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穎撲哧一聲笑了,「有這麼誇自己的麼?」
楚天嘖了一聲。
他不悅道,「這麼大個事,我還不能驕傲驕傲?」
難得愜意,還沒有危險,楚天翹著二郎腿,吃著牛肉乾,像嘮家常似的,欣賞著將要完成的傑作。
他指了下幹活的修士,讚許道,「修士幹活是痛快。」
「你看那石頭,肯定想當硬。」
「修士靈氣化刀都要砍半天,要是人族加工,不得三五個人忙乎一年?」
修士搬磚,是真快。
千百修士抱著巨大的石磚,嗖嗖的,就像小孩子玩俄羅斯方塊,一摞一層,一層就是半米高。
往往眨眼一瞬,四海城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兇殘,還是魔獸森林裡。
大妖親自動手。
用靈氣、用神通劈割原木、用妖術雕琢巨石……那效率,當真讓人驚了個呆。
這,讓楚天不禁嚮往移山填海。
按鴻僧說,自己已經踏上了這條路,有朝一日,會不會也有這樣的能力?
「你可以練一練。」鴻僧提醒。
他扇動蝴蝶翅膀,桌上的一塊璞玉瞬成掛件。
「這?」楚天也能以神魂,駕馭靈氣,雕刻一些小東西。
可他絕對做不到,像鴻僧這樣……楚天也知道,鴻僧正在道途上,引導自己,虛心求教道,「前輩,這是什麼手段?」
鴻僧解釋道,「這一念滄海桑田,聽起來玄奧。」
「可其本質上,還是靈氣與道的結合。」
「你做不到一念滄海,凝生一碗水,總是輕而易舉吧?」
「當你神魂足夠強,對道的感悟足夠深,內衍法則足夠成熟,這一碗,也就變成了一湖,一澤,一汪洋。」
楚天明白了。
這是一種修鍊方式。
他想到了鴻僧製造的傳音石,也拿出一塊靈石。
神魂,靈氣,再到手上的靈石。
嘩啦啦。
別說雕刻,靈石直接碎了。
楚天,立馬產生了興緻,也明白了鴻僧『練一練』的玄機,「如果,我成功掌握了這個技巧,在神魂運用上,一定會輕而易舉。」
鴻僧點了點頭,「練練吧,練好了,對你合道有驚人幫助。」
嗯?
楚天意識到不對。
鴻僧的指點,似乎不僅僅是為了提攜自己……或許,是擔心混沌戰體吧?
難道,這裡面還有更大的危機?
弄不好就爆體那種?
楚天沒問。
這事,知道了反而是個心事。
「來,不說這些。」
「難得消遣,咱也緩緩腦子。」
偷了天井之後,楚天是勞心勞力,就沒歇過。
不過。
戰果碩碩。
楚天要是知道,那不敗龍帝正在往帕羅運物資,還給帕羅王下了手段,心情還會更好一分。
同樣,帕羅王也不知道。
這廝命不久矣,在該死的時候,就會掛掉。
他也從援軍口中,聽到了『四海今日建城,明日攻打帕羅』的口號,更知道了四海城一而再,再而三的熱鬧盛況。
有援軍。
從人數、戰鬥力上判斷,帕羅可無懼流放之城!
如此喜訊下,帕羅帝國簡直是歌舞昇平。
風無忌最是亢奮。
他把土系靈寶送給了楚天,在人前顏面掃地當了狗,才活下性命。
這恥辱,永生難忘!
「父皇!」風無忌在援軍的接風宴上,主動請戰。
他眼神囂張,心神激蕩,出口也是戾氣戰八方,「那楚天,不過是囚徒身份,借了血劍的威勢。」
「僅此而已!」
「就算,這小子有一些底蘊,實力。」
「可戰爭拼的,從不是個人戰鬥力……父皇可願給兒子一個機會,讓我帶十萬兵卒,先誅了這四方城!」
帕羅王也不是個棒槌。
他想著靈泉,想著天井,想著八方戰陣,眼神熹微,「我們死了不少人,也受了羞辱,這等情況,主動滅殺四海城,血劍也說不出什麼。」
「他若敢出手,我便親自上陣,以亡國姿態與其火併!」
「不。」
「我將迂迴入流放之城,釋放醒伐台下,無數大惡!」
念叨著,這帕羅王漸漸精神抖擻,雷霆一指,指向風無忌,「我命你為大將軍,率一萬眾,奇襲四海城。」
「活捉楚天!」
「若流放之城出兵,我將親自挂帥,十萬眾迎戰流放之城!」
「期間空隙,你務必守住四海城,守住靈泉。」
這父子對話,已經把楚天當成了屍體。
誰知,援軍頭子開口了,「帕羅王且慢,風公子稍等。」
「我等隻是援軍,與那楚天更是無冤無仇……若是直接參戰,恐被對手抓住把柄,偷襲我家本部。」
「不如,我等稍作歇息,首戰由貴部挂帥?」
這理由,就像鴻僧的分析。
掠奪者,受到了其他掠奪者的約束。
這種約束,沒有道德規範……也就是說,一旦,有人露出了破綻,那就像露了香味的豬肉,豺狼虎豹將毫不留情的衝上來撕咬。
至於勝負,那就看誰的獠牙更尖銳,誰的脖子更粗了。
帕羅王懂其中道理,隨口就答應了,「也好。」
「那,風無忌,你便帶3000兵馬吧。」
「若非絕對優勢,隻騷擾遊擊,不產生正面衝突……誘使流放之城參戰。」
帕羅王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樣的局裡。
他正做著吞併四海城,狙擊流放之城,重振帕羅雄威的美夢,甚至直接開口,「蒙恩?」
「等我拿下了流放之城,就教那蒙恩做人!」
「污衊我,盜他天井?」
「找死!」
這話,屬實招笑……援軍乃是司徒老頭名下勢力,領到的任務時,決戰之際,一旦帕羅王慘死,立刻倒戈,以『帕羅叛軍』的身份,直接加入四海城。
不敗龍帝的想法,十分簡單。
一夜之內,將楚天推上神壇。
楚天不知大戰在即,還激情演奏著揚名三部曲,「喝,來來來,今天不管是內人還是外人。」
「都喝盡興!」
摻了龍眼泉水的美酒,一壇接一壇。
巨大的天鯊,除了蘊藏法則之力那一塊肉,也在孫雲熙絕妙的手法下,變成了三文魚,生魚片,成了地道的魚膾。
至於城。
城門樓子已經站起來。
七米多高帶箭塔、炮台,能並排走九人的城牆,巍然聳立……不知那風無忌殺來,看見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