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穆托，人都在這兒了。

　　他還能怎麼騙……糾結一瞬，穆托長嘆一聲，「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老三，我也沒騙你。」

　　「你可還記得，第一次送你出去？」

　　「我，一直都有進出禁地的辦法……白藤那邊，你不也知道了，我和皇族叛徒，是血脈親屬。」

　　沒錯。

　　白藤拿了玉簡之後，說過穆托的身份。

　　可就算這樣，穆托裝無辜，也是過分說不過去……楚天一聲嗤笑，「怎麼著，拿我當猴子耍？」

　　「不是不是……」穆托連忙擺手。

　　他一本正經道，「你反覆無常，時而像人族姦細，時而像四眼勇士……我沒法完全相信你。」

　　「就現在，我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實話……我和輦尊說，你就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四眼。」

　　楚天樂了。

　　這節骨眼上，什麼話都沒有味道。

　　他拇指向後一甩，「這祭壇，你為什麼隱瞞……我四眼，完全沒必要囚禁在禁地之中，無數歲月。」

　　「回去幹什麼……」穆托彷彿換了個人。

　　他真的，是換了人……心裡的枷鎖打開了，也不用裝了，掏心窩子說道，「八皇族潰敗時，四眼恰逢亂世。」

　　「我們是八皇族，是正統不假……可我們是八條心。」

　　「那個階段咱們回去了，必定是八條心，八個勢力！這要是打起來……最後的希望可就沒了。」

　　穆托說到這裡，又嘆了一聲。

　　他席地而坐，拇指向後甩，「就這一畝三分地裡，還是個個心懷鬼胎。」

　　「怎麼回去？」

　　「再說馳援大夏……老三，你覺得大夏亡了，四眼的結局是什麼？」穆托抿了下唇，眼神中泛起了無奈。

　　「我們本身就是傀儡！」

　　「傀儡沒了價值……結局就是滅亡！」

　　說著，穆托也拿出了一隻小鼎，他遞給了楚天，眼神鄭重道，「聽了這個，你也就能理解我了。」

　　「我不是隱瞞，是不敢，也做不了決定啊。」

　　小鼎拿到手，一個邪惡的聲音傳了出來，「桀桀，四眼統治了大夏江山，魔族子民，就可以順利成章的奪舍！」

　　「屆時，人族大陸將充滿我們的子民。」

　　「而我們，終將吞併仙！」

　　「無數歲月的仇恨，無數歲月的欺淩，我們要還回來了！」這聲音裡，滿是仇恨和怨憎，彷彿是受了委屈。

　　乍一聽，會錯以為魔族的報復，是理所當然的。

　　可楚天不是聖人……他冷聲笑道，「魔族，為什麼亘古存在，為什麼沒有被徹底消滅，是因為他們強大麼？」

　　「不是！」

　　「這人與魔，仙與魔，終歸是有差別的。」

　　「有一絲絲善念，從四眼身上，我看見了，從人族身上也看見了……可從魔族的聽聞上，我找不到一點點。」

　　說著，楚天舉起了小鼎，直接問穆托，「你給我聽這個，是讓我知道，魔族是如何的喪心病狂麼？」

　　實話。

　　楚天並不相信穆托道立場，才會如此直白道質問。

　　穆托笑了，笑的很苦澀，「正是如此。」

　　他收回了小鼎，一本正經道，「我怕，你站在四眼的角度，覺得魔族作為，沒什麼不對。」

　　「也真有一批四眼，這麼覺得。」

　　「所以，我不敢帶禁地的人回去……實話，我，是個孬種。」

　　「我沒有勇氣帶著四眼，殺回一線天，推翻魔族。」

　　「也沒勇氣，告訴禁地所有人……我們，就是一群被利用的傀儡。」說到這裡，穆托就像個頹喪的孩子，一個勁兒的搓著自己的頭髮。

　　楚天，愣了一下。

　　他或許懂這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就像，他在四眼、人族之間取捨時，那種無法言喻的心態。

　　「幹事吧。」楚天上前，拉起了穆托。

　　他眼睛裡透著鄭重，「你還和從前一樣，維護好人族、四眼的貿易，建立最強大的物流中心。」

　　「我會努力，把祭壇變成自家後院。」

　　說到這，楚天強行扯出了一絲笑，「我已經快成功了，這小子，是如今四眼世界中，還算有分量的角色。」

　　「他叫瀟公子。」

　　瀟公子心都麻了……他見穆托的眼神轉了過來，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你是暹羅帝君十六子，初代木系功法的創始人，穆托太子？」

　　「喲？」穆托愣了下。

　　他笑呵呵道，「很久沒人叫我太子了……你從哪知道的？」

　　四眼，不擅長靈修，這是進了四眼禁地就知道的。

　　當初，楚天可是憑一堆粗糙功法，俘獲了鳳吔……對四眼而言，想要強大，必須要摸索出靈修方法。

　　而穆托這『初代』稱號，也因此尊貴無比。

　　瀟公子興奮道，「您，您是初代十六天尊，在魔神殿裡，有您的雕像啊。」

　　「至今，四眼世界的木系功法體系，都是在您的基礎上建立的……我，我本身也是木系功法的受益者。」

　　吭哧。

　　穆托笑出了聲。

　　他指了下楚天，調侃道，「小子，你說這些，不是給自己認祖宗麼？」

　　「你倆，還怎麼相處？」

　　「他是我三弟。」

　　「啊？」瀟公子明白過味，發現，楚天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楚天也覺得滑稽，擡手拍在了瀟公子肩膀上，「走，我帶你多認識幾個祖宗……唉，說不定能找到你家先祖。」

　　「巴彥康可說了，那四海是他家老祖。」

　　瀟公子先露出了笑容，又有點抗拒，「你，該不會我家老祖，也稱兄道弟吧。」

　　「難說，說不定還殺了你家老祖。」穆托這話，有點戳心了，但他是故意說出來的，若是有這種矛盾，早爆發，肯定比晚來的好。

　　瀟公子聽了，也有些尷尬，「不會那麼巧……不過，要是找到我家先祖，咱真有一場大造化。」

　　「穆托尊者，您可知道降龍木。」

　　這降龍木，是楓林城的特產，為此，司徒老頭差點就要滅了楚天。

　　穆托當然知道，隨口道，「降龍木靜心凝神，可加快四眼靈氣、血肉之間的聯繫，還能在壓制魔性的前提下，激活四眼天賦。」

　　「怎麼了？」

　　瀟公子聽到了答案，有些驚喜，「我家先祖，正是發現降龍木功效的人。」

　　「當初，皇族為了表彰我家先祖，賜下一滴虛空木本源心液，就鎖在了族地……要是能找到先祖，打開族地，拿到那一滴虛空木心液，楚兄必能站上淩霄，大戰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