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纖細如髮絲的土木靈氣,不知攀援了幾十米或數百米,終於觸碰到了怪獸的頭顱。
一顆毒蛇眼眸,禿鷲鼻,蜘蛛嘴的怪物。
此刻,那蜘蛛嘴上的兩根角狀口器,正在左右開合,「快念。」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pin四聲),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毒蟲三兄弟,也不知是哪一個,正在低聲呢喃,咀嚼著的晦澀。
另一個也與之同聲,狐疑道,「這心法似有玄妙,可好像,不像心法。」
「更像道心聖法?」
「廢話,若不修道,這小子怎麼可能憑金丹修為,硬撼半步尊級。」
毒蟲三人倒是分工明確……誰也沒注意到,那纖細如髮絲的土木靈氣,已經攀在怪獸後腦。
楚天以神魂感知,意識到毒蟲三人的沉浸其中,絕不敢有半分延遲……他心神緊繃,瘋狂催動養魂珠,傳輸神魂之力。
「就是現在!」
啪!纖細如髮絲的土木靈氣,一瞬爆開,形成了巨大的木針。
那木針之大,彷彿懸在天河上的孤舟,尖銳之處,直奔怪獸後腦……這是腦袋,最脆弱的位置,神魂之力入侵,足以讓一般人變成白癡。
毒蟲三人組,被道德經吸引。
他們,本就知道楚天在天方宮內的戰績……區區金丹,獨戰半步尊級,這驚天戰績更是賦予了強大的面紗。
正此刻,神魂入侵。
毒蟲三人組毫無防備,發出一聲凄厲嘶喊。
那喊聲,從蜘蛛狀的口器中噴出來,就如萬丈懸崖口上的瀑布,綠色黑水噴湧,飛流直下。
「快跑!」楚天這才動身,抱住了孫雲熙就開跑。
那康源、白藤反應也快,一人一個,帶上薛穎、獨孤急速狂奔。
啪啦。
綠水落地,十幾米寬窄的瀑布,瞬間衝垮了大地。
那地面,本也裂開,露出了滾滾岩漿……可在這綠水之下,湧出的岩漿竟被腐蝕了。
毒氣,一瞬間飄散開,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瞬褐土。
最可怕的,毒氣像安了導航,準確的追蹤了楚天幾人……那速度,幾乎是逃不掉的。
「這……」楚天心神漣漪。
他戰勝過半步尊級……內心深處,也對半步尊級產生了輕視。
如今,這毒蟲三人組用瘋狂,敲醒了楚天。
奔跑著,楚天有些自責,「大意了,若不是這三個雜碎被情報自擾,此刻,我等或許已經是屍體。」
「現在怎辦?」白藤惶恐了。
忠誠與活命之間,不知該如何選擇……如果選擇了忠誠,那就死了。
可選活命,萬一楚天還有手段,怎麼辦?
「我不想死!」白藤似瘋了。
他雙手抓了頭髮,就像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神經病,瘋狂沖向了毒霧。
「滾回來!」康源嘶吼一聲,手臂一瞬三尺長,抓住了白藤的肩膀。
白藤飛奔之勢,無比迅猛,在這一拽之下,腰間掛件受慣性作用,甩了出去……就看毒霧之中,無數毒蟲湧出,將那白如明白的玉佩,瞬間吃了個乾淨。
咕咚。
白藤咽了口吐沫。
他環顧四周,整個人都在顫抖,「跑不掉的,被追上了,隻有死路一條。」
「要不,我們往聖嵐城裡……」
啪。
楚天翻手就是一個巴掌。
他心顫,是憤怒,也是濃烈的不甘心。
他抽翻了白藤,殺意淩然的眼神,看向黑霧,「在聖嵐禁地,沒人能殺我。」
「沒人?」怪獸虛化……就像消失了,又瞬間出現在了楚天前方。
毒蟲三人組徹底擱下了畏懼,也不想再從楚天身上得到什麼……他三人隻發出了『沒人』的質疑,直接下了殺手。
那毛茸茸的蜘蛛腿,如斬天利劍,刺了過來。
噗!
隻氣息鋒芒,就刺破了康源、白藤的身體……那孫雲熙,被幾個高手保護,身上也是千瘡百孔的血跡斑駁。
「我……」白藤嚇尿了褲子,哭喊出來。
他,不跑了,因為這種殺招之下,跑也跑不了。
康源也閉上了眼。
但,就在這一瞬間……湛藍冰霧一瞬覆蓋千萬裡,與黑霧碰撞的瞬間,就吞噬了一切。
聖嵐,更強了。
她的冰,似連太陽都能冰凍……就看一塊塊毒蟲冰魄跌在地上,無數晶瑩在日光下閃閃發光。
「無知小兒,也敢在我聖嵐禁地,班門弄斧!」
楚天的無懼……一是大意,二也是聖嵐。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出意外……可楚天,恨。
他甩出黑刀,低聲喝道,「聖嵐,把他們弄出來,我要一個個宰了,一個個殺了乾淨!」
聖嵐,破了封印。
這是楚天在四眼禁地之中,最大的秘密。
可,一旦聖嵐暴漏,天方禁地的失竊案、尊級的慘死,矛頭直指楚天。
毫無疑問.
楚天在天方禁地動蕩中,是最大的受益者。
回去?
別說太阿軍、央廉、豪門太子這些,損失巨大的勢力……就說那鬼修天方。
呵。
完美的潛伏,竟因這三個毒蟲雜碎,變得千瘡百孔。
楚天心中殺意如洪水一般,巨浪滔天……也在這時,聖嵐以無上手段,將那恐怖如天的怪獸剝開。
就看楚天,一手黑刀如地獄魔龍,那雷火也因憤怒而黑紅耀目。
「想知道,老子心法是嗎?」楚天不閃不避,完全是搏命打法……從前,他要憑藉戰術,身法與半步尊級斡旋。
但此刻,身體表層的神秘漣漪,讓他能硬抗半步尊級的手段。
很疼。
尤其是毒蟲三人組,古怪的靈氣。
那一拳,那一矛戳在身上,就像冰冷的針戳在了皮膚上,是刺痛又麻痹的。
可楚天,毫無防禦之心。
他狂暴的刀,毫無章法,宣洩式的看向毒蟲三人中的一人。
「你……別激動,這都是誤會!」這三人,膽小怕死是真。
半步尊級的實力,在屈辱式的打壓下,這毒蟲竟沒有一分死戰決心。
他擋著,退著,毫無敗績,可他求饒是不停,且無比花式,「放過我,我們也是聽命與人,對你毫無殺心啊。」
「真的,求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