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來聯繫席慕凡
見白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以為隻是胃不舒服。
關文如沒有第一時間點破。
一家人吃過早飯,關文如就給三個孩子背上書包。
她蹲下身,挨個整理三胞胎的書包帶子,「大寶、二寶、小寶,書本和鉛筆盒在裡面嗎?」
大寶點頭,小手緊緊抓著書包帶,「嗯,媽媽,放學你…你真的會在家嗎?」
關文如摸摸大寶的頭,聲音溫柔,「當然在,媽媽送完你們就去廠裡,一下班就回家等你們,跟以前一樣,媽媽保證。」
二寶眼睛還有點紅,「那…那拉鉤!」
關文如笑了聲,她伸出小指,跟三個孩子一一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媽媽說話算話,走吧,媽媽和小姨送你們去學校。」
等到了學校門口,關文如拍了拍三個孩子的屁股,「快進去吧,要遲到了。」
小寶最後抱了抱媽媽的腿,「媽媽再見!」
關文如:「再見寶貝們,好好上課!」
看著三胞胎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校門,直到身影消失,關文如才轉身。
白雲已經推著自行車等在路邊。
「姐,上來吧,我帶你去廠裡。」
關文如沒有立刻上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棵大槐樹下,「小雲,先不急著走,過來,姐問你點事。」
「???」白雲疑惑地推著車,跟著關文如走到槐樹蔭下。
這裡相對僻靜。
關文如轉過身,直視著白雲,眼神銳利,「小雲,你跟姐說實話,你和席慕凡…你們倆…是不是…已經在一塊兒了?」
雖然沒有明說,可白雲還是聽懂了,她的臉騰地紅了,眼神慌亂躲閃,聲音瞬間變小,「姐!你…你問這個幹什麼呀!這…這怎麼好說…」
關文如緊盯著白雲瞬間漲紅又慌亂躲閃的臉,心裡更篤定了,「你看你這反應!那就是有了!是不是?」
白雲頭垂得更低,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蠅,「姐…你…你別問了…這…這都過去了…」
確定之後,關文如滿臉愁容,「過去?恐怕過不去!你最近是不是老覺得身子乏,想吃點酸的?胃口也不太好?還時不時想乾嘔?」
「!」白雲猛地擡頭,臉色由紅轉白,震驚地看著關文如,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顯然,她也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關文如抓住她的手腕,「你老實告訴姐,你這個月的『那個』...來了沒有?」
白雲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自行車把手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她的聲音發顫,帶著哭腔,「好像...好像延遲了好久,姐你...你是說我...我...」
想到某種可能性,白雲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聲音帶著哭腔和巨大的恐慌:
「姐...我...我該怎麼辦啊?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就完了,我爸媽我哥非打死我不可!廠裡…廠裡也會…」
「先別慌!」關文如臉色嚴肅,打斷她的慌亂,聲音低沉有力,「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問你,你寄給席慕凡的信,到現在還沒收到回信?一封都沒有?」
白雲眼淚大顆滾落,拚命搖頭,「沒有!一封都沒有!我…我去廠裡傳達室問了好幾次,也去鎮上郵局問了…都沒有…他…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他肯定不願意原諒我…他肯定覺得我…覺得我把他當傻子耍…」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幾乎被嗚咽淹沒。
關文如抿緊了嘴唇,眼神複雜,沉默片刻才開口,「這事,擱誰身上都憋屈,你當時那做法,確實傷人,他生氣,能理解。」
白雲聽到姐姐也這麼說,絕望更深,「那…那我…」
「別哭了!」關文如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更加用力抓住白雲冰涼發抖的手,「哭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情況,找到他!你聯繫不上,姐來想辦法!」
白雲眼底茫然又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姐你…你能有什麼辦法?」
「知道他在首都醫學院...他席慕凡就是鑽到地縫裡,隻要還在那學校,總能找到人!我晚上找你姐夫想辦法弄到那邊的電話,我找他說。」
白雲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恐懼、羞愧、一絲絲對席慕凡反應的忐忑,還有對姐姐的依賴,讓她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姐...謝謝你,可...可他要是真不想原諒我,這後果...我自己承擔。」
關文如:「......」
她差點氣笑了,「白雲你給我記住了,這樣的話我隻跟你說一遍,人生短短數十載,不要活得太懂事,不要輕易成為誰的『救世主』!
一味討好,或是背負太多的東西,都會讓自己的人生充滿苦難,讓自己的性格扭曲,做自己,為自己好,活出自我,才不枉此生!」
白雲愣愣的看著關文如,久久說不出話來。
關文如不想給任何人說教,白雲是她妹妹,她陷入死胡同,她難得多說了幾句。
等安撫了白雲的情緒,關文如就騎著車帶她去廠裡。
眼下,生活還得繼續。
……
半個多小時後,飼料加工廠大院,工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看到關文如和白雲進院,女工張大姐快步迎上來,滿臉慶幸,「天吶!!關廠長!您可算回來了!哎呀,這些天可把我們擔心壞了!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二十齣頭的工人小李也連連點頭,「是啊關廠長!聽說您為了救人被大水沖走,我們都嚇死了!回來就好!」
關文如對眾人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謝謝大傢夥兒惦記,我沒事,廠裡這次損失不小,讓大家受驚了,也辛苦了。」
張大姐擺擺手,「廠長您人沒事就是萬幸!廠子的事兒都好說。」
偏偏在這時,人群後面響起一個帶著不滿的男聲:
「關廠長,您人沒事我們當然也高興。但是,有些話,我們得說說!」
說這話的,是粉碎與配料車間的劉技術員。
說這話時,劉技術員就撥開前面的人走出來,臉色不太好看。
關文如看向他,神色平靜,「劉技術員,你說。」
劉技術員語氣帶著質問,「這次發大水,廠裡損失為啥這麼慘重?原料倉庫淹了大半!為啥?
暴雨前,我們是不是該組織人手加固倉庫防水?巡查河堤橋樁有沒有隱患?這些工作,廠裡安排了嗎?組織了嗎?」
在劉技術員說完之後,跟他同車間的王組長跟著站出來,聲音尖銳,「就是!關廠長,您是廠長,廠裡的安全預防工作,您是第一責任人!
這次暴雨是厲害,可要是提前加固了倉庫,檢查了河堤,損失能這麼大嗎?
那麼多玉米稭稈、麩皮,都是國家的財產啊!就這麼泡了湯!」
成型車間的工人陳美麗也點頭,「對啊!我們早就覺得那倉庫防水不行,河堤那邊橋樁看著也不牢靠,就是沒人重視!現在好了,大水一來,全完了!這算不算工作失職?」
劉技術員看著關文如,加重語氣,「關廠長,我們不是針對您個人。
但這次事故,暴露了廠裡管理上的重大漏洞!預防工作嚴重不到位!您說,這責任誰來負?這損失,怎麼跟上級交代?」
這些話一出,原本慶幸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不少工人沉默地看著關文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