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就很費勁。」聖嵐了解情況，打消了楚天的念頭。
她小心散開了神魂力量，屏蔽了聲音外洩，竟露出了小魔女一樣狡黠的表情，「可以偷一個。」
噗。
楚天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他樂不可支道，「你這是混熟了，開始暴露本性了？」
「話說，你是哪個帝國的。」
聖嵐衝天一努嘴，事不關己的口氣，說出了讓楚天心疼的話。
她說，「我是天霖帝君的玄孫女，我父親是四代天霖帝君……但我出征之前，這裡不是這個樣子。」
「藍雨帝國，應該是被滅族了。」
「什麼！」楚天的臉一下就冷了。
這是自己的女人，她的家，她的先祖族人竟遭到了滅族屠戮！
這種事，楚天豈能置之不理。
他眼神犀利，正要道一句『血債血償』，誰知，聖嵐卻拉住了楚天的手。
歲月更疊，滄海桑田。
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最初，聖嵐並不知道這裡就是自己的家……小二的話，喚醒了聖嵐塵封多年的記憶。
可她卻是無喜無悲的表情，如同說外人家事一般，「如果，這裡曾經是藍雨帝國的軍營，魔獸皇者就一定是後遷過來的。」
「那片林子，本該供奉著十二尊天井，曾是藍雨帝國聖地。」
「但這些訊息，不足以讓『祭壇隱瞞』從不合理變成合理……這裡面，還有其他的事。」
說到這兒，聖嵐看了楚天一眼，推斷道，「穆托是人族，一線天之內也有人族，或者有位高權重的四眼，一直保護著人族。」
這話，滑天下之大稽。
楚天是斷然不相信的……可這否認湧上心頭，又剎那動搖了。
穆托隱瞞祭壇。
一線天寧可損殺無數四眼，造就了一線天，也不從祭壇派兵，進攻人族。
兩個巨大疑點，讓聖嵐的大膽猜測有了依據。
楚天單手摩挲著酒杯，半天沒說出話……沉默許久之後，他沉聲道，「如果，真有四眼在無數歲月裡，庇護了人族。」
「那這事，是好是壞？」
孫雲熙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好事啊。」
「不見得。」楚天從萬族中走出來，又經歷了禁地潛伏。
他看問題的角度，也遠超出表象，「知道，且隱瞞祭壇，這樣的四眼前輩，一定活在聖嵐出征之前，且有崇高的地位。」
「這樣的人，這樣地位崇高且實力深不可測的人，有他從中阻撓，一線天魔種還是誕生了。」
「萬族之中，還是混入了四眼。」
「這可以想象，在一線天內誅殺人族的情緒，是多麼強烈，且有多麼龐大的力量支持和推動。」
「關鍵是，這股力量一定參與了藍雨帝國的覆滅。」
說到這，楚天反握了聖嵐的手，言之鑿鑿道，「一個曾經能擁有十二個天井，佔據一線天半壁江山，這樣的勢力被摧毀，得有多強大的實力。」
聖嵐點頭了，一本正經道，「我等八部戰士出征大夏時，已經是他們當權……他們能不聲不響的改朝換代，且號令四眼數十億人，絕非尋常之勢。」
楚天更清晰了。
這裡有叵測的人心，更複雜的慾望，以及更強更深邃的對手。
「既來之，則安之。」楚天口氣很淡。
他挑出麻煩，是要看清了現狀，確保不出差錯。
但他這種困難，不會影響他的決心和鬥志……楚天有了一定了解，心裡頭規劃也漸漸清晰。
他握住了聖嵐的手，口氣鄭重道，「就從你的滅族恩怨開始，這事，必須有個說法。」
這是楚天，男人的職責和擔當。
誰知，聖嵐沒有一點『滅族之仇』『家門落敗」的不幸和仇怨，隻是一聳肩，「這個事，倒是可以成為領兵造反的旗號。」
「至於恩怨，那就不要提了。」
「藍雨帝國的衰落，和外敵有關……可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天霖先祖隕落之後的離心離德，自己人殺自己人，比你想象中還要殘忍。」
「楚天，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聖嵐動心動情了。
她手撐在桌子上，眼神裡蘊著複雜，「我得知你是人族時，第一反應就是，若在我家族為難之際，也有你這樣的人挺身而出，該多好。」
「可我家人……呵。」
說著，聖嵐一擺手，驅散了這個心思。
她一本正經道，「做事吧，眼下，我們還是要探清虛實，不被異象困擾。」
「若這魔獸森林，是人族朋友一手督建的。」
「那在這流放之地，一定有我們志同道合的人……他們得守護祭壇，守護這個秘密。」
聖嵐這麼一說，就撥開雲霧了……那個藍羽侯負責督查異象，他的職責和守護祭壇，很難沒有關聯。
「琢磨琢磨，偷個天井，丟在藍羽侯府邸怎麼樣？」楚天興緻，無比濃郁。
這裡，背後就是祭壇，隨時可能成為人族覆滅的切入點，楚天註定要在這裡，建立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
想到這裡，偷天井就成了最精妙的殺招。
楚天理性分析道，「這天井，一旦出現在了這裡，那流浪者之城就有了希望曙光……百姓是一定歡喜的。」
「百姓喜歡，另一夥人一定不喜歡。」
分歧對立，這就算成了。
楚天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一切，就像吃了顆定心丸，這心，終於踏實了。
「這麼看，一線天出征，還算順利。」
「來……」興許這好運，不抗念叨，楚天剛舉起酒杯，準備張羅一口，就被一個郎當的聲音打斷。
「喲，這姑娘不錯啊。」來人是衣冠楚楚，且這衣裳流光溢彩透著靈氣，顯然是靈氣鍛造的高手，用心打造。
他大咧咧的坐在了楚天身邊，絲毫不避諱的，看向聖嵐，「想不到這破爛流放之地，還有如此姿色的美人。」
「來來來！客官。」小二拿了好處，倒也仗義。
他笑呵呵的湊上前，殷勤笑道，「您一看就是達官貴人，應該知道，咱這流放之城，處處是皇親貴胄……」
「去你罵的，皇親貴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