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空聽聞,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道:
「李道友,此前韓某查閱《寧安飛升錄》,了解到道友於十五萬年前飛升上界。可如今觀道友這元神之態,分明遠超渡劫境界,卻為何還停留在人界,未曾飛升仙界呢?」
雖說韓長空修鍊時日並非漫長無盡,但也知曉,以渡劫修士的壽元,存活十幾萬年並非不可能。
然而,歷經十幾萬年卻仍未飛升仙界,這其中必有隱情,實在難以用常理來解釋。
李九劍聽到韓長空這番話,眉頭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上下打量著韓長空,似要將他看穿一般,說道:
「韓道友,李某瞧你應具備渡劫實力,如此簡單的道理,不應不明白才是。」
說到此處,李九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猛地一凜,試探著問道:
「莫非韓道友是界外修士?」
「界外?」
韓長空一臉疑惑,這個新名詞他的確從未聽聞。
不過,他心念一轉,既然對方提及「界外」,或許知曉有關玄界的事情。
於是,坦誠說道:
「不瞞李道友,韓某應該便是來自你所說的界外。」
聽到這話,李九劍臉上非但沒有驚訝之色,反而浮現出一副瞭然於兇的神情。
「不知韓道友是否來自玄界?」李九劍目光灼灼地盯著韓長空,緩緩問道。
韓長空聽聞此言,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湧起一陣詫異。
他實在沒想到,李九劍竟然能一語道破他的來歷,而且語氣如此篤定。
「道友是如何知曉,而且還如此肯定?」
韓長空忍不住問道,眼神中滿是疑惑。
「哈哈,韓道友,實不相瞞,」
李九劍爽朗地一笑,眼中透著自信:
「能以渡劫修為橫跨界域的,除了玄界,還能有何處?而且李某還知道,玄界之中是不是存在魔族、妖族、靈族,而其土著則是玄族?」
韓長空心中一怔,李九劍對玄界的了解遠超他的想象。
「李道友既然知曉如此多玄界之事,不知若韓某想回到玄界,可有辦法?」
韓長空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看向李九劍。
李九劍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道:
「韓道友,玄界你恐怕是回不去了。除非你能在空間裂縫中自由穿行,但那地方,別說是你,就算是李某進去,恐怕都難以堅持著到達玄族界域。」
說到這兒,李九劍擡起頭,望向那廣袤無垠的蒼穹,神色略顯凝重,緩緩說道:
「韓道友,你能從玄界脫身出來,最好還是別回去了。因為玄界,根本就是個笑話,不過是那些大能手中的棋局罷了。」
韓長空聞言,心中似有所悟,卻又感覺霧裡看花,不是太明白。
「李道友,難道玄界內出現的無數種族,皆是人為所緻?而且以韓某觀之,道友修為雖比韓某高深,但似乎也不可能知曉太多玄界之事吧。」
「韓道友,你如今身處安寧大陸,自然無法接觸到太多隱秘。咱們人界,雖說不敢妄稱是所有界域中最大的,但單論實力,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李九劍神色認真地說道。
「這是為何?」韓長空一臉好奇地問道。
李九劍神秘兮兮地湊近韓長空,壓低聲音道:
「因為東方仙帝乃是咱們人族修士。咱們人族飛升到仙界,直接就會出現在東方仙帝城。如此一來,人族在仙界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韓長空暗自思忖,看來這人界的確底蘊深厚,實力非凡。
「李道友,空間裂縫韓某確實還未曾涉足,不知這空間裂縫為何如此兇險,就連以你如今的修為,都不能在其中停留太長時間?」
李九劍點了點頭,耐心解釋道:
「首先,裂縫之內沒有時間的概念。一旦進入其中,如果沒有強大的神識作為支撐,很難找到準確通往玄界的位置。
當然,相較於其內真正的危險而言,這隻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空間裂縫中最危險的,當屬虛空之刃。
你可以將其理解為這寧安大陸外圍的罡風層,但它的威力,就算是仙人遇上了,也得頭疼不已。
不過一般的仙人憑藉敏銳的感知,還是能夠提前躲開。
然而,還有一種生靈,名為虛空獸,這東西可算是空間裂縫內的土著,實力堪稱通天徹地。
就算是仙王遇到了,也得為之頭疼。這便是為何仙界鮮少有人下凡來到人界的原因。」
說到此處,李九劍見韓長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便沒有出言打斷。
他靜靜地等待著,目光落在那飛流直下的瀑布上,思緒似乎也隨著瀑布的水花飄散開來。
半晌過後,韓長空緩緩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友究竟是如何知曉玄界之事的?而且此前你說韓某逃過一劫,這又是所指何事呢?」
李九劍聽到這話,並未直接正面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反問道:
「韓道友,你一直都在向李某發問,不知能否也回答在下一個問題?」
韓長空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方才太過急切,略顯唐突了。
他趕忙拱手行禮,態度誠懇地說道:
「倒是韓某冒昧了,李道友但說無妨,想知道什麼,直言便是。」
李九劍緩緩轉頭,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韓長空,彷彿要透過他的眼眸看穿其內心。
隨後,他語氣沉穩卻又帶著一絲探究,緩緩開口道:
「李某實在好奇,韓道友究竟是如何來到我人界的,又是怎樣出現在這凡人大陸之中,並且奇怪的是,天道居然感應不到你的氣息。」
韓長空聽聞此問,心中早有準備,不假思索便坦然開口道:
「不瞞道友,彼時我與玄族一名渡劫修士酣戰正烈。以我當時的實力,本可輕而易舉地將其擊敗。
未曾想,那廝竟祭出天道神印。此神印威力絕倫,瞬間將空間撕裂得粉碎。
我躲避不及,不慎墜入無盡虛空。待我悠悠轉醒,卻驚覺隻剩殘缺元神,往昔諸多記憶也如霧中花、水中月,模糊難辨。
此後,我歷經千難萬險,耗費整整兩千年的光陰,才好不容易重聚肉身,恢復些許元氣,這才有緣與道友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