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媚月霜神色陡然一正,周身氣場也隨之變得冷冽起來,原本滿是嫵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果決與幹練,冷冷開口道:
「這裡地下交易點的聯絡人出了岔子,秀才,你再重新安排一個人過來接手便是。」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在空氣中回蕩。
「是,夫人。」
範秀傑,也就是秀才,趕忙低頭應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恭敬,身子微微前傾,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廚子,今天咱們先去靈霄丹宗坊市休整兩日,過兩日再前往靈霄丹宗。」
媚月霜轉頭看向鄧亮,語氣稍緩,卻依舊不容置疑。
「是,夫人。」
鄧亮,也就是廚子,甕聲甕氣地應道,碩大的頭顱點得像搗蒜一般,臉上的橫肉也跟著抖動。
話畢,廚子動作麻利地取出靈獸袋,雙手快速掐訣。
下一刻,四道雪白的身影猛地躥出,在空中盤旋飛舞。
定睛看去,竟是四隻通體雪白的雪狼王。
這雪狼王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皮毛在日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宛如來自極寒之地的神秘使者。
細細探查,便能發現這狼王體內竟然都修鍊出了金丹,而且觀其氣勢,各個都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實力驚人。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這四個氣息強大的雪狼王脖頸處卻都掛著靈獸圈。
那靈獸圈閃爍著奇異的符文光芒,隱隱壓制著雪狼王的野性。
四個三階後期的罕見妖獸,竟被如此馴服,足見這媚月霜手段之強大。
而靈獸圈上連接著一道特製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系著後方一座造型奇特的紅色飛行法器。
這飛行法器乍一看有點像一張床,周圍拉起了輕薄的帷幔。
微風拂過,帷幔輕輕飄動,裡面的景象若隱若現,彷彿藏著無盡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廚子大步上前,伸手輕輕揭開帷幔,動作小心翼翼,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
媚月霜蓮步輕移,不緊不慢地走進其中,身姿婀娜,如同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神秘之花。
待她進入後,才緩緩放下帷幔。
「出發吧。」媚月霜的聲音從帷幔內傳出,輕柔卻有力。
話音剛落,廚子迅速跳上前方的座位,那座位與飛行法器巧妙相連,彷彿是專為他操控雪狼王而設。
他揚起手中長鞭,長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啪」的一聲炸響,清脆而響亮,在空中久久回蕩。
四隻雪狼王被這鞭聲一激,「嗷~」的齊聲長嚎,聲音震耳欲聾,彷彿能穿透雲霄。
緊接著,它們四蹄發力,瞬間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紅白相間的流光,向著遠處激射而去,速度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秀才看著遠去的飛行法器,這才掏出傳音石,開始聯繫手下過來收拾殘局。
韓長空三人正禦劍全力飛行,風聲在耳邊呼嘯,他們滿心都是逃離險境的急切。
突然,韓長空脊背一寒,一股強大到令人膽寒的能量波動從後方洶湧襲來。
他臉色驟變,大喊一聲:「小心!」
三人瞬間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向著兩側急速閃開。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一道紅白相間的光影如閃電般從他們中間一閃而過,速度快到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那光影帶起的勁風,颳得他們臉龐生疼,衣袂獵獵作響。
飛行座駕上的廚子咧嘴一笑:「嘿嘿,嚇你們一跳。」
媚月霜媚眼一翻:「白癡~切。」
「什麼玩意兒?」
韓長空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心中湧起無盡的恐懼與疑惑。
這速度,這強大的氣息,究竟是什麼修為的強者?
難道就是剛剛躲在暗處窺視他們的那位神秘高手?
他的心跳急劇加速,再次暗自慶幸自己之前沒有衝動還手,不然就憑這如鬼魅般的速度,自己恐怕連對方的身影都看不清,就已經暴斃當場。
李星面色凝重,靠了過來,聲音低沉地說道:
「這恐怕至少都是金丹期的強者。」
他的眼神中透著擔憂,望向那道遠去的光影,彷彿看到了深不可測的危險。
鍾瞳也緩緩點頭,神色嚴肅,補充道:
「築基期修士趕路,絕不可能讓咱們連看都看不清,應該是金丹期沒錯。」
他們怎麼也不敢想象,剛剛一閃而過的,竟會是元嬰大能的座駕,那對他們來說,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
一個時辰後,韓長空三人終於抵達客棧,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彷彿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費之城送到房間,輕輕放在床上。
「師弟,費師兄有沒有什麼問題?此事咱們要不要稟告給大長老?」
鍾瞳一臉焦急,眉頭緊鎖,看向韓長空的眼神中滿是憂慮。
韓長空是實打實懂醫術的,而且身為煉丹師,對修士的傷勢診斷也算是無師自通。
他神色專註,緩緩放下正給費之城把脈的手,語氣沉穩地說道:
「費師兄暫無大礙,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給他服用過丹藥了,幾個時辰後應該就能醒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讓人安心的篤定。
李星深知韓長空的醫術,之前他們受傷時,張勝就是被韓長空妙手回春救回來的。
他還是有些擔心,再次問道:「師弟,這事情咱們需要給長老彙報嗎?」
其實韓長空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沉默了半晌,腦海中思緒萬千,權衡著利弊。
最後,他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大長老了。要是被大長老知道,咱們少不了會被責罰。而且對方明顯是放過我們了,應該也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
他的眼神中透著謹慎,深知宗門規矩的嚴苛。
「師弟,剛剛你背費師兄回來,不少弟子都看見了,這事情恐怕不好搪塞過去吧。」
鍾瞳一臉愁容,擔憂地說道。她深知紙包不住火,這件事要是被傳開,很難不引起長老們的注意。
「鍾師姐放心,我相信費師兄自會有說辭的。」
韓長空兇有成竹地說道,他相信費之城的應變能力,覺得他醒來後定能想出妥善的應對之策。
三人一合計,既然決定隱瞞,那就必須守口如瓶。
隨即,鍾瞳和李星告辭離開房間,輕輕帶上房門。
韓長空則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昏迷中的費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