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方遲徹底崩潰
手裡鈴聲響了好幾聲,方遲皺著眉頭掐斷,還調了個靜音。
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及趙青青,他才不信時染會折斷他們求姻緣的玉牌,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蛋!
現在自己就證明給那些人他們看,在時染心裡,自己有多重要。
方遲連口zhao都顧不上帶,就往山上趕去。
普陀山上,有半段索道,後半段路卻隻能徒步爬台階。
他一邊給時染打電話,一邊爬台階。
電話那邊永遠是忙音,表示著他還在對方的黑名單,沒有出來。
微信好友也加不上,最後隻能不甘心地收了手機。
明明看著很近的山頂,卻累得大汗淋漓,腿、膝蓋還有腳底都又脹又疼。
西裝外套直接被他脫了,拿在手上都嫌棄費勁,被他隨手仍在山道旁邊。
和那些沒素質的遊客扔下的垃圾,躺在一處,很是影響其他人對山間景色的觀感。
方遲後背襯衫被汗全部打濕,領帶被扯得鬆鬆散散。
因為出汗和越來越大的山風,早上出門,才精心打理的髮型,這會看起來淩亂又狼狽。
汗順著臉落在台階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不過片刻就被蒸發殆盡。
明明是烈日高照的三伏天,大汗淋漓的狀態,方遲卻覺得心底發冷,寒意順著血管傳遍四肢百骸。
他頭暈目眩地往上走,岩石鑿出來的台階,狹窄又陡峭。
不知道是被汗糊了眼睛,還是頭暈沒看清,他一腳沒踩穩。
旁邊休息的遊客被嚇了一跳,有人想上去幫忙,被另一個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來人一身常服,頭髮也是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看起來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方遲的眩暈感被這突髮狀況,嚇掉一半。
「謝謝。」他低著頭,還要繼續往上走。
嗓子啞得像是被刷子磨過好幾遍,都要冒了血。
「方遲,你這是何必?」宋奇皺眉,看不懂他這樣自找苦吃的行為。
說好的不再管他,看到消息的時候,還是沒狠下心。
方遲擡頭,臉色灰白,拳頭緊緊握著,努力將所有的情緒壓下。
「你也是來告訴我,時染不/愛我的嗎?」
他微微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但沉默就代表默認。
方遲哼笑一聲,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你明知道時染的性格,走到今天我不是沒勸過你,她不/愛了,別說你這樣自虐,就算你現在死在她面前,又能怎麼樣?」
宋奇的話讓他後背一僵,卻沒回頭,仍固執地往前走。
他不信任何人,哪怕時染親口說,他也不信。
怎麼可能會突然不/愛了?
宋奇掃了一眼後面跟著的幾個娛樂記者,聲音淩厲:「還沒跟夠嗎?」
說完也沒管他們,快速跟上方遲。
他自作自受,宋奇卻沒辦法做到真的不管不問。
剛剛那雙泛紅,固執又瀕臨絕望的眼睛,讓他覺得頭都大了。
宋奇追上去,遞了瓶水:「你就算要去求證,也得先保證自己能走到吧?」
方遲的氣息控制不住的顫抖,手也發抖,明明平日都不需要用力氣就能擰開的瓶蓋,卻怎麼都擰不開。
宋奇從沒有見過他這樣失控的一面,皺巴巴的襯衫,鬆散歪扭的領帶,亂糟糟的頭髮,紅的嚇人的眼睛,情緒也瀕臨絕望。
這樣狼狽不堪側樣子,和乞丐沒什麼兩樣。
或者說,他現在也算的上乞丐,隻不過祈求的是時染還愛他。
宋奇替他擰開瓶蓋,覺得不忍,又覺得活該。
一瓶水被方遲一口氣喝完,他勉強有幾分活著的樣子了。
擡頭看看巍峨立在山頂的廟宇,眼眶感受到滾燙濕意。
自己這樣爬上來尚且精疲力盡,時染又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上來的?
那時候的她,在想什麼?
襯衫全部濕透,甚至有些滴水的時候,方遲終於站到了那棵許願樹下。
這樹比他想象地還要令人震撼。
今日有風,滿樹紅巾隨風飄蕩,像是神明來查看信徒的心願,又將願力從山巔隨風送往人間。
方遲卻無心觀賞,他站在樹下,搖搖欲墜。
嘴裡念念有詞:「許願樹西邊……」
「西邊玉牌……」
他站在樹下,胡亂地翻找著曾經屬於他的那一個。
他最先看到的是那個為他祈求平安的紅巾,暗淡的眸光瞬間亮起。
被時染扯裂開的紅巾,還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字跡。
【惟祝方遲一生順遂,得償所願】
他激動開口,嗓音顫抖:「是,是時染的字跡。」
「我就說,她還愛我!」
方遲小心地撫/摸著它,隻是眸光卻有些顫抖:「怎麼裂開了呢?」
「是哪個混蛋把它弄壞了!」
他憤怒開口,惹得其他祈願者不滿地看過來。
宋奇輕聲道歉,壓低聲音提醒他:「方遲,你冷靜點,下山去給時染好好說清楚吧。」
他像是沒聽到,還在喃喃自語:「怎麼會壞了呢?你說我再重新找師傅求一條,我們這個還算數嗎?」
「我誠心一點,肯定可以的,時染會原諒我的,對嗎?」
這話,宋奇回答不了。
他別開視線,卻正好掃見,一個斷裂的玉牌。
下面紅巾上是,方遲和時染……
宋奇心口一緊,想要擋住不讓方遲看到。
但他這一瞬間的異樣,還是被此刻神經敏/感的方遲感覺到。
他扭頭看過去,瞳孔一縮,想過去,腳步卻沉重地無論如何也擡不起來。
「惟願方遲和時染,長長久久。」方遲呼吸都困難了,嗓音如砂紙磨過一般沙啞。
視線往上移,然後看到那斷裂的玉牌,心臟瞬間疼得他忍不住彎下腰。
宋奇被嚇了一跳:「方遲!」
「原來她說分手,說不/愛,都是真的……」
「可是怎麼會?」
「方遲,你冷靜點,這說明不了什麼的,你愛她就好好回去道歉,還像從前一樣疼她,愛護她。」
「時染心軟,她會原諒你的,我們先下山好嘛?」
他扶著宋奇的胳膊,慢慢站穩,晃著身子走到那玉牌下面。
抖著手去摸那斷裂的紋路,然後緊緊握住。
說來也奇怪,原本時染怎麼都扯不掉地玉牌,此時卻驀然斷掉。
宋奇眸光一縮,他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方遲緊繃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如洪水傾瀉,山體崩塌,全然崩潰。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手微微一松,玉牌從手裡滑落,摔在青石闆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兩塊變成四塊。
玉牌與原本纏繞的紅巾分開,像是毫無關聯。
方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撿起玉牌和紅巾,緊緊捂在心口處,失聲痛哭。
宋奇有些不忍:「方遲,算了吧。」
他擡頭,死死盯著他,目呲欲裂。
手裡緊緊握著玉牌,片刻猛然起身:「這不一定就是時染掰斷的,她哪裡有這麼大力氣!」
「這肯定是別人想離間我們,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他明顯情緒失控,嘴裡不斷重複著。
「我要去找染染問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