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甜:忍不住~
他在冷風中等了三個多小時,本想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卻看到了那一幕……
——晚歸的男女主人,親密摟抱,恩愛調情。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聽得一清二楚。
那就像一柄鋒利的刀子,狠狠刺在他心頭肉上,血肉模糊。
能看出來,她跟傅寒聲在一起很開心……那麼慢熱的人,卻能放下所有戒備,親昵的對一個男人撒嬌,一定是深愛他了。
以前,她也是那樣依戀他,毫無戒備的對他撒嬌啊。
以前,她也是那樣愛他啊。
……
陸聞州渾身如冰一般僵硬,望著入戶門方向,喉嚨忽然哽了哽。
孤男寡女,晚上住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不用猜都能知道。
心痛啊,不甘啊……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分開他們。
但不行啊!
那樣做,溫辭隻會更恨他,更厭惡他。
他不可以那樣做。
不知道盯著那處看了多久,他苦澀牽唇,冷峻的面龐憔悴到了極點,最後抱著玫瑰,萬分僵硬的轉身離開了……
這是他的報應。
他必須記住此刻的痛苦,來償還她。
離開小區。
他去超市賣了一打啤酒,收銀員小姐姐被他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像是剛淋了一場大雨,病懨懨的……
她下意識看了眼超市,疑惑,這也沒下雨啊。
陸聞州沒心情關注別人,付款後,提著啤酒就離開了,在小區外的一處公共座椅上坐下,打開一瓶,仰頭一口悶下,喉結不住的滾動著……
就這麼發洩一般,一瓶接著一瓶喝著,很快,腳邊就堆滿了空酒瓶。
可酒精,依舊沒能緩解他心中的潮濕,反而讓他愈發清醒。
清醒的回憶起,他是怎麼一步步把她推開的。
陸聞州紅了眼眶,裡面似乎閃爍著晶瑩,手也微微發著顫,幾乎要握不住一個輕盈的空酒瓶。
路過的人注意到他,都不禁上下打量一眼,很是鄙夷。
陸聞州沒有在意,他的世界裡彷彿隻剩下了他自己,還有……幻想中的她。
他身子下滑,最後狼狽躺在了冰涼的木椅上,眼神空洞的看著一團空氣。
「對不起……」
他一遍遍呢喃。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葯。
千萬句對不起,也不能挽回了。
……
公寓。
溫辭害怕電梯忽然停下,有人進來,看到他們這樣,羞臊的推了推男人肩膀,躲開吻,地下頭,輕喘著說,「好…好了…」
傅寒聲意猶未盡的挑起她下巴,又親了一下,低啞嗯了聲。
溫辭微微鬆了口氣。
可等電梯開了之後。
他卻是拉著她的手,大步走出了電梯。
溫辭輕呼了聲,看著越來越近的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目光向下,注意到門口放著的一個箱子。
她狐疑皺眉,停下了腳步。
這幾天,她並沒有買東西啊。
傅寒聲按揉了下她肩膀,從她神色中看出了她的疑惑,「先拿回去看看說不定是忘了呢。」
溫辭覺得是,點了點頭,看著他說,「好。」
傅寒聲讓她開門,自己則是俯身抱起地上的大箱子。
走進房間。
箱子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溫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買了什麼,迫不及待的用鑰匙劃開膠帶。
傅寒聲從身後抱住她,呼吸掃過她雪白的後頸,落下一吻,而後抵著她肩膀,看她動作。
「忘了買的什麼了?」
溫辭脊背瑟縮了下,一路悸動到了心坎裡。
她垂下眸,咬唇嗯了聲,盡量忽視腰上那上下摩挲的酥麻癢意,捏著鑰匙劃開膠帶,打開箱子。
入眼,看到裡面一件件包裝精緻的禮盒,以及盒子上貼著的拍賣會特定標籤,她腦袋忽的嗡了下,隱隱覺得不太對。
這種感覺,在看到那張紅色心形賀卡時,愈發強烈——
【寶貝,開心點。】
字跡遒勁有力,跟那個人的手法如出一轍。
溫辭眸光顫了下,像是被人點了穴,身子忽然怔住。
尤其在看到禮物盒上的標籤時,她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彷彿輕輕裂開了一條縫隙。
所以,在拍賣會上為她點天燈,為她買下那些拍品的人,是陸聞州?
溫辭臉色白了白。
剎那間,方才圍繞在周圍的旖旎散了個乾淨,隻剩下了化不開的沉默。
直到腰上的大手忽然鬆了力,她才恍然醒神,著急回頭,握住男人的手,眼尾有點紅,「傅寒聲……」
傅寒聲眼眸深邃,看出了她的疑惑,直言解釋了句,「沒有騙你,拍賣會上為你點天燈,買下拍品的人,是我。」
溫辭又是一怔。
傅寒聲看了眼那箱子,聲音微沉,「這些拍品,應該是他買的別的拍品。」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溫辭忽然覺得難堪,唾棄上一秒不信任他的自己,唾棄被疑心困住的自己。
傅寒聲沒說自己動用了海城的關係,所以陸聞州沒搶過他。
他隻收回手,拍了下她肩膀,低沉交代,「我去倒杯水,這些東西,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語氣不像平時那樣吃醋,不合常理的鎮定自若,雲淡風輕。
這讓溫辭有點慌亂。
她忙去拉男人的手,「傅寒聲……對不起……你別生氣……」
傅寒聲腳步微頓,另隻手緊攥了下,又鬆開,剋制隱忍。
不介意是假的。
怎麼會不難受自己捧在心尖兒上的人其實還對自己留有戒備?
怎麼會不膈應,陸聞州一而再的對她示好?
隻有克制是真的。
上次在餐廳懷疑她和陸聞州在一起的事兒還記憶猶新。
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和好,他不想再因為這種事惹出嫌隙了。
還有……握著自己的小手,因為緊張而發著虛汗,沖刷著他的理智,讓他怎麼還忍心說什麼呢?
傅寒聲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轉過身把人摟進懷裡,低聲安撫她,「沒有生氣。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這都是陸聞州一意孤行送過來的,我怎麼會怪你呢。我也知道,」
他捧起她的臉頰,眼神很溫柔,「我的小辭曾經受過傷害,再次全身心的信任一個人,會比較難,她需要時間。」
小人兒就像隻歸林的鳥兒,終於放下了緊張,緊緊抱住他腰身,「傅寒聲。」
「嗯。」他耐心十足。
「謝謝……」謝謝你懂我,愛我。
溫辭從他懷裡擡起頭,雙眸望著他,認真的說,「我不會要那些東西的,明天我就讓快遞員把這些拍品都還回去,並跟物業說清楚,以後都不允許他進來。」
「好。」傅寒聲笑了下,摸摸她腦袋,看了眼那箱子後,目光微暗,想說讓她繼續收拾,他去接水……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恰好響了起來。
傅寒聲頓了下,從褲兜裡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備註,眼裡劃過猶豫。
溫辭注意到是方遠的電話,擔心是工作上的事,讓他去接電話。
傅寒聲垂眸看她。
溫辭笑了笑,「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快去接電話吧。」推了推他。
傅寒聲終於點頭,「那有事兒叫我。」
「嗯。」
傅寒聲拿著手機離開,溫柔的神色一寸寸消失,變得冷峻。
他走到陽台,拉上玻璃門後,接通了電話,聲音混在冷風裡,愈發寒涼,「喂。」
方遠跟他如實彙報,「傅總,拍賣會的拍品送到了,什麼時候給溫小姐送過去呢?」
傅寒聲忽然沉默下來,沒有回答,摸出煙盒,點了根煙,回頭看向正收拾那箱子拍品的溫辭。
姑娘把箱子放在地上,自己也焉焉的蹲著,捧著手機,聯繫物業,小小一個,背影落寞,看得出來,她心裡也很自責。
今晚,本該是屬於他們的良夜,卻被這麼打攪了。
傅寒聲漆黑的眼裡,晦暗難辨,最後深吸了口煙,吩咐那邊,「明天送過來。」
原本計劃今晚給她的,卻不料發生了這樣的事。
如果現在再送過來的話,她一定會多想,覺得他還在較勁。
不想讓她因為這種小事再費神了。
方遠那邊應下,「好的傅總。」
「還有別的事嗎?」他注視著她,目光不曾挪開半分。
「有的……」私事說完,方遠說起了公事,晚上老闆因為趕時間去見溫辭,推遲了一些工作,現在有幾個項目,需要他首肯後,才能繼續商議。
「……」
客廳裡。
溫辭不知道男人一直在看她,失落蹲在地上給物業發了消息,說了下陸聞州的事。
然後就把箱子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眼不見心不煩。
準備明天給陸聞州快遞迴去。
做完這一切,她回頭,見男人還在打電話,她便在一旁安靜的等,柔軟纖細的身子靠在沙發上,有種脆弱的美感。
傅寒聲隔空同她對視,目光很深。
「傅總?傅總……」方遠說了一個方案,接連喊了兩聲,都遲遲聽不到老闆回應。
「傅總。」
「嗯。」傅寒聲回了神,眉宇輕蹙了下,讓他先別說話,隨後捂住聽筒,拉開玻璃門,讓溫辭去卧室先睡,別等他,「我有點工作需要處理,可能會有點晚。」
溫辭愣了下,有點黯然,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到最後終究沒說,點了點頭,「好。你可以去我書房工作,裡面有電腦和印表機。」
就先去了卧室,臨走前,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讓他一會兒喝。
卧室門輕輕一聲闔上。
傅寒聲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那杯水,心裡忽然也像是被淋了個透徹,潮濕極了。
陸聞州就像是橫亘在兩人間的一根刺。
拔出來難,癒合的過程也難。
兩人都疼。
……
溫辭回到卧室,取了睡衣後,想了想,還是泡了個澡。
心思牽挂著外面的人,最後洗澡水都溫了,她才後知後覺,起身擦拭了下,穿上睡衣,吹乾頭髮後,離開浴室。
房間裡一室安靜,他還沒有回來。
溫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從桌子上拿著平闆躺回床上,一邊畫畫,一邊等他回來。
傅寒聲接了電話,抽了兩根煙,等煙味散了,才回來。
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