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扛,腳後跟?」輦尊是一點也不客氣,橫眉豎眼的一句話懟了回去。
他來,就是受了穆托的安排,來站台楚天的,特別針對了『大統領』一脈威脅楚天安全這件事。
當然。
輦尊是個蒙在鼓裡的可憐人。
他與這龍德,四目相對……如果眼神紙質化,就會看見兩人眼中噴出火星子,啪啦啦的碰撞。
龍德本該是位高權重,可在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頂撞,被羞辱。
他,有點摟不住了,「你信不信,我……」
正當龍德說著,康源帶著一票人族前輩,趕了過來。
「殿主,白藤突破了,尊級!」這是捷報,康源也顯得十分亢奮,甚至拎了一壺酒。
「好事。」輦尊搶一步讚許。
他又看向了龍德,「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事,我信不信?」
龍德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訕笑幾聲,臉上掛著濃郁的尷尬,「我問你,信不信我能用腳後跟,扛起一噸糧食。」
「草。」輦尊罵了一句。
他無視了龍德,上前握住了楚天的手,「兄弟,你真是站起來了,收復了這麼多太阿軍兄弟。」
哪是太阿軍,康源帶來的,儘是人族高手。
就和康源的偽裝一樣,這些人族,都在四眼禁地有了新的身份。
眼下。
大統領掛了。
央廉又因為被囚禁,徹底站在了楚天身邊。
人族囚徒的失蹤,死無對證。
楚天的勢力壯大起來,眼神都桀驁了三分,「可不是我收服,而是大統領人渣一般的行徑,造成了人心渙散,成全了我。」
「這位,你來我這裡,到底什麼目的。」
龍德聽見了質問,心裡不爽,可他騎虎難下,半個不恭順的話也不能說,「就是想讓你扛起大統領的職責。」
「總得有個人,協調禁地紛爭,防止內訌。」
聽到這裡,楚天故意擡高聲調,諷刺道,「喲,大統領的職責,是防止內訌啊。」
「我是不是聽錯了?」
大統領做的,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曾經從戰略角度出發,制止了天方禁地的紛爭,促成了人族、四眼的資源貿易。
可現在,牆倒眾人推,大統領已經洗不幹凈了。
也因這一點,龍德顏面掃地,深嘆一聲,「楚天殿主,我知道沒受了委屈,可咱四眼禁地,不能因為一個大統領的失職,就停滯不前,沒了生機啊。」
「生機怎麼來的?」輦尊咄咄逼人了。
可楚天卻上前一步,攔住了輦尊的質問,且看向龍德,「這大統領的職責,我可以扛起來。」
「但醜話,說在前頭。」
「重病重葯醫,南四方禁地,與我四眼離心離德,我的手段會異常狠辣。」
「受不了,就換人。」
龍德一聽這話,喜出望外,「不換,絕對不換,隻是這事很危險,楚天殿主有把握麼?」
龍德這一句反問,可是意味深長。
他何嘗不知,南四方禁地之中的蠅營狗苟,隻是,剿滅南四方禁地,要得罪四方尊者。
太阿軍要供養,要物資,缺了一方禁地的資助,倒是沒什麼。
缺了南四方,可就要餓肚子了。
最關鍵……太阿軍中,南四方禁地可是有不少活閻王。
相比大統領,那些活閻王實力冠絕,且是莽夫心性……得罪了這種人,絕對是天大的麻煩。
眼下,這麻煩有楚天兜著,龍德心裡是笑開了花。
他美滋滋,卻要漏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隻是這事,涉及到太阿軍內部派系問題。」
「我方,隻能牽制太阿軍內部,不參與南四方禁地平叛,不能出手相助了。」
「這你得理解,我們一出手,那邊也會動手……」
楚天嗤笑一聲,不屑道,「用不著你們,你們吶,去和輦尊開會之後,再來找我。」
說罷,楚天無視了眾人,回頭就沖康源等人喊,「真是一群酒囊飯袋,讓傻逼東西在我宮殿裡,砸桌子踢椅子,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我不要面子的?」
「趕緊,垃圾收拾掉,送客!」
一句話指桑罵槐,也是威信樹立,楚天故意放慢了腳步,等一等,看有沒有人站出來反抗。
還行。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有人被罵成垃圾,卻也主動幹活的,替楚天收拾這滿地的狼藉。
看見這一幕,聖嵐收斂了氣息。
她冷淡的聲音,故意吐槽道,「真是可惜,準備好的話術還戰術,全沒用上。」
「下次再說。」
見了這場面,哪還有下次。
龍德望著一眾人離開的浩蕩陣勢,臉色陰晴不定,「這楚天,嚴重威脅了太阿軍的地位……」
「草,威脅怎麼了?」輦尊去而復返,拿著玉簡就衝進來。
這玉簡,直接抽了龍德的臉,「拿回太阿軍,好好看一看,看明白,看清楚了,來穆托禁地開會。」
「大傻逼一個。」
「走了。」
龍德還有臉嗎?
他緊攥著手中玉簡,恨不得追上去殺人,可隻看了一眼玉簡,這龍德就發生了巨大的表情變化。
「這,這不可能吧?」
「這……輦尊,你等等我!」
楚天不知道,自己種下的因果,開花了。穆托,他修補了漏洞,把玉簡的發現,擱在了穆托禁地……這一手,讓楚天身上的疑點少了一些。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原因。
穆托要借這個小示好,把玉簡和自己完美的捆綁在一起。
穆托為了權力,也不為了權力。
他拿下這『四眼正宗』『祖賦皇權』的民聲,隻為一件事,那就是主宰四眼禁地。
隻有主宰了四眼禁地,穆托才能隨心所欲的征伐……至少,他可以借整個四眼的力量,為祖上報仇。
弄巧成拙。
穆托的手筆,成全了楚天的偽裝。
龍德追上了輦尊之後,開口就問,「楚天如此作為,是穆託大人授意的?」
「難道,大統領等人與玉簡中的一線天四眼,屬於同流?」
「或者……」玉簡的出現,讓龍德思緒萬千。
這無數歲月的堅持,一瞬成了笑話,誰也不能輕易接受。
何況是龍德這種,為戰而生的戰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