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
他哽咽著看著沈月,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解釋,估計他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她和六寶了。
他紅著眼睛道:
「沈月,我知道自己傷害了你和孩子,你怨我罵我氣我都可以,我都受著,是我活該。」
「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一會會,好不好,我保證不耽誤你的時間…」
他聲音暗啞,像是要哭出來了。
懇求道:
「就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可以嗎?沈月。」
他眼裡是急切的渴望和卑微的奢求。
他心跳如雷,緊緊的盯著她。
他害怕,害怕下一秒她就會用冰冷的語氣拒絕他。
沈月對上他幾近祈求的目光,眸光微動。
她不明,白朝夕昨晚既然那麼護著那個女人,也做出了選擇,就該跟著那女人走了才是!
可他又倒回來挨了一頓揍,還上演了這麼一出,是想表達什麼?
總之,不管他現在想表達什麼,與她而言都毫無意義了。
因為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而斯牧野聽著白朝夕喊出的這聲沈月,怔了怔。
阿月是有姓氏的?
她叫沈月?
可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暗處的暮斯林和皇紫燁幾人,見白朝夕還想要死纏爛打,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現了身。
耶律麒攔著沈月面前:
「你這狐狸,你想解釋什麼?」
暮斯林也道:
「想說你有苦衷,有原因?我告訴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白朝夕看著幾人,終於不再隻是一味承受他們的怒意了,開口道:
「這是本少主與沈月之間的事,輪不到你們替她做決定。」
他雖然滿身是傷,毛髮血跡斑斑,看上去狼狽不堪。
可依然保持著該有的驕傲和矜貴:
「不管如今我與她的關係如何,你們也沒有資格代替她對本少主指手畫腳。」
耶律麒臉一黑:
「是嗎?若我們沒資格,那你豈不是更沒資格站在這裡說話!」
「你難道沒看到六寶和沈月都不想看見你嗎?」
白朝夕聽著,心下雖然痛如刀絞。
但面上卻站直了身體,眯眼看著耶律麒:
「我有沒有資格,得沈月說了算,不是你一個看客能決定的。」
耶律麒一噎。
不過說實話,他們跟白朝夕的身份相當,也更沒資格替沈月參與處理別的獸夫的事。
畢竟他們都還不是沈月的第一獸夫。
這是白朝夕和沈月的私事,雖然他們昨晚在氣頭上揍了這狐狸一頓,給沈月出了氣,但這隻是因為這狐狸甘願被揍,想求沈月的原諒而已。
要放在平時,他怎麼可能站在那裡挨他們的揍。
白朝夕轉眸看向沈月和六寶,聲音放柔了下來:
「沈月,我知道你現在和六寶不想看見我,可是,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跟你解釋。」
「我真的有話對你說。」
此時,再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看著沈月。
等著她的回答。
就連她懷裡的六寶,都仰著小腦袋,可憐巴巴的瞅著她。
沈月聽著白朝夕這話,掃了一眼他身上這傷和他那無力垂下的右腿。
她面色不動,挑了挑眉:
「行,那我就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皇紫燁幾人眸色微動,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
兩人來到沒人的空地邊上,這裡離帳篷有段距離。
風很大,吹的沈月的頭髮輕輕捲起。
她看著白朝夕一瘸一瘸的,連走路都那麼吃力,眼底的神色閃了閃。
白朝夕艱難的站在她跟前,顧不得身體和前肢的疼痛,他喉嚨硬了硬,正準備組織一下語言開口…
可沈月卻先他一步,直接開門見山:
「要不,先讓我猜猜,你會說什麼。」
白朝夕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微微一怔。
猜他會說什麼?
他沒明白她的意思。
隻是心裡突然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發現沈月看他的眼神,像是有種把一切都看透的感覺。
沈月嘴角微勾,看著他:
「我猜,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之所以那麼護著稭英,不是因為你喜歡她,也不是因為你不明是非看不出對錯。」
「是因為有某種原因和苦衷之類的吧?」
白朝夕一愣。
驚訝的看著她。
沈月繼續道:
「這苦衷,該不會是她受傷,會牽扯到你在狐族的身份和地位或更重要的東西?」
「亦或者,是桔英一家有恩於你,你礙於承諾和某些原因,必須護著她?」
她說著,眯眼看著白朝夕的反應。
這兩種可能是沈月當時第一時間為白朝夕找的理由。
也是她經常在電影和小說裡,看爛的挾恩圖報橋段。
但,也隻有蠢人,才會真把這兩個理由當成傷害家人的由頭和擋箭牌。
可,白朝夕可不是什麼蠢人。
如果他真是因為這兩種不痛不癢的理由,就讓孩子和她在另一個女人面前當眾受辱,受委屈的話,那他就更不值得原諒。
所以,她話鋒一轉,又補了一句:
「還是說,是因為你跟稭英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繫,才讓你不得不護著她,保護她吧?如果她受傷,你也活不了?」
這句話一出口,直接將白朝夕定在了原地。
他原本聽到沈月前兩段話後,還在震驚她竟然能想到他是有苦衷的。
隻不過她猜的兩個理由都不對。
他正要開口解釋。
可沒想到,沈月還有後面這一句。
他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心中驚駭。
這讓他原本還能挽回的局面,瞬間陷入了死局。
沈月挑眉看著他:
「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
從那日稭英被蜥蜴人抓傷昏迷,白朝夕雖然隱藏的極好,但她沈月是什麼人,她可是古醫聖人唯一的親傳弟子。
白朝夕那日早上不同尋常的急躁,和身體散發的氣息和反應,是瞞不過她的眼睛的。
她幾乎是在打開門看到他站在門口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他身體的不對勁。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當時她會忍著白朝夕站在門外,吵醒她好不容易剛哄睡著的幾個孩子,而沒有生氣。
甚至還放下孩子,答應幫他救桔英。
就連她在給稭英解毒時,白朝夕因為身體的不適,都沒有回屋子裡哄六寶。
隻有其他幾個男人在哄著其餘個小崽子,任由六寶縮在床角。
這麼明顯的變化,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平日裡他是最緊張六寶的。
她絕不相信白朝夕是因為擔心桔英才故意忽略了六寶。
畢竟,如果他真的對那個女人有多深的感情,那當時在河邊桔英剛找來的那晚,他就可以直接選擇桔英跟她走了。
可他沒有。
所以,她至始至終都不覺得他對桔英有愛情,隻覺得他們的身體上一定有某種聯繫。
畢竟,這個世界太過神奇,什麼都有可能存在和發生。
所以,那日早上,救了桔英後,她並沒有因此跟他生氣。
她隻是在等,等著他主動向她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