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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要強迫我

不唯一的愛,她不要! 時染 2808 2025-12-15 10:57

  時染後來,自己都想,如果那時候沒有小叔陪在身邊,她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那流感來勢洶洶,感覺到生病的當天,她就開始高燒不退,躺在床上虛弱地連手指都擡不動。

  她給方遲打了電話,是趙青青接的,昏昏沉沉間她說了什麼,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後來又發了消息,沒有回復。

  聯繫方遲,也不是想讓他過來,這邊這麼危險,她不捨得讓他冒險的。

  隻是異國他鄉,生病乃至面對的可能是死亡,這樣的孤寂感讓她莫名恐慌,隻要打個電話聽到他的聲音,聽聽他的安慰就好了。

  但是,沒有。

  小叔是在第二天得知消息,趕過來的。

  那時候,她已經一天滴水未進。

  吃不下,但主要原因還是沒有力氣,動不了。

  她病得昏昏沉沉,甚至分不清眼前人是誰的時候,卻看到趙青青的朋友圈。

  一張男人為她按摩腳腕的照片。

  隻露了男人一雙手,時染一眼就認出那是方遲。

  左手虎口偏上一點的一顆痣,拍的清清楚楚。

  如今再回想,那個朋友圈就是給她看的。

  她閉了閉眼睛,不再想那時候的事情,生怕碰到傷口,讓情緒捲土重來。

  方遲聽到那句「生病哪有不難過的」幾乎要心疼地落淚。

  「對不起,染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一定會去陪你的。」

  若是從前見到他這模樣,都不用他說話,時染就已經原諒他了。

  可此時,她隻靜靜地躺在床上,那棵玉蘭樹上不停叫囂著的夏蟬,撲騰著翅膀飛到了旁邊那棵不知名的樹上。

  她聲音平靜:「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讓你心疼我,隻是想告訴你,在很久之前,我對你就已經在積攢失望了。」

  「手串……」她頓了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她撿起的那三顆珠子,「不過是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手掌攤開,白嫩的手心宛若玉盤,安安靜靜的躺著三顆檀香珠子。

  方遲目光輕/顫,緊緊握住她的手,把那三顆珠子緊緊包裹在她掌心,彷彿慢上一秒,珠子滾落,而她再也不/愛。

  「我愛你,」他聲音顫抖,眼底滿是後悔,「染染,我愛你,從始至終愛的也隻有你一個。」

  「我和青青,從沒有半分逾矩。」

  或許他對趙青青也有過心動,但是卻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時染的行為。

  沒有接過吻,也沒有上過床!

  時染卻覺得好笑,沒有逾矩?

  這就是,男人見異思遷很正常,隻要沒滾在一起,都能原諒的謬論嗎?

  這就好像別人在問,精神岀軌和身體出/軌那個更嚴重?

  她不理解,難道綠帽子還分深淺嗎?

  「你不知道,我從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和你白頭偕老的場景。」

  時染皺著眉,把手抽出來,肌膚上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讓她深感厭惡。

  但是多年好教養,還是回了一句。

  「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是沒有愛過你,但現在那些愛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方遲感覺自己簡直要瘋了,下一瞬她輕輕擡手,三顆珠子被隨意扔向垃圾桶,沒進去的那一刻在地闆上彈起又落下。

  來回幾次,最終慢慢滾到牆邊,停在角落裡。

  他忽然想起,手串斷裂那天,時染蹲在地上撿珠子時,小小的一團蹲在地上,看起來很是可憐。

  他擡腳踢飛的那顆,也是這樣彈起又落下,最終滾遠。

  如今場景調轉,他幾乎心疼到沒辦法呼吸,不敢想象當時的時染是怎麼承受這些錐心之痛的。

  「染染,是我錯了,是我愚蠢透頂,明明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你,卻不懂珍惜。」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額頭抵在她的掌心,認真而虔誠的態度,好像真的是回頭的浪子。

  感覺到手心溫熱的濕意,她轉過目光,看著方遲在自己面前低下的頭,和微微顫抖的肩膀。

  「染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明明盛夏時節,他的指尖卻泛著涼意。

  好狼狽,哪怕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這是她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三年深愛,兩年積攢失望,最後用一個下午從心底剜去的男人。

  但自己也同樣狼狽不堪,又鮮血淋漓。

  但很奇怪,得到他這樣虔誠的認罪,時染並不覺得痛快。

  隻是無感。

  無悲無喜。

  像是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戲。

  她眨眨眼睛,語氣平平:「方遲,我不/愛你了,生氣也就談不上。」

  他呼吸一滯:「染染,你別說氣話。」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對著你鬧,不會再要求你隻看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去站在別人身旁了。」

  時染曾不止一次因為方遲站在趙青青身邊,被刺痛眼睛,心臟也會跟著鈍疼。

  如今卻可以將讓他去和別人在一起這樣話,隨意從嘴裡說出來。

  方遲心神一震,心臟似被撕扯開一道口子,疼得呼吸都艱難。

  「沒有別人,隻有你一個,染染,隻有你,我隻要你!」

  時染漂亮,又很愛他,除了偶爾有些小脾氣,其他都很和方遲心意。

  他沒想過真的和時染分手。

  病床上的人,長睫輕輕扇動,似蜻蜓點水,驚起一小片漂亮的水波。

  她長久地沉默著。

  久到方遲覺得膝蓋麻木,她才道:「所以,你要強迫我?」

  他後背一震,極快地反應過來:「我不強迫你,我等你消氣好不好?」

  時染別過頭,這次徹底不再看他,也不再接話。

  她言盡於此,對這段感情亦沒有任何虧欠。

  至於方遲怎麼想,又想怎麼做,和她都沒有關係。

  感覺到她徹底冷淡下來,方遲盯著她的眼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染染,你看看我好不好,你怎麼可能會不/愛我呢?師娘說從你說分手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我了,我不信!我知道你是在賭氣,不然你怎麼還會在分手後再去普陀山?」

  時染微微蹙眉,那天再去普陀山,隻是為了折斷他們的姻緣玉牌。

  但這會,她沒有再和他說話的慾望。

  解釋也就更沒有必要。

  得不到回應,方遲也沒惱,隻要想到她剛才說的,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面對可能死亡的病痛折磨,就知道她心底有多大的怨氣。

  他自知理虧。

  時染不承認還愛他也沒事,那他就親自上普陀山,把證據帶回來,也再重新帶上檀香手串。

  等他帶著所有誠意出現,染染一定會感動,他們還會像從前一樣。

  方遲剛把思緒理清楚,手機忽地響了。

  看清屏幕上的青青二字,他眉心微蹙,下意識看了一眼病床上,眸光淺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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