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練?
這……
趙山河去而復返,恰好聽見了楚天的話。
他手裡捧著潤白如玉,流光溢彩的盒子,呆若木雞的戳在門口。
「那個。」
「誰是陪練?」
聞聲,楚天回頭。
他自然的攬住趙山河的肩膀,笑呵呵道,「八皇子懸賞一億殺我,我準備送他個禮物。」
「有興趣嗎?」
趙山河咕咚一聲,咽了口吐沫。
他的身份,放眼整個和安城,乃至說整個炎族,都處於上流。
見世面?
呵。
世面見他趙山河還差不多。
但楚天的話,讓趙山河有種坐井觀天的感覺,「這個……我是覺得,唉,怎麼說呢?」
語無倫次,好一會兒,趙山河才撫平了內心的躁動,「你,到底拿到了什麼樣的殺手鐧,真有把握,殺了潘朝暉?」
「沒有啊。」楚天一本正經的回應。
但他姿態從容,瀟灑不羈的步伐,走出了門。
「可能一點機會也沒有。」
啪唧。
趙山河差點閃了腰。
他臉上驚訝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滿眼荒唐,「你像得了失心瘋,唉,一點機會沒有,你去幹什麼?」
「送死?」
楚天笑了。
他回頭,沖趙山河手裡的白玉盒子一努嘴,「那什麼東西?」
「四皇子的禮物,他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趙山河話沒說完,手上一輕,東西就被楚天拿走了。
「謝了,如果用上了,我欠四皇子一個人情。」楚天走了,不留一句解釋,也不曾洩漏一分底牌。
在趙山河眼裡,此刻的楚天像謎一樣。
他糊塗了。
望著百裡楚天的背影,低聲呢喃,「明明是糊塗事,可我怎麼覺得,潘朝暉要死呢?」
四方城。
大街小巷,尤其是酒樓茶館之處,儘是淩雲天驕。
「1億火幣!」縱是天驕,也被這數字弄的心神不寧。
殺了真神初階的百裡楚天,能一夜暴富,可百裡楚天連勝淩雲天驕,甚至戰勝了畢良玉。
「錢不少,可這百裡楚天不容易對付。」
「那畢良玉實力,世人皆知……更況且,他百裡楚天膽大包天,連斬畢家二人!」
「他的膽魄,仰仗著什麼,是個謎啊。」
此番議論,在臨街酒館。
說話一桌有三人,皆是兵甲傍身,顯然,不是來四方城消遣的。
如此之人,眼下已是遍布四方城。
同酒館,鄰桌一翩翩佳公子站了起來,出口嗤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如此鼠膽,便不要來湊熱鬧了。」
「倘若,我見了那楚天,呵。」
冷笑一聲,王者自信,盡在不言中。
偏偏這時候,楚天現身了。
楚天聽著『殺楚天』的爭吵議論,像逛街似的,走在四方城街頭。
「來一壺酒。」見街頭,有賣酒的,酒香四溢,楚天開了口。
聲音可不小,可這賣酒翁愣是沒聽見。
聾了?
不是。
賣酒的老哥,萬萬沒想到,百裡楚天竟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回了神,賠笑應聲,連忙取來一壺酒,並熱心叮嚀道,「爺,您得知道,這四方城遍地皆是高手,要殺你!」
楚天勾唇淺笑,單手拍了泥封,「你也是高手麼?」
賣酒的『嗨』了一聲。
他含糊道,「我一賣酒的小老頭,算個什麼高手,我呀……」
話說一半,賣酒人臉上的笑瞬間斂去……就看水龍突破泥封,罈子裡的美酒,竟活了過來,化成萬千水龍,噴向楚天。
偷襲。
又近在咫尺!
可楚天是紋絲不動,甚至,高舉酒罈,在殺招之中豪邁暢飲。
「狂妄!」
賣酒人一聲怒吼,受盡了蔑視的屈辱。
就這一刻,橘紅光似嬌陽映在臉上,驚的這賣酒人踉蹌後退。
且看楚天。
他身上,紅龍攀纏、龍首昂於肩,滂沱的火焰氣息,像火山噴發一般,瞬息吞噬了賣酒人的殺招。
「沒了?」
「百裡楚天,又晉陞了!」知情人,一聲驚呼。
前幾日,生死擂上,楚天伏龍決充滿殺戮味道……此刻,殺戮味道不減,竟還有火屬性加持。
「又晉陞了又如何?」重賞之下,莽夫無盡。
酒樓上,以冷笑聲評論楚天那人,縱身躍下。
「百裡楚天,謝你一個億!」
話音未落,劍鋒如猛虎出山,勢不可擋。
楚天,再喝一口酒。
看劍鋒襲來,他足尖點地,身姿飄逸後掠。
「沒了?」
又是一聲問。
明眼人看出了其中貓膩,驚呼道,「百裡楚天,來這四方城,是要殺了,想殺他的人!」
「狂妄!」
「以為我等是待宰羔羊?」
「諸位,可願與我瓜分1億火幣!」
「瓜分不瓜分,已經不重要了,我輩修士,豈容籍籍無名之輩,如此輕視!」
聲討,愈發濃烈。
圍殺楚天之人,也是越來越多。
見此情此景,暗處,趙山河一幹人是匪夷所思,想不通。
送葯。
是四皇子的意思。
暗中救援也是四皇子的意思。
可這氣氛……趙山河越看越迷惑。
他回頭,沖一白髮老者鞠躬,謙卑有禮道,「錢老,你可看出,楚天狂妄之底氣?」
錢老,是四皇子老師。
擔此重任,其實力可見一斑。
「如魚得水。」錢老淡淡吐出四個字,彷彿,很不在意。
可他的心中,是滔天驚愕,下意識說道,「怪不得四皇子,三跪九叩求我出面,此子不死,便是老朽不朽的機緣!」
什麼!
三跪九叩?
趙山河一手掐住椅背,眼神再次失焦。
他無法想象,四皇子竟為了百裡楚天,三跪九叩的畫面。
「難道,他真想找個陪練?」
「哦?」錢老興緻昂揚,看向趙山河,「你是說,此子找潘朝暉,是為了陪練?」
趙山河點了頭,尬笑道,「年輕人,難免有些狂妄……」
「好,極好!酒來!」
「為我這徒兒的豪情膽魄,浮一大白!」
趙山河又懵了。
他這輩子的驚訝,就這個把時辰,幾乎用盡了,「錢老,你可是跟四皇子說,狂妄不可取,怎麼到了百裡楚天這兒,就……」
「呵。」
錢老一聲篾笑,「四皇子學的,是陰謀之術,帝王之道。」
「而他,學的殺道,是武道!」
「且看吧,今日,炎族沃土定是血樣的顏色,炎族的天,也會因他而震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