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天下意識要回答。

　　可就這剎那，識海中，養魂珠釋放出清冽的氣息，讓楚天從古怪心境中，走了出來。

　　可怕。

　　那是一種心理壓迫感。

　　就像小學生，面對老師、校長，總是不自覺的回答。

　　讓楚天好奇的是。

　　憨丫頭的氣場，怎麼突然強烈了……楚天想到了陣修鴻僧，小心問道，「上古殘魂？老古董？」

　　「噢？」丫頭紫色雙眸中，泛起一絲迷惑。

　　她沒有因『老古董』這形容發怒，而是審視著楚天，淡聲問，「接觸過上古殘魂，是誰？什麼年代，何人掌道。」

　　掌道。

　　楚天又聽到了個了不得的辭彙。

　　沖這辭彙，這問題，也能推測這女聲不是凡俗之輩。

　　但，楚天對女人的問題，是避而不答。

　　他抓著話語主動權，微笑反問道，「丫頭的先天智力缺陷，想必，是拜前輩所賜吧？」

　　「恰好，剛知道一種病。」

　　「凡俗母親的心臟，9成的機能要供養一尊靈體，母親稍有一絲情緒波動，都會對母體造成損傷。」

　　「前輩實力超凡，與一凡俗女子爭搶神魂供養……」

　　「放肆！」丫頭勃然大怒。

　　她紫色眼眸中洶湧著殺機，聲音凄厲道，「老身乃正道修士，豈會為苟活一世，迫害她人！」

　　「隻是……」

　　楚天冷笑打斷，「前輩可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無論前輩是否有鳩佔鵲巢的想法，丫頭的先天智力缺陷，都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正道？」

　　帽子，肯定是扣上了。

　　丫頭紫色眸色裡閃爍著迷茫，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她妥協了，「是啊，我的確搶走了她的神魂給養。」

　　「可我，儘力彌補了啊。」

　　「小友可知，凡俗神魂之孱弱，如春雨薄冰，一觸既碎！」

　　「我……」m.

　　妥了。

　　楚天掐住了話語權，立馬改口，「前輩蘇醒，是因為四眼氣息？」

　　「沒錯，唉？」丫頭回答之後，立馬露出不悅神色。

　　她意識到了，冷聲吐槽道，「老身也是玩鷹的高手，想不到，今日被鷹啄了眼睛。」

　　「你，是何許人，是丫頭什麼人。」

　　楚天掃一眼無邊際的魔尊禁地，笑了笑，「來這裡，要麼是人族叛徒，要麼是人族烈士。」

　　「還能是什麼人。」

　　「好一個烈士。」女人的表情變了。

　　她似打開了心結，說話方式也變了，有幾分惆悵，「帶我，去看看大夏的山川。」

　　「四眼的味道，我一分鐘也不想嗅到。」

　　楚天回頭看了一眼。

　　「得等。」

　　他笑的苦澀，解釋道，「理論上，禁地出口不在這裡。」

　　「前輩可知，八魔尊禁地。」

　　丫頭的表情立馬凝重，「八魔尊封印，鬆動了？」

　　「對。」楚天從這殘魂話語中，有了判斷。

　　這位『前輩』不是上古修士，可能跟聖侯一樣，是上古末期修士。

　　順著這個推測，楚天慢條斯理道，「昨日，我剛加固了這一方禁地的封印，重返此地，隻是為了救兄弟。」

　　「至於回大夏……」楚天搖了搖頭。

　　他盯著丫頭的眼睛，無比鄭重道，「魔尊封印，關乎大夏萬族安危，晚輩不敢耽擱。」

　　女人紫眸中泛起失落。

　　「罷了。」

　　她瞭望禁地深處，久久不語。

　　半晌，女人開口說道，「那帶我去看一眼魔尊，也了去我殘生之苦。」

　　別，這哪行。

　　楚天循循善誘，是希望留下這殘魂。

　　可這女人，明顯是要自殺……如此高手，自殺多可惜。

　　「前輩。」

　　「方才您問，上古殘魂。」

　　「晚輩不僅見過，還，幫那位前輩……」

　　女人聞聲，嗖一下擡了手。

　　她手指緩緩上移，摸著自己的臉蛋，苦澀道，「不一樣，我和她是共生魂，隻能存在一個。」

　　「帶路吧。」

　　「等我走了，好好對她。」

　　楚天嗅到了末日王者的孤獨與悲涼。

　　他不好再說什麼，前頭帶路，邊說道，「魔尊禁地，非同小可。」

　　「前輩隨行，可要配合。」

　　「切記，你是我在大夏擄劫回來的。」

　　「最好能像丫頭那樣，傻一點……」

　　女人興許知道丫頭的傻樣，咯咯笑了出來，「放心，老身一把年紀了，論偽裝，也是你奶奶。」

　　「走。」

　　得說，這前輩入戲真快。

　　她甩了甩頭髮，編了兩個羊角辮，走路也蹦蹦跳的，「吃小龍蝦咯。」

　　「像嗎？」

　　楚天起了雞皮疙瘩。

　　丫頭眉清目秀，本就是可愛的，就算傻乎乎也讓人瞧著喜歡。

　　可一想這可愛軀殼中靈魂，是千百歲的老巫婆……

　　楚天多少有點不自然，「像。」

　　「忒像。」

　　前輩，也是女人。

　　她在神魂識海中囚禁了無數歲月，再見天日……那種歡脫是骨子裡散出來的，演不出。

　　正是這份歡脫感，讓女人演的更加逼真。

　　「四眼，還是頑固不化。」進了烜赫城，丫頭癟嘴瞧不起。

　　她擡手指著烜赫城的一幕幕，解釋道，「就這，是人族後時代的建築風格，學了三分而已。」

　　「就那中堂，看見沒。」

　　「中堂下面得擺6大件，桌椅擺法也不對……」

　　「唉？」

　　「這城是新城？」

　　三番五次進烜赫城，楚天習慣了……可被女人一提醒，他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

　　「是。」

　　「我走時，禁地是一片荒土。」

　　楚天複雜的眼神，看著熟悉的一切，難以相通道，「這是什麼道法仙術，如此短暫的時間，竟有新城問世！」

　　「至於麼？」不一樣的層次，不一樣的眼界。

　　女人對這令人驚嘆的神跡，表示不屑，「來，吸收天地靈氣。」

　　「啊？」楚天不明所以，也猜出女人要指導什麼。

　　他掃了一眼左右，看見一條沒人的巷子，走了進去，「然後呢？」

　　「先凝磚、再凝牆。」

　　霧嘈？

　　這也行？

　　楚天衍化過各種東西，卻從沒想過這一點。

　　他掌心木靈氣飛快聚集，飛快，一堵微型城牆就誕生了。

　　女人見怪不怪，淡聲解釋道，「靈氣枯竭法是很基礎的修鍊方式……像這種城，能滿足千百元嬰修士的靈氣枯竭特訓。」

　　「是非戰時代，修士錘鍊靈氣的不二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