力估摸不透。
不過,他猜測韓長空至少也是仙帝後期乃至巔峰的修為。
韓長空也不扭捏,他今日前來本就打算攤牌,當下拱手說道:
「此事蒼道友之前已與韓某提及,所以韓某今日登門,就是想把事情說個清楚。諸位想必也清楚,修鍊至我輩境界,誰不想再進一步?倘若咱們能夠攜手共進,一同踏出那關鍵的一步,豈不是皆大歡喜之事?」
見話已挑明,一旁的蒼覓雲趕忙出來打圓場,笑著說道:
「韓道友,這位便是佛國的守一道友。」
韓長空與守一聞言,彼此拱手見禮,而後四人方才紛紛落座。
謝寧安神色坦然,率先開口道:
「韓道友若有什麼想問的,儘管直言便是。如今咱們皆是仙界頂尖的修士,老夫也不會再對你有所隱瞞。」
韓長空心中明白,以自己如今的勢力,整個仙界可謂任他縱橫,又有何處去不得?
莫說是仙界,即便是凡界,對他而言,同樣暢行無阻。
「韓某一路趕來,竟未瞧見一位僧人,莫說是僧人,就連一個修鍊《真魔寶典》的修士都不見蹤跡,不知這是何緣故?」
韓長空這一問,幾人彼此對視一眼,而後守一緩緩開口說道:
「韓施主,其中緣由你有所不知。五千年前,蒼施主贈予你一塊令牌,然而,突然間,那令牌的氣息竟在仙界徹底消失。當時,我們著實慌了神,故而不得不籌備另外一項計劃。」
「不知是何種計劃?」韓長空滿臉疑惑地問道。
「韓施主應該認識伍長青吧?這五千年來,我們計劃讓伍長青出手,將所有僧人和修鍊魔道功法的人盡數斬殺,如此一來,整個佛國的信仰之力便都能由伍長青吸納。
這本是個看似不錯的想法,可現實情況韓施主想必也看到了。這五千年來,伍長青也才堪堪達到仙王初期。
我們想著,反正五千年對於咱們而言,不過如打個坐的功夫,倒也無妨。
可就在前幾日,你突然通過令牌傳音過來,由此我們斷定,你的修為必定已超越伍長青,而且至少也是仙帝修為。
如今看來,韓施主的修為,恐怕比蒼施主還要高深幾分吶。」
韓長空聽聞,緩緩點頭。
當年自己進入寒淵潭,那寒淵潭確實有著屏蔽外界一切感知的奇妙特性。
而且他心裡清楚,伍長青、劉波和方依,當年與自己一樣,皆是被謝老挑選中的人。
隻是,這些於如今的他而言,已並非關鍵所在。
「此事韓某已然明了,不過韓某還有一事相詢。謝老,您究竟打算如何衝破這天道桎梏?韓某如今雖頗具實力,然而想要再進一步,突破修為瓶頸,卻似難如登天。想來謝老您的情況,也是如此吧?」
韓長空此刻的實力,倒並非畏懼天道,隻是雙方處於一種微妙的制衡狀態,誰也無法奈何誰。
況且,他剛自寒淵潭出來之時,便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
從仙南域一路窺視到西方佛國,直至踏入鎮魔塔,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才驟然消失。
此刻,他已然明白,謝老等幾位仙帝之所以選擇待在鎮魔塔內,表面上是為鎮壓魔皇,實則是藉此躲避天道的窺視。
如此一來,這鎮魔塔必定絕非尋常之物,想必有著能抵禦天道窺探的神奇功用。
謝寧安聽聞韓長空的問題,神色微微一凝,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
「韓道友,這天道桎梏,實乃困擾我等多年的難題。這些年來,我等不斷探尋,卻始終不得其法。」
他目光深邃,似在回憶往昔的種種嘗試:
「我們曾試過以無上法力強行衝擊,卻如同蚍蜉撼樹,反遭天道反噬;亦曾遍尋仙界奇珍異寶,妄圖藉助其力打破桎梏,卻依舊徒勞無功。」
蒼覓雲在一旁介面道:
「是啊,這天道的力量太過強大,且無處不在,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我們被困於仙帝境界,難以寸進,著實苦惱。」
守一雙手合十,微微嘆息道:
「貧僧亦嘗試以佛法感悟天地至理,期望能尋得一線生機,可終究未能如願。」
韓長空聽聞他們所言,心中已然明了。
眼前這三位,顯然對世界樹以及開創新世界之事一無所知。
在他看來,若真要去往更高層次的上界,或許唯有創建出一個獨立於現有世界體系之外的全新世界,方有一線可能。
畢竟就目前狀況而言,仙帝境界已然是此界所能達到的巔峰。
僅僅依靠一味地修鍊與感悟,終究還是難以超脫天道的束縛,永遠被禁錮在這既定的規則之下。
這就好比困在籠中的飛鳥,無論它如何撲騰翅膀,若不打破牢籠,便永遠無法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而創建獨立世界,說不定就是那打破牢籠的關鍵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