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抱着孩子喂奶，程景川推門進來的時候，撞見這一幕，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沖擊太大，他趕緊退了出去，還把子浩也抱走，雖然沒說話，可他的耳朵，紅到了耳根。

　　看着他的背影，舒悅覺得，還是得跟程景川商量一下，他們雖然是夫妻，雖然有孩子，可還是分開兩個房間睡比較好。

　　過了好一會，把兒子喂飽，舒悅才從房間出來，程景川已經把飯菜又熱了一遍，他把兒子抱了過去，讓舒悅先吃飯。

　　“家裡有三個房間，我們其實可以......不用擠在一個房間裡。”

　　舒悅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就他們現在這個關系，說是夫妻吧，不算太熟，總共加起來，相處的時間也沒有太長，同住一個屋檐下，還算是可以接受，可要睡在一個炕上，還是會有點不自在，最主要的是，她現在要喂奶，住在一起，實在是不方便。

　　“這個房間是最大的，一點也不擠，而且，多燒一個炕，需要的柴火也會更多，所以，還是住在一塊吧，我們是夫妻，住在一起才是正常的，過幾天，我想請戰友過來吃個飯，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們分房，肯定是不太好的。”

　　程景川沒想到，回了家屬院，她竟然還想着分房睡，好在，腦子轉的快，馬上就給出答複，也算能說得過去。

　　“哦，那好吧。”

　　舒悅還能說什麼，至少目前，他們的夫妻關系确實是需要維持的，隻能是以後多注意一點。

　　“你在鬧什麼？還嫌丢的臉不夠嗎？我媽也隻是帶走了兩個孩子，家裡不是還有兩個嗎？你天天這麼鬧，有意思嗎？”

　　外面響起男人的怒斥聲，接着又是女人的哭喊聲。

　　“你怎麼不說，你媽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幹什麼？她是要送給别人，王大海，你是人嗎？哪怕是女兒，那也是你的骨肉，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看着你媽把她們送走，老三才兩歲，老四才剛出生，我這當媽的，都沒看兩眼，你媽就把孩子給抱走了，你們王家做的是人事嗎？那麼小的孩子，說送人就送人，你們有問過我這個當媽的嗎？”

　　聽到争吵聲，舒悅大概明白了過來，就是鄰居劉姐說的那個王參謀家的事情，婆婆把孫女帶走，也沒跟兒媳婦說一聲，現在估計是王參謀回來了，夫妻倆接着吵了起來。

　　“送人不也是為了你好嗎？家裡要是有四個孩子，那你天天在家，照顧孩子不是也說腰酸背痛嗎，現在送走兩個，不是也想讓你輕松點嗎，再說了，那也不是送給别人，不都是家裡的遠房親戚嗎？以後也是可以見到的，你非要鬧什麼呢，我不工作嗎？你不用帶兩個孩子嗎？咱們就不能往前看嗎？”

　　王大海的聲音裡滿是無奈，他的工作已經很忙了，媳婦幫不了他任何的忙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扯後腿，就因為兩個孩子被送走了，回到家裡，天天都是冷鍋冷竈，沒飯吃，兩個女兒餓得哇哇哭，媳婦也不管，天天隻管在外面發瘋，喊什麼找孩子，都已經跟她解釋過，孩子被媽帶回了老家，正好有親戚，一直沒法生育，他們有四個女兒，送兩個出去，不是挺好的嗎，幫了别人，也減輕了自己的負擔。

　　說得那麼明白，怎麼還要鬧呢？

　　“為我好？為我好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為我好，怎麼偷偷的就把孩子給送走了，還說什麼是送給親戚，哪個親戚？住哪？家裡什麼情況，你有問過嗎？你媽她......真的是把孩子送走，而不是把孩子給賣......”

　　啪，啪

　　兩個巴掌下去，王大海還覺得不解氣，還想上手的時候，被出來看熱鬧的人給拉住。

　　“你會不會說話，是想把我媽給害死嗎？什麼叫賣孩子，那是人販子，我媽是孩子的親奶奶，能做出這種事情嗎？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腦子不清楚，就回家睡覺去，天天出來找孩子，有這麼多的時間，不如管管家裡兩個大的，她們今天吃飯了嗎？你給她們收拾了嗎？兩個孩子都管不好，怎麼還想管四個，你可用點心吧。”

　　王大海的孝順，那是整個家屬院，全都知道的事情，王母住在這裡的時候，逢人都要誇，大兒子孝順，不僅對父母好，對家裡的兄弟姐妹都是極好的，怎麼可能聽得了自家媳婦，把王母罵成人販子，王母确實是有點重男輕女，可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所有老人基本都這樣，不都盼孫子嗎？

　　接連生了四個孫女，王母有點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把孩子送走兩個，這件事情，他們母子是商量過的，王大海也是聽了王母說，有兩家遠房親戚正好沒孩子，他們家送走兩個，馬上就能接着懷第五胎，以後的日子，不是也能輕松點嗎？

　　明明就是王母的一片苦心，怎麼到了自家媳婦的嘴裡，就成了人販子，這哪個孝子能聽得下去，打兩個巴掌都是輕的。

　　“你們夫妻倆，日子還得過呢，别吵架，更别動手，孩子的事情，你們母子不該不通個氣，要是早點說一聲，也不至于，現在鬧出這麼多的問題，趕緊回去吧，家裡還有孩子呢。”

　　劉姐站出來勸了幾句，王大海也懶得再說什麼，直接就轉身回家，圍觀的衆人也準備離開，轉身都看到了站在身後的程景川和舒悅，他們一人抱着一個孩子，看這樣子，似乎是要去供銷社。

　　“正好，大家夥都在，不如就讓程團介紹一下媳婦吧，以後，大家都是鄰居，見面的機會多，也有需要幫襯的時候，現在也該認識一下。”

　　看衆人的樣子，都不認識舒悅，劉姐站出來，再次開口。

　　大家一聽是程團的媳婦，臉色都變了變，這個家屬在沒住進來以前，就已經是家屬院裡議論的焦點，現在終于看到本人，有想看熱鬧的，也有想八卦的，甚至還有的人，就是看不慣舒悅，哪怕上面已經有領導發了話，陳義的犧牲，跟程景川沒有關系，可那是一條人命，哪裡能輕易就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