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實沒有問題。”

　　鐘绾绾重複了一遍，丁小娥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她多希望是自己的問題，然後鐘绾绾能治好她。

　　鐘绾绾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往自己身上強加病症的人。

　　這個丁小娥一定是被打怕了，而那個男人有大男子主義，不肯承認自己有問題，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她身上。

　　她問丁小娥：“你以前應該是看過。”

　　“對，在縣醫院看過。醫生說我沒有問題，就讓我男人去檢查，男人說他絕對沒毛病。

　　他說隻有女人才會有這種生育的問題，他們男人沒有，我勸了他幾句他就惱羞成怒打我。

　　如果我回去告訴他我沒毛病，說是他的事，他還會打我的。”

　　趙母歎了一口氣，“紅軍也太不明事理了，他自己有病就看看呗，自己一直不看啥時候能抱上孩子。”

　　“嬸兒，我都跟他說了多少遍了，他就是不看。說的多了，他不耐煩就打我。

　　他不去看病，我懷不上他還是打我。”

　　“那你就沒有想過用别的方法來解決這種問題。”鐘绾绾道。

　　她實在不願意看着這個女人如此受苦。

　　“别的辦法？”丁小娥搖搖頭：“我沒有想過。”

　　鐘绾绾不可能直接教唆人家離婚，也不可能告訴人家換個男人就能有孩子。

　　“你沒毛病，用不着醫治，我隻是個負責看病的，多的我也管不了，你們先回去吧。”

　　趙母陪着丁小娥離開了村醫所，丁小娥回想着鐘绾绾的話，該用别的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離婚嗎？

　　不行不行，她不會離婚的。

　　離婚了，她就成二婚頭了。

　　會被很多人笑話，會被很多人看不起的，也會連累到娘家被戳脊梁骨。

　　她回家再跟紅軍說說。

　　可是她回到家跟趙紅軍一說，就挨了趙紅軍一頓拳打腳踢。

　　“老子沒毛病，有毛病的是你。自己下不了蛋，就把責任怪到老子身上，看老子不打服你。”

　　丁小娥捂着自己被打破的嘴角，怯生生的看着趙紅軍，堅持道：“我身上沒病，要不是你有病，咱們怎麼會一直沒孩子呢？”

　　“你還說！”

　　這回他比以前打的更狠了，揪着丁小娥的頭發，沙包大的拳頭猛地往丁小娥瘦弱的身闆上砸。

　　“紅軍，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還說不說老子有毛病了？”

　　“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

　　他們沒有孩子，趙紅軍還會打他。

　　她該怎麼辦？

　　她一早就不該嫁到這樣一個人家來。

　　趙紅軍打完丁小娥，回屋拿了一瓶酒，瞪了丁小娥一眼出去了。

　　來到他的狐朋狗友家，看着狐朋狗友家孩子閨女跑滿地，頓時心裡更不是滋味。

　　跟狐朋狗友喝着酒，還不忘抱怨丁小娥。

　　“操他媽那死娘們兒，自己不會生，還把不能生的帽子往老子頭上扣。

　　他媽的，我就沒聽過誰家沒孩子是男人的毛病，不都是因為女人有毛病才不會生的嗎？”

　　狗友問：“她又找醫生看了？”

　　“嗯，找了咱們這裡的鐘醫生看的，回到家就說我有毛病，老子怎麼可能有毛病？”

　　他看了一眼狗友。

　　自己明明比狗友還壯實，狗友都生了那麼多孩子，自己肯定不會有問題。

　　狗友順着他的話：“該不會是鐘醫生看不好她的，所以才把毛病推到你身上，這樣她自己不丢人。

　　你瞧你壯實的，再瞧瞧你家那丁小娥瘦不拉幾的，有毛病肯定是她的事。”

　　狗友媳婦兒特地叫了自己的幾個孩子過來向趙紅軍炫耀她能生。

　　“你看看俺家這幾個孩子，一個個虎頭虎腦的，看着就像他們爸。

　　也是俺争氣，來了就給俺們家志峰添了這麼些孩子，當然也是俺家志峰能幹，要不俺能生這麼多？

　　他一個當大老爺們的，有這麼多孩子，走在路上也有面子。”

　　他們越說趙紅軍越生氣，自己沒有孩子，走在外面是不是很丢人？

　　不，這不是自己的問題，都怨丁小娥不會生，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家捶死那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家，路過村醫所的時候，直接走進去，指着鐘绾绾：“你這個庸醫，你看不好我媳婦兒就說她沒病。

　　他媽的她還以為腦子有病呢，老子這麼強壯能有病嗎？你他媽以後看病注意着點，别不會看就瞎整。老……”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下一秒就被鐘绾绾擡起一腳給踢出去了。

　　他被鐘婉婉踢出了門，躺在地上，鐘绾绾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老娘也告訴你，跟老娘說話文明點兒。還有，我不管你有沒有毛病，以後你看病不要找我。”

　　“你他媽的臭娘們兒，你敢打老子，老子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甩着粗壯的膀子，掄起拳頭要砸鐘绾绾。

　　拳頭剛回到半空中，還沒有劃到鐘绾绾眼前，肚子上就再次受到了重重一擊。

　　他又被踢飛了出去。

　　鐘绾绾斜睨着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口。

　　他要是再敢過來，大不了她再送他幾腳。

　　趙紅軍哪還敢過去，艱難地爬起來，像狗一樣踉踉跄跄的跑回家了。

　　走之前對鐘绾绾叫嚣：“我告訴你，我沒有毛病，我絕對沒有毛病。”

　　鐘绾绾哼了一聲。

　　“我管你有病沒病，有病，找别人瞧去。”

　　趙紅軍在狗友家就憋了一肚子氣，後來又被鐘绾绾狠揍了一頓，他一回家就把氣撒在了丁小娥身上。

　　“死女人，臭女人，都是你生不出孩子惹的禍。你看看人家，哪個不會生？女的會生，男的走出去也有面子。你他媽太讓老子丢人了。老子要打死你，打死你。”

　　丁小娥一開始還能反抗，後來被他打倒在地，連反抗都做不了了，任由他拳打腳踢。

　　等他停下來，她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全身上下已經疼到麻木。

　　她懷疑自己已經死了，可她還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并不是在地獄。

　　睜開眼睛看到趙紅軍，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噗，一口血噴出來，她兇腔内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