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簡直忒麼哇塞。
天方這廝,他和豪門太子的口風一緻,讓楚天幾乎認為這是個四眼忠魂。
可實際,天方就是個道貌岸然的雜碎。
他根本不在意四眼的輝煌,想要的,隻是四眼之王的身份……別小看這個心態,兩個心態的應對方式,完全不同。
楚天想了想,故意露出膽怯的表情,「尊者,刺殺太阿軍可會引起內訌。」
「內訌?」天方尊者暴露了。
他一萬句正義說辭,也掩飾不掉眼裡澎湃的野心,「不內訌,我們在麼坐收漁翁之利。」
「關鍵!」
說著,天方尊者眼神陰厲。
他眯著眼,殺氣淩然的口吻道,「我要找到,那個殺了太阿軍魔尊的雜碎!」
「我,我花了多少寶物,多少心血才煽動了太阿軍魔尊的支持!」
「還有豪門太子!」
「那個蠢東西,毀了我的糧餉後勤!」
嘿,之前的分析還一點也沒錯……天方尊者是真陰謀始作俑者。
楚天絕無二話,立馬舉起拳頭,「殺魔尊、盜倉庫,這個仇幾乎毀掉了四眼,讓四眼不得不和人族建立貿易!」
「這個仇,不共戴天!」
從外人視角看,楚天、天方二人像兩個激動的憤青。
反正,薛穎是快憋瘋了。
她皮膚上,儘是血紅的小點……是在天方恐怖實力壓迫下,留下的傷痕。
她見情勢逆轉,小心翼翼的走上來,拋磚引玉道,「天方尊者懷疑,誅殺魔尊、搶劫的豪門糧倉的人,是太阿軍嗎?」
「對!」天方脫口而出。
他這一聲『對』,可不是認可了薛穎的話,而是從薛穎的話裡,找到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造反麼。
都想師出有名。
一旦成了,那便是正義的起義。
這個心態,這養的做派,實在是逗笑了楚天。
但,天方絲毫沒有察覺。
他完全的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自言自語道,「太阿軍有內鬼,這簡直太合適了。」
「有內鬼,所以才囚困禁地之中無數歲月!」
「有內鬼,穆托、風魔、閻荒聖嵐才被相繼封印。」
「有內鬼!所以我慘死、豪門太子入獄,整個四眼的給養被斷了。」
別說,天方三言兩語,幾乎說明了真相。
他不知道內鬼就在眼前,就是楚天,十分熱情的握住了楚天的手,「你得聽話,你得幫我,不然,我就要殺你了。」
呼。
楚天長出一口氣。
他心裡頭已經明白了……可他卻十分茫然的口氣問,「我能幫你什麼,把風?」
「幫我,禍水東引。」天方有點瘋,腦子還在。
這廝想了又想,一本正經道,「太阿軍實力驚人,半步尊者滿地爬行。」
「我,現在暴露,等於是羊入虎口。」
「還不到時候。」
楚天凝起眉頭,故作深思的樣子。m.
他一走動,瘮人的靈魂壓迫感瞬間襲來……這瘋子,絕對有殺心。
「好,我想想辦法。」楚天暫時沒有應對之法,隻能先答應下來。
他也給自己留了餘地,開口搪塞道,「可我這剛來,如果發生了動亂,怕是難辭其咎。」
「尊者,謀而後動。」
「你也知道咱們人手不足。」
「如果……」楚天是真擔心,這瘋子腦子裡沒有邏輯。
這一點,倒是擔心多餘了。
天方伸出一根手指,鄭重其事道,「你說的很對。」
「謀而後動。」
「現,收復了天方禁地,建立足夠強勢的戰線,滿足非常之需。」
還行。
楚天看漸漸轉向正規,立馬拋出了第二想法,「尊者,我得先立功。」
說著,楚天指了下囚籠,鄭重道,「我拿下了這些人族犯人,太阿軍必重用我,還可能調兵遣將支援我。」
「您覺得,好不好。」
天方右眼那米粒瞳孔再次旋動,片刻,他豎起了一根手指,「我,讓你去做。」
「可你要仔細想清楚一件事……」
天方尊者,沒說什麼事,整個人就像一縷青煙,消失在了楚天眼前。
這威脅,可以說是寒徹骨髓。
無處不在啊。
「沒事了。」識海,鴻僧出聲提醒。
他方才,一聲不敢出,這才說明了原因,「那廝,竟成了鬼修,這太可怕了。」
鬼修。
可不是鬼。
是將死之時,以極端手段把氣血之力封存在靈魂之中……這個過程,就像熾熱的岩漿融入冰湖之中,是極端痛苦的。
敗了,自然是神魂俱滅。
可成了。
錯亂的靈魂,能給死去的身體注入陰寒的鬼氣。
天方可憎的樣貌,正是鬼氣所緻。
「有法子嗎?」楚天身邊,有聖嵐、穆托。
隻要有誅殺之法,也無懼這天方鬼修。
鴻僧卻給出了一個近乎絕望的答案,「鬼修最難纏……他已經死了,你怎麼能殺死一個死人?」
「從陣法宗門的典籍中尋找方法,隻有陰陽交融,吞了鬼修的魂。」
「可,它的陰邪之氣,連養魂珠、養魂草都鎮壓了,可見為難……就算你有至陽神魂,吞噬了天方之後,也未必能戰勝了天方。」
楚天聽明白了。
陰陽交融,自己就能做,
但交融的過程中,誰佔據主導地位……鴻僧也不能確定。
楚天心底,難免泛起了憂慮,看了眼天方消失的位置,「這東西,性情反覆無常,又拿我當仇人。」
「恐怕,今後的日子,難找安歇。」
「咱來天方禁地,可還有十分重要的事。」
眼下,天方的目的不穩定……隻是殺太阿軍,還好。
如果天方企圖,推翻大統領,勢必會影響了人族入侵。
矛盾。
十分矛盾。
楚天回頭看了一眼人族前輩,脫口而出道,「要是,他們能出來,幫我一手,那一切就輕而易舉了。」
這時,薛穎走上來,提醒道,「能不能跟央廉說一聲?」
「咱這……借刀殺人。」
薛穎有想法,可也是吞吞吐吐的,拿不定主意。
楚天早就想過這一層。
可他,擺了擺手,「成了,皆大歡喜,敗了,這鬼修天方,就是甩不掉的牛皮膏藥。」
「他殺了我,倒還真不可怕。」
「我就怕,這廝像曾經的白藤,鬼魅一般跟蹤我,看穿看透了我的一切!」
「那人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