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德躲在暗處，就那樣看著常家兩兄弟破開他和祝卿歌的房門，鑽到地窖子裡去，他才飛快地跑出來，直直奔向他的地窖子。

　　在外看守的老三常福聽到聲音，發現賈道德，一聲急促的尖叫出聲：「大哥，二哥，賈道德回來了！」

　　隨著他的話落，賈道德的地窖子裡飛出來一個人影。

　　隻聽，「嘭」地一聲巨響，那個人影飛出去很遠，又滾落去一段距離，才停下來，濺起一片灰塵，一動不動。

　　賈道德出來，對著常福就是一腳，又把他踹到老大常富身邊，兩兄弟一起做伴。

　　老二常貴聽到聲音出來，大哥三弟紛紛被賈道德一腳踹暈，撒開腳丫子就往牛棚外面跑。

　　賈道德幾個助跑，跑到他面前，一腳又把他踹回到院子裡。

　　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爬起來又要跑，剛跑了兩步，又被賈道德伸手拽回來，這次，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又一拳。

　　直到打的他蜷縮在地上，再也起不來，賈道德才放過他，轉身對著另外兩個剛醒過來的常家兩兄弟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站在地上，冷眼掃過常家三兄弟，像是看死人一樣的看著他們，說：

　　「來，都說說，上工途中折返，一個望風，兩個鬼祟地鑽到我和卿歌的屋子裡，這是想要幹嘛？」

　　老三常福磕磕巴巴的說：「我，我們，就是太餓了，想要～找點～吃的。」

　　老二常貴附和：「對，找吃的。」

　　老大常富跟著點頭。

　　賈道德看著他們，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樣～啊～」

　　說完，他轉身進了馴鹿的屋子裡。

　　片刻，提著一個籃子出來，他說：「既然餓了，那就吃個夠吧！吃飽了，好去植樹。」

　　常家三兄弟彷彿看到了不久前折磨他們的惡魔，那些人也是這副樣子，對待他們一家子的。

　　他們的妻子也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個那個的折磨，才和他們斷絕關係，離婚，帶走孩子，火速嫁人的。

　　賈道德看著他們驚恐地看著他，滿臉笑意的說：「怎麼這副樣子？這可是鹿沙，能入葯的，很珍貴的。

　　你們三兄弟，誰先來？

　　自己動手的，一碗量。

　　塞進對方嘴裡一碗的，自己可以免了。

　　否則，要是我動手，就得讓你們飽到要吐出來，才能滿意。

　　你們看，怎麼樣才好？」

　　三兄弟對視一眼，捂著嘴，默默往後退，瘋狂搖頭。

　　他看著他們的反應，淡淡一笑，說：「看來，你們喜歡強制的。行吧，我來。」

　　賈道德說著，抓起最近的一個人揪著他的後脖子，按著他的頭，就瘋狂往籃子裡摁。

　　被按著頭的常富拚命掙紮，直到最後無濟於事，認命般停止掙紮，賈道德才放過他。

　　他像條死魚一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賈道德隨意的拍了拍手，像是拍什麼髒東西似的，然後看著常貴和常福，問：「怎麼？現在你們倆有什麼要說的嗎？」

　　兄弟兩個看了一眼老大常富，像是被鬼攆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輪流著說。

　　「我說，我說。」

　　「我也說，我也說。」

　　「我們就是聞到奶粉的味道。」

　　「對，還有桃酥的味道。」

　　「想著找點吃的，實在是太餓了。」

　　「是啊，每天就是野菜，什麼都沒有，肚子整天的打鼓，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

　　賈道德冷笑一聲，說：「看來，你們還是吃苦吃少了。」

　　說著，他提著籃子，就一步，又一步，往兄弟兩個人面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們心尖上。

　　走到第二步，老三常福終於受不了，他閉著眼睛，尖叫著說：「我們就是想要去你和祝卿歌的屋子裡找些吃的。

　　找到了，順便舉報一下你們倆。

　　憑什麼都是下放，你們還有吃有喝，我們就得每天除了野菜還是野菜，連粒鹽都沒有。

　　就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等你們倆被帶走了，我們就住在你們倆的屋子裡，我們就有地方住了。」

　　老二常貴也梗著脖子說：「對，都是下放，必須待遇一樣，誰也不能比誰好過。」

　　「行，我知道了，表現不錯，你們倆的鹿沙，今天就免了吧。」

　　賈道德說著，從他的屋子拿出一堆吃的來，一一擺在三兄弟面前，對著他們說：「可幫我看好了，少一樣，少一點，我就找你們算賬。

　　這綿延的大山裡，少那麼三五個人，多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咱們現在植樹的地方老虎嶺，那個地方據說可是有大傢夥出沒的。

　　你們要是想告密，也可以。

　　去，儘管去。

　　看看最後倒黴的是誰。

　　失蹤的，又是誰。」

　　賈道德說完，拎著他的東西就送回屋子裡去，然後提著那個破瓦罐子，晃晃悠悠地出了牛棚。

　　常家老二和老三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老大，「大哥，怎麼辦？」

　　老大常富生無可戀的說：「先給我弄點水漱漱口，洗洗臉啊！嘔——」

　　常貴和常福兩兄弟跌跌撞撞地起來，去給老大常富打水。

　　老大常富最後把嘴都摳破了，嘔得再也吐不出來一點東西，才放過自己，虛脫地坐在地上。

　　他看了兩個弟弟一眼，問：「你們怎麼想的？」

　　老二常貴洩氣的說：「這個賈道德，咱們打不過。」

　　老三常福說：「這個賈道德，遠比看上去要陰狠可怕。

　　剛才他那一眼，就像真的要殺了我一樣。

　　我懷疑，他以前——殺過人。」

　　常貴說：「那個祝卿歌不是說，他是軍校畢業的嗎？還真有可能。」

　　老大常富微低著頭，眼睛裡全是憤恨，他滿是不甘心的說：「那就這麼算了？你們能咽下這口氣。」

　　常福說：「可是大哥你看他剛才囂張的話，還有這明晃晃把東西留下，足夠說明他一定有底氣。

　　就怕他和那些委員會的有關係。」

　　常貴嗤之以鼻：「有關係還能來下放？老三你說什麼夢話呢？」

　　常福皺眉說：「我也覺得矛盾，可是咱們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暫時還是最好不要有什麼行動。

　　尤其是像今天這不痛不癢的，還把咱們搭進去。」

　　老大常富說：「看來，不能輕舉妄動，也不能算了，老子早晚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