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裡究竟是如何描述的？這真魔本源到底是何種存在？」
韓長空滿臉疑惑地問道。
關鍵在於，此前他對劉暉進行搜魂時，在其記憶中並未找到關於真魔本源的確切信息。
劉暉的記憶裡僅知曉，這是真魔老祖留下的神秘之物，隻要設法將真魔本源打入修士體內，這些修士便會淪為真魔族的傀儡，直接受真魔老祖掌控。
如此推斷，這真魔老祖極有可能就是那傳說中的魔皇。
媚月霜將手中用神念包裹的殘魂遞給韓長空後，這才繼續娓娓道來：
「真魔本源，乃是《聖魔寶典》修鍊所能達到的至高境界。你還記得我遭遇滅世雷劫之時，你匆忙趕來救我，那時我呈現出的狀態嗎？」
韓長空聽聞此言，腦海中瞬間清晰地浮現出媚月霜魔化時的模樣，不禁心中猛地一緊，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若是下次與媚月霜相處時，她突然又是那副魔化的樣子，即便自己心理素質再強大，恐怕也難免心生顧忌，實在是下不去口啊。
「咳咳……那個，月霜啊，我琢磨著，這真魔本源，要不咱們還是別輕易煉化了吧？」
韓長空有些尷尬地說道。
媚月霜聞言，臉上笑意盈盈，眼中滿是狡黠，故意打趣道：
「怎麼，難道我變醜了，你就打算不要我了？」
韓長空趕忙一臉正色，言辭懇切地說道：
「月霜，你可千萬別誤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月霜。隻是我覺得，煉化這真魔本源對你傷害太大，咱們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等你恢復肉身之後，再潛心修鍊，以你的天賦才情，遲早能與我齊頭並進。」
媚月霜見韓長空如此認真，這才收起那一臉玩味的表情，轉而神色嚴肅地說道：
「其實，煉化這真魔本源對我益處極大。至少，我能藉此獲得真魔本源之力，而且不是借用，隻自己真正的掌控。再加上我自幼便修鍊《聖魔寶典》，這真魔本源對我而言，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佳機緣。」
韓長空聽聞，心中明白，這真魔本源想必與自己的混沌本源類似，都是極為難得之物。
即便有機會獲取，又有誰能戰勝魔皇的殘魂呢？
也就隻有自己這逆天的神光瓶，才有這般能耐。
「月霜，我懂你的想法，我肯定會無條件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隻是，就算你現在煉化了這真魔本源，重鑄肉身之後，在仙界便會成為真正的魔族修士。
如今仙界與真魔一族打得不可開交，到那時，你恐怕會深陷危險之中。」
說到此處，韓長空神色黯然，輕輕嘆息一聲，繼續說道：
「若是我實力足夠強大，就算你成魔又何妨？可現在，面對大羅修士，我或許還能拖住對方，讓你趁機逃走。
但若是遇上仙君，又該如何是好？我韓長空死不足惜，可你媚月霜絕對不能有事。就算真到了絕境，也得我先死。」
韓長空說完，雙眼緊緊盯著媚月霜，目光堅定而執著。
開什麼玩笑，一個女子，得知自己身死之後，竟敢公然挑釁天道，明知不敵，卻依舊毅然決然地引下滅世雷劫。
若是自己隕落，恐怕媚月霜也不會獨活。
就算敵人不主動招惹她，她也定會不顧一切地找對方拚命。
若是連這樣滿心滿眼隻有自己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那自己修鍊的意義究竟何在？
此刻，媚月霜看著韓長空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感動。
若韓長空未曾說出這番話，她或許還在為是否煉化真魔本源而猶豫不決。
但此刻，她已然下定決心，必須煉化。
雖然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媚月霜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嗔怪道：
「你這是幹什麼，咱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搞得這麼深情款款的。」
韓長空見狀，也不禁微微一笑，撓撓頭道：
「這不是氣氛烘托到這兒了嘛。」
隨即，二人便靜靜地坐在神光瓶內的大陸上，四周一片漆黑，彷彿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
足足過了盞茶時分，媚月霜看似若無其事地開口問道：
「長空，你覺得我當初做的對不對？」
韓長空一愣，滿臉疑惑道：
「你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到底啥事對不對啊？」
沉默了幾息之後，媚月霜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是說，我以為你隕落之後，在玄界大開殺戒，殺光了所有玄族，還包括浮島聚海的所有修士。」
聽到這話，韓長空並未立刻回應，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半晌過後，他這才緩緩開口道：
「月霜，殺孽太重會被業力纏身。不過我也明白，你是因為我才會如此。當時你墮入魔道，失去理智，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月霜，以後千萬別再這麼做了。」
媚月霜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乖巧地說道：
「那就聽夫君你的。」
隨即，她又似想起什麼，補充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該怎麼辦呢？」
這話一出，韓長空微微一怔。
以他對媚月霜的了解，此話絕非無的放矢。
而媚月霜出現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
既然媚月霜能為了自己如此不顧一切，那自己又何嘗不能為她赴湯蹈火？
韓長空神色平靜，淡淡地開口道：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月霜你無需動手。夫君若是有這個能力，便幫你殺光所有人，然後所有的業力，都由我來承擔。」
語氣很平淡，就是正常說話在正常不過的語氣。
不過媚月霜了解韓長空，知道越是平淡的話，韓長空越是認真。
媚月霜的元神微微一顫，顯然是被韓長空這話深深觸動。
「長空，你……」媚月霜動容地說道。
韓長空微微擺手，語氣堅定道：
「月霜，你無需多言，這件事，韓某說到做到。」
媚月霜聞言，不再多語，元神之軀輕輕地靠向韓長空，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元神。
二人就這般相擁在一起，沉浸在這靜謐而溫暖的氛圍之中。
可就在這時，韓長空眉頭突然一皺，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一絲元神竟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媚月霜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