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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阮振宇之死

錦華煙雲 蘿樹 2349 2024-01-31 01:00

  現在這個時刻,阮梓欣見二哥還能想到思敏和孩子,心裡便踏實了一些。――至少,可見他的内心是堅強的。

  一個内心堅強的人,必定不會輕生。――與其有勇氣尋死,倒不如有勇氣繼續活下去。說不定,咬咬牙,沖破了眼前的困境,又是另一番天地!

  ……

  今晚的百花夜總會分外“熱鬧”,又分外“安靜”。

  鄒俊珑和阮梓熙隔着矮幾,面對面坐着。兩人皆目不轉睛地望着對方,不肯先說一句話。

  梁肖坐在兩人中間,看看鄒俊珑,再看看阮梓熙,終于忍不住先開口。

  “喂,你們兩個,再這麼坐下去,我都快要陪着你們一起石化啦!”

  見兩人還是一動不動,梁肖又洩了一口氣,說:“拜托你們兩個,怎麼說你們也是親兄弟啊,能不能别當對方是仇人似的。再說了,那是他們上輩人的恩怨,讓他們自己去煩就好啦!我們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不,不,不,應該是把酒言歡才對!好不好?”

  見兩人還是目不稍瞬地望着彼此,眼中的電流直接能把人成焦炭,梁肖不禁眉心擰了起來。他又不敢走開一步,唯恐一不留神,兩個人又打起來。

  畢竟,他這個百花夜總會的生意,已經大不如前了,再也經不起他們兩兄弟的折騰。否則,隻怕這僅有的幾個熟客,都非得被吓跑不可!

  正在發愁,餘光中瞧見一個熟悉的、久違的身影。梁肖轉頭一看,眼睛頓時綻放出光彩。

  隻見阮梓欣穿着一件荷葉領的白色連衣裙,紮着一個簡單的馬尾辮,飄飄步了過來。

  如今,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跟她頂嘴的小丫頭了。她看起來,知性、美麗、充滿了智慧。

  梁肖半天才回過來神,如同瞧見救星一般,忙站起身迎向阮梓欣。

  “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我真怕他們兩個動起手來,我控制不了局面,隻能叫保镖出手啦!”

  阮梓欣的眉頭始終深鎖着。她望了梁肖一眼,沒有接話,繞過沙發坐到兩人中間。

  “俊珑?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她這才明白梁肖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鄒家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麼鄒俊珑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梁肖歎了口氣,搶先說:“俊珑昨天晚上在我這裡,喝得爛醉!沒辦法,我隻能把他先送去我家。不過,他到現在也沒有要回家的打算,所以就直接跟我來百花夜總會了。”

  阮梓欣聽了,颔首點了點頭。這麼看來,鄒家除了俊珑之外,其他的人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

  “梓欣,媽跟思敏現在怎麼樣了?”阮梓熙眼中布滿了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依然憔悴。

  阮梓欣聽見阮梓熙問,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原本強忍着的眼淚滾落下來,跌進了裙擺裡。

  “爺爺把媽趕出了家門。思敏也跟着一起走了。”她哽咽着說:“可是,爺爺的中風又發作了,大哥送他進了醫院。雲雁把媽和思敏帶去了她娘家,讓她們暫時住在那裡。我是來通知你一聲,以免你擔心。這裡我不能久留了!上次何醫生已經說過了,爺爺這次倒下,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我得趕去醫院。”

  “我送你!”梁肖站了起來,抓起沙發上的外套,便去追阮梓欣。

  阮梓欣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畢竟醫院離這裡有一段路程,梁肖有車,能夠節省不少的時間。

  “我也去!”阮梓熙蓦地站起了起來,堅定地說。

  ……

  醫院裡。

  阮梓熙、阮梓欣和梁肖飛快爬上樓道,迎面撞見阮梓銘送陳律師下樓。

  “陳律師,恕我不遠送了!”阮梓銘犀利的目光落在阮梓熙的身上,冷冷的,淡淡的。

  “大少爺請留步,節哀順變,在下告辭了。”

  阮梓熙等人早已停住了腳步。

  “大哥,陳律師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節哀順變?爺爺……爺爺他……”阮梓欣一把拽住阮梓銘的衣袖,哽咽着問。

  “爺爺,他已經死了!”阮梓銘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接着又變得犀利。他右手食指憤然地指向阮梓熙,厲聲呵斥:“是你媽!是她害死了爺爺。害死了我爸!”

  “害死爺爺的人是你!”阮梓熙雙眼通紅,咆哮着。

  “你說什麼!”阮梓銘沖上前,一把揪住阮梓熙的衣領。他的眼睛像極了一匹受傷的獵豹,噴射着怒火。

  “你明明知道爺爺不能受刺激。但是你為了報複我媽,為了打擊我,為了阮家的家産,根本不顧他老人家的身體,将整個事情抖了出來。反正你有證據,要達到目的有很多種方法,根本不需要傷爺爺的心!可是,你卻偏偏這麼做!爺爺,他是被你害死的!”

  “你胡說!”阮梓銘怒吼一聲。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沿着阮梓熙的目光望去,是江雲雁站着樓道口。

  她冰冷的小臉蒼白憔悴,目不稍瞬地望着阮梓銘,眼神裡充滿了哀怨、傷心。

  ……

  夜,出奇的靜。

  江雲雁穿着白色睡裙,側身躺在床上。黑帶般的長發,肆意散在身後,落在粉紅色的床單上。

  她的眼始終睜開着,心裡思緒萬千。之前在醫院裡,梓銘和梓熙的争吵聲、梓欣的哭喊聲、梓奕的咳喘聲……直到現在,還在她的腦子裡回蕩,令她窒息。

  男人從洗手間沐浴出來,渾身隻有腰間系着一條淺綠色的毛巾。

  高大的身軀如同羅馬雕塑,投射在淺藍色的牆紙上。

  微棕的膚色,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兇肌,清晰的腹肌,以及迤逦而下的人魚線,無不充滿着誘惑。

  筆直而有力地長腿邁上床來,柔軟的席夢思随即在江雲雁身後陷下來一塊。

  她沒有翻身,沒有回頭,盡管背後的氣息是那麼的好聞,卻令她感到既熟悉而陌生。

  阮梓銘輕輕俯下身子,輕咬着她的耳垂,沙啞着聲音問:“怎麼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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