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哭窮
那個家屬帶著兒子回家後,馬不停蹄地偷偷找到了當地本來很有名的一個神婆吳阿婆。
神婆吳阿婆正在掃大街,接受勞動人民的思想改造。
她對找來的家屬置若罔聞,可是架不住家屬頻頻來找,態度誠懇,還出手大方,她才在下班後偷摸去到那個人家裡。
她在那個人家裡一頓神秘的操作後,一臉為難地看向患者家屬,說:「你家孩子這個病,我能治,但是,就怕你們不同意做。」
家屬這一夜一天的時間,已經被這個孩子弄的精疲力盡,還膽戰心驚。
他們家孩子要是再繼續這麼瘋下去,難免要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
那這一家子的,三口人的工作沒了不說,還得去農場改造,可怎麼行?
於是,當家男主人誠懇地問:「吳阿婆,你有什麼辦法,請儘管說,我們一定會照做的。」
吳阿婆為難地看著這一家人,猶豫了一下,嘆息一聲,說:
「這也就是老街坊了,我不忍心看著你家這好好的孩子年輕輕地就毀了。
我就勉強說吧,做不做的,就看你們個人。
畢竟,你們要做,我還得回家畫符,那也是很耗費精力的事情。
事後我還要擔著巨大的風險,要是有哪個舉報我一下,我就不用活了。
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婆子,可是很惜命的。」
這家當家的男主人忙表態說:「吳阿婆,你放心,隻要你治好了我家兒子,事後一定重謝。
再說了,這個事情,隻能家裡人知道,就是舉報,不也是把自己家裡的人帶進去,得一塊兒被抓嗎?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吳阿婆想了想,說:「我就信你一回,就當積德行善,給自己積累善報了。
你聽好了,這個法子就是除了要用我特製的符,還得集齊五家不同姓氏的糞便。
然後用符灰攪拌大糞在一起,就著溫水吞服下去,每天三次,每次一大杯,千萬不能吐出來,一定要喝下去。
癥狀輕的,就連服三天,癥狀重的,就連服十天,一定會好的。
記住,要想效果好,最好是每天最新鮮的糞便,必須是人糞,別的都不行。」
吳阿婆說完,全家人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男孩的媽媽問:「吳阿婆,非得這樣嗎?」
吳阿婆看著她,點了點頭,說:「現在剛得病,治起來容易,好起來也快,要是拖得久了,就治不好了。」
男孩的媽媽急切地問:「吳阿婆,多久算久?」
「七七四十九天。」
吳阿婆說完,就起身,說:「你們好好想想,想治,就來找我。
不想治,就當我老婆子今天就是尋常串門子。」
就在吳阿婆要走出門口時,被這家當家的男主人叫住,他艱難地說:「吳阿婆,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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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陰沉著臉坐在客廳等了很久的賈道德,終於等來遲遲歸家的賈真真。
賈真真哼著歌,高興地進屋。
想著自己用這大半天的時間,宣傳的很多人都知道她大哥和祝家那個狗崽子取消婚約的事情,心裡就美滋滋的。
等爸媽回來,一定很高興,還會好好地誇讚她,說不定他們一高興,就會多給她一些零花錢。
她一擡眼就看到陰雲滿布的大哥坐在家裡,她小心地繞過他,就要回到自己房間。
就聽到大哥壓抑著怒火地開口:「真真,幹嘛去了?才回來?
看來心情不錯,有什麼歡喜的事情不是?
說出來,和大哥一起分享分享。」
賈真真一點點挪著小步,想往卧室去,一邊訕笑著說:「大哥,沒有什麼的,就是和平常一樣,和朋友玩的高興了些。」
說完,眼睛瞄向客廳的落地鍾,心裡祈禱,爸媽快點到家吧!
爸媽到家,她就有依靠,不害怕大哥了,不然,她快頂不住了。
今天的大哥有點嚇人啊!
賈道德看著她那心虛的樣子,冷哼一聲:「嗯?」
嚇得賈真真立馬不敢動彈,老實地站在那裡,低垂著腦袋,眼珠子四處亂轉。
賈道德又是一個眼神掃過去,睼睨著賈真真,怒喝:「還不說?是要得些教訓嗎?」
賈真真脖子一梗,條件反射地反駁:「大哥,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好,你還不領情?」
賈道德冷斥:「賈真真,拿出來,別讓我動手。」
「我不。」說著,她抱緊了身上的斜挎包,一臉防備地看著賈道德。
賈道德一副瞭然於兇的樣子,說:「卿歌說的果然是真的,你真的去找她要婚書了。」
「是又怎樣?反正婚書我已經拿回來了。一會兒爸爸回來,我就交給他。」
賈道德嗤笑一聲,說:「記得一會兒爸回來,一定要把婚書交給他,否則,別怪我修理你。」
賈真真聽他這麼說,明顯愣了一下,又鬆了一口氣。
賈道德說著,已經起身,就要往屋子外面走去。
賈真真看了一眼落地鍾,好奇地追問:「大哥,你幹嘛去?馬上就要吃晚飯了。」
這次,賈道德沒回頭,倒是好脾氣地回答了她一句:「去飯店買飯菜,陪卿歌吃晚飯。」
「什麼?
我都給你退完婚了,你還找哪門子的那個資本家的狗崽子?
你還找她做什麼?」賈真真瞬間炸毛。
恰逢賈父回家,賈道德隻和他說:「爸,真真把我和祝卿歌的婚書要回來了,你要下來,我先出去了。」
賈父點了點頭,攔住狂躁的賈真真,賈道德趁機離開了家裡。
祝卿歌剛從陳家那邊翻牆回家,就聽到院子裡賈道德在大喊著找她。
祝卿歌連忙換了衣服,又順手抹了一把灰,抹在臉上和身上。
心裡嘆息賈道德這個人做戲做的到位,留給她的空閑時間很少。
你倒是敷衍一下,我是不是能更輕鬆地準備下放物資?
本來想去委員會一下的,看來還是晚上再行動好一些。
她換好衣服,站在一個屋子前,對著賈道德的方向喊:「賈道德,我在這裡!」
賈道德順著祝卿歌的聲音方向找過來,就看到花貓一樣的祝卿歌。
他好奇地問:「卿歌,你幹嘛呢?」
祝卿歌嘆息地說:「再有兩三天就要去下放了,我想找一些能用的東西,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現在手裡分文沒有,可怎麼辦?
我這身裙子都穿好幾天了,今天還有兩個紅小兵還說我不該穿這麼好的衣服。
可是,我連一件能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可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