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淺秋雖然苗疆長大,可是在大月氏的禮教下熏陶的久了,自然學會了拘着。他免不得一陣面紅,看着南宮紫晨也沒有阻攔,便赧然地點了點頭。
南宮虹夕免不得有些醋意,有些失落,又多了幾分不解。
南宮虹夕脫口而出地說道:“那他為何……不會是還惦記着死人吧?”
“虹夕!”南宮紫晨還是說了南宮虹夕,他嚴肅地說道:“虹夕,以後這話,再也不許胡說了,想都不能想!這話對淩美人是多大的中傷你不知道麼?”
南宮紫晨又說道:“你也别總說,這裡沒有外人,隔牆有耳的教訓你是忘了麼?”
慕容淺秋倒是不甚理解,他心底有些犯嘀咕地想道:兩位哥哥不也是心底還惦念着陛下以外的那個死人麼?
慕容淺秋趕忙出來打圓場,說道:“晨兒哥哥,你放心吧,咱們說話聲音小,我這裡不會有人聽見的。”
南宮紫晨歎了口氣,便把自己的來意向慕容淺秋道明。
慕容淺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是我的父親沒有說什麼特别的事情,也許就是邊塞無事吧?下封信我再詳細問問。”
走出了清涼殿,南宮紫晨沉默不語。
南宮虹夕見狀,低聲說道:“哥哥,陛下定是心疼你,才不要你侍寝的。”
南宮紫晨微薄的嘴唇勉強抿氣一絲笑意,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康正帝幾次去翊坤宮看南宮紫晨,即使夜深霜重,她也并不留宿,都是坐一陣子便走了。若說是她心疼他,可是他已經出了月子一個多月了。連太醫都說并無大恙了。
可是她卻從不留宿,南宮紫晨想不明白為何。難道是他奉勸康正帝月落雪的事情,她依舊介懷于心麼?還是說,他沒有教好曲靖容,讓她遷怒于他了呢?
年節的喜慶,卻沒有分毫地蔓延到翊坤宮裡。雖然翊坤宮四處張燈結彩,可是南宮紫晨的臉上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過完元宵節就要開始上朝了。
她一天都沒有來留宿。
“陛下駕到——”梁斐芝唱報道。
康正帝揮了揮手,說道:“寒風凜冽,你們都去屋子裡歇着吧,朕晚點再走。”
南宮紫晨眉梢眼底剛浮現的期盼和笑意,在聽到門外的這句話之後,便失了神采。
“晨兒——”康正帝搓着手走進了屋子。
南宮紫晨行了禮,卻不再說話。
康正帝站在炭盆前烤着手,說道:“你母親一切安好,不必擔心。隻是,你父親感染了風寒。朕已經叫人快馬加鞭的,送去了最好的藥材。你也不必擔憂了。”
“臣侍代家母家父,謝陛下隆恩。”南宮紫晨又行了單膝跪地的周全禮數。
康正帝這才轉過身來,環着南宮紫晨的腰,擡頭問道:“怎麼了?晨兒你在生我的氣?”
“臣侍不敢。”南宮紫晨客客氣氣地說道。
康正帝伸手捧着南宮紫晨的臉,說道:“撒謊!”
南宮紫晨的臉被康正帝擠的撅起了嘴,他微微有些蹙眉,卻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康正帝拉着南宮紫晨走向拔步榻,說道:“快,你躺下,我陪你躺一會兒,說會兒話。”
南宮紫晨微微蹙眉,卻還是躺在了榻上,任由康正帝拉開他的臂彎,枕在他的胳膊上。
“晨兒,我那時候看你為我誕下蓁姐兒和沛哥兒,那麼辛苦。還差點失去了你,我很害怕。唐越說,你是因為第一胎産中虧損,月子也沒有養好。我想,這次一定要讓你養好身子。我沒有你,會死的。”
康正帝說罷,轉過頭去看着南宮紫晨,南宮紫晨揚起的眉宇夾着一絲感動的埋怨。
康正帝翻身滾到南宮紫晨懷中,頭臉不停地蹭在南宮紫晨兇口,嬌氣地說道:“是不是很感動呀——”
南宮紫晨擁着康正帝,呼吸不斷地加重。
康正帝剛要擡頭說話,就被南宮紫晨封住了口。他的吻從宣洩不滿地掠奪,變得癡纏溫柔,又從癡纏溫柔,變得青玉悱恻。
那雙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充滿灼熱地燙着康正帝的心口和囤部。她忽然推開了南宮紫晨,氣喘籲籲地說道:“晨……别、别這樣!”
南宮紫晨咬了咬唇齒間的口腔内壁,用鼻息重重地歎了口氣。他親了親康正帝的額頭,終于擁着她睡了一個無夢的好覺。
半夜時分,南宮紫晨忽然醒來,他摸了摸身側空蕩蕩的位置,心底不免有些落寞。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康正帝輕聲說着。
南宮紫晨有些驚喜,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我不渴。”
康正帝沒有說話,蹑手蹑腳地又爬回了床榻。
她尋到了南宮紫晨,便貼了過來,以口喂了他一大口溫水。
“嗓子都啞了,還不喝水。”
“陛下不是不在這裡留宿麼?”
“過完年,頭三天都陪得鳳後,然後是淺秋,君君,楚笑,虹夕,唐越……怎麼也該陪你了。我要不是怕你忍不住,其實早想來陪你了。”
南宮紫晨鏽的滿面通紅,他不由得略帶羞憤地說道:“臣侍哪裡會忍不住!”
“哦?不會忍不住麼?那我試試?”康正帝說着,便伸手動作起來。
南宮紫晨趕忙捉住康正帝的手,輕聲說道:“陛下!”
康正帝呼吸沉重,她翻過身,老實地躺下說道:“好吧!是我怕我忍不住!”
南宮紫晨摟着康正帝,寵溺地親了親康正帝的額頭,說道:“好啦!睡吧。”
孝惠太後看着康正帝,說道:“龍頭節後,家人子們就要入駐儲秀宮了,陛下看是不是要晉一晉各位君侍的位份?按說,這些本應是鳳後提醒陛下的。可如今,鳳後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哀家見他平日裡神思倦怠,怕是這件事也沒提醒陛下吧?”
康正帝知道孝惠太後對鳳後不滿已久,隻是礙于帝師新喪,還沒有起什麼動鳳後的念頭。便道:“多謝父後挂懷,鳳後前些日子提醒過朕了。隻是朕和鳳後商議之後,鳳後認為他自己處事還不夠周全,還是應當再問一下父後的意思。”
孝惠太後聽罷,也挑不出毛病來,便點點頭,問道:“那麼,陛下是怎麼打算的呢?”
“柳書君如今懷有身孕,算是對社稷有功吧,朕想把他的位份從正五品倢伃,晉為從四品貴人。”
“秦楚笑前不久誕下四皇子,也是辛苦。便從美人晉升到傛華吧。朕之所以想着給他越級晉升,是想着,之前虧欠鐵帽子王的頗多。而異性親王已經是她最高的榮耀了。可是她一家子,為官還算耿直。她們家是再無可擡了。便擡她們的義子吧!這樣,也讓她們明白,朕心底是看重她們家的。也要讓朝中新提拔的官員們知道,要盡量為官清廉,耿直秉性,朕是會看見并嘉獎的!”
康正帝把話說得自圓其說,孝惠太後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道:“那淺秋呢?慕容淺秋那孩子,一直以來都恪守本分,哀家看着挺好,就是命苦了些。唉——”
“淺秋确實該晉一晉位份,他協理六宮做得很好,就晉為正三品昭容吧。剩下的君侍,也都晉一級吧。”
“恩,家人子入宮前,确實是理應晉一晉諸位君侍的位份。陛下的後宮空虛,這樣晉位份也并無不可。隻是,活着的人都晉了位份,死者已矣,連烨是不是也應該晉一晉?畢竟他是三皇子的生父,雖然三皇子将來也是要指婚嫁人。可是子憑父貴也是要注重的。”
“父後不提醒女兒,女兒倒真的要疏忽了。連烨就追封為順貞貴人吧。江珵鶴已是鳳後,再無可加,但是帝師那邊……女兒明白了帝師的良苦用心。雖然女兒忍不住怪罪帝師,沒能在被人害死之前告訴女兒一切。可是,死者已矣,女兒打算追尊帝師為崇照義帝師。再把她的三女兒任命為太學院副院判。”
“前朝之事,陛下自己看着辦吧。”孝惠太後點點頭說道。
康正帝趁着還沒開始“上班”,便去了皇女所。由于曲靖容的“惡名”極其迅速的擴散了出去,這幾日官員的夫婿們帶進宮的孩子,也都不太敢和她玩。
康正帝每每看見曲靖容,就有些忍不住怨孝惠太後和南宮紫晨。這孩子的性格,真真是被慣得不成樣子了。
“還有幾天,年就過完了!你就知道和人傻玩!年後,朕給你再尋個夫子!若你再把人氣跑了,你就不要學了!以後都不要學了!就玩吧!玩兒到死!”康正帝有些氣惱地說道。
曲靖容不知道自己又幹了什麼,怎麼就惹得康正帝對她就兇巴巴的。
她不過就是爬樹掏鳥窩,一不小心把鳥窩和鳥蛋全撥拉到了地上,雖然她的母皇總說要珍惜别人的生命,包括小動物的生命,也不要肆意傷害。
可是,母皇不也吃肉的麼!
再就是,弟弟曲俏然爬在地上看書,被她推倒了,還羞辱他:男孩子看書也沒什麼用!
可是,曲俏然不也沒哭麼?
難道說……是她偷偷地打曲靖蓁和曲沛然的時候,被奶爹看見,并把她告發了?
可是,明明就是她們兩個出生以後,母皇才對自己越發不滿的麼!打打她們,又有什麼不對?長姐如母,打了便是打了!有沒有打傷!
曲靖容原本看見康正帝來,一臉的欣喜和笑意。可是她卻在聽見康正帝嚴肅又頗有嫌棄地說了那些話之後,變得一臉地不高興。
康正帝也不知道怎麼教育孩子,她見曲靖容一臉厭煩和怨氣的模樣,又想發火,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曲靖容見康正帝轉身向弟弟妹妹們走去,氣哼哼地向地面想象中的小石子踢了一腳。
“真讨厭!都是她們!都是她們害的母皇都不疼我了!”曲靖容發脾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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