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奪回家產,資本家大小姐下鄉邊疆

第205章 案子有了進展

  師部通訊室,牆上掛著一排老式電話機。

  宋毅站在電話前,聽筒緊貼著耳朵,電流雜音裡夾雜著李叔的聲音,斷斷續續。

  窗外,雪粒子拍打著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通訊兵坐在角落的桌前,低頭抄寫著什麼。

  電話那頭,李叔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幾分凝重:

  「小毅啊,那幾個人我查清楚了,經辦人陳保國經過這個案子之後高升了,現在是滬市革委會的小頭目。

  五個證明人,李叔繼續道,三個已經調離滬市,李國棟病逝,黃志明被下放,現在在邊疆農五師勞改農場。

  通信室的燈泡滋滋響著,投下昏黃的光。宋毅從懷裡拿出一份地圖,在地圖上鎖定了農五師的位置。農五師同樣在北疆,距離他們所在的兵團駐地,卡車需要走大半天。

  「人在農五師,李叔,這個消息可靠嗎?」

  確定。黃志明三十八歲,原是顧崇山紡織廠的會計。妻子病逝後,帶著十六歲女兒生活。顧崇山案發後,他因包庇罪和做假賬被判勞改,下放邊疆農場。這件事情不久之後,他的女兒黃小娟主動報名下鄉。

  「有黃志明的具體番號嗎?」

  沒有。農場管理混亂,很多犯人隻有代號。

  「他女兒能查到具體下鄉位置嗎?」

  「我去查一下。」

  「謝謝,麻煩李叔了。」

  掛斷電話,回到辦公室,宋毅盯著地圖沉思,他的手指在農五師的位置點了點。這個黃志明是一個切入點。

  門被推開時帶進一陣冷風。王振軍大步走進來。

  「老宋,76號哨所那個特務招了…….」

  正說著,他掃了眼地圖,眉毛挑得老高。

  怎麼,對農五師有興趣?

  宋毅沒回頭:農五師你有熟人?

  巧了。王振軍把文件丟在桌上,我表哥在農五師後勤處,管物資調撥。

  宋毅轉身,看見王振軍從兜裡摸出半包煙。

  這煙就是他上個月捎給我的。王振軍彈出一根,要找人?

  宋毅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道:關鍵時刻,你還能有點用處。

  王振軍笑了:怎麼,現在才知道我的好了?跨師部找人可不容易,還是得通過熟人關係才行。寫個條子,我讓表哥查。

  ……

  三營營部。

  夜裡,雪下了一夜,清晨起來,營部白茫茫一片,屋頂的雪很厚,地上也全是雪。

  顧清如牽著弟弟往託兒所走,弟弟的小棉鞋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

  今天學數數。弟弟仰頭,鼻尖凍得通紅,王老師說,數到十就能得小紅花。

  顧清如蹲下來,給他重新繫緊圍巾:那你要認真學。

  圍巾是張大山家媳婦給顧青松織的,厚實綿軟。

  弟弟點頭,我還要教小芳數數,她老把三和八弄混。

  小芳是弟弟在託兒所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的母親在營部後勤工作,父親在連隊做會計。

  兩個孩子年紀相仿,總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像兩隻小麻雀。

  走到食堂後面那兩間低矮的土坯房,牆上刷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標語。窗戶上貼著孩子們剪的紅色窗花,經過一夜的風雪,有些發白。

  屋裡生著鐵皮爐子,爐筒子通到窗外,冒著淡淡的煤煙。

  五六個孩子圍坐在木桌旁。

  託兒所門口,陳叔正在修爐子。他是營部的老職工,負責給託兒所挑水、生火。

  王老師正在掃雪,見他們來了,笑著招手:顧青松,快來!

  王老師也是上海知青,原來在下面連隊。後來腿傷了幹不了重活,被安排到託兒所帶孩子教書了。

  同是上海知青,她看見顧清如總是會格外親厚一些。

  顧清如遞上一個小布兜,王老師,這是我之前在縣城買的,給孩子們一起用。

  布兜裡是幾支鉛筆和幾個本子,託兒所缺這些缺得厲害。王老師推辭了幾下,還是收下了:孩子們在地上寫字,手都凍壞了,你可幫了大忙。

  弟弟顧青松一直乖巧地站在旁邊,他鬆開姐姐的手,向屋裡跑了兩步又回頭:姐,放學你能來接我嗎?

  顧清如揮揮手,好好聽老師話。

  她看著弟弟跑進屋,和孩子們擠在一起。

  小芳沖他招手,兩個小腦袋湊在一塊,不知在嘀咕什麼,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傍晚,顧清如接弟弟回宿舍。

  路過男知青宿舍時,她看見徐曉陽正在院子裡曬被子。

  被子濕漉漉的,在寒風中已經結了一層薄冰,硬邦邦地掛在晾衣繩上。

  被子怎麼濕成這樣?顧清如停下腳步。

  徐曉陽扯了扯嘴角:昨晚窗戶沒關,雪飄進來了。

  地窩子的條件本就簡陋,下雨下雪時屋頂漏雨是常有的事。但眼前這條被子上的水跡,卻讓顧清如皺起了眉頭。

  水跡很大一片,不像是雪浸的,倒像是人為潑上去的。雪水浸濕的被子,水跡應該是斑駁的、不規則的,而眼前這塊水痕卻像是一整盆水直接倒上去的。

  水已經滲進了棉花裡,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這樣的被子,就算曬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幹透。

  徐曉陽不說,顧清如就不問。

  弟弟仰頭問:徐哥哥,那你晚上睡覺怎麼辦?

  徐曉陽揉了揉他的頭髮,沒事,曬曬就幹了。我晚上蓋大衣湊合一晚吧。你們快回去吧,外面冷。

  他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顧清如沒再多說什麼,牽著弟弟離開了。

  弟弟仰頭問她:姐,徐哥哥沒有被子蓋,晚上肯定冷吧?咱們被子不會被雪淋濕吧?

  不用擔心,我們住的平房,不會漏雨。她輕聲回答。

  弟弟了一聲,沒再多問。

  小孩子的心思單純,不會多想。但顧清如知道,徐曉陽的處境比她想象的更艱難。

  出身不好的人,在哪兒都容易被欺負。

  連隊如此,營部也不例外。

  她回頭看了一眼,徐曉陽正站在院子裡,低頭擰著被角的水。

  他的背影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單薄。

  顧清如收回視線,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但一床被子,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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