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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腳鍊

恃運而嬌 林家成 4723 2024-01-31 01:06

  崔子軒喂着姜宓喝完一碗粥後,見姜宓搖頭說是吃飽了,他放下粥碗,就着姜宓吃過的筷子,另端起一碗粥兩三下吃完,又用了一個胡餅後,崔子軒抱着姜宓施施然站起。

  沖着幾位長者點了點頭,崔子軒風度翩翩地說道:“祖母,九爺爺,十二爺爺,五伯,軒兒告退了。”

  他這個時候的一舉一動,真是風雅到了極點。當然,要不是雙手中始終摟着一個男人的話,那容止才稱得上真正是有風度。

  一時之間,剩下的幾位老人也覺得刺眼了。那十二爺爺别過頭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以後手裡抱着人就别這麼多禮了。”看了太傷人的眼睛了!

  崔子軒自是聽明白了老人話中的意思,他溫文爾雅的一笑,再次風度翩翩一颌首,便抱着姜宓揚長而去。

  望着那個始終被他抱在懷裡,吃了一頓飯也沒有放下過的美少年,崔子月在一旁失望地說道:“原來,軒哥哥是真的斷袖了!”她的聲音中好不失望,顯然,崔子月無法想象,迷倒了那麼多國家的女兒的,那個聲望長相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大名鼎鼎的崔子軒,有一天竟成了這種人?

  本來,崔老夫人對她是極不滿的,這一刻聽到自家這個孫女的自言自語,她那心中窩着的一股火慢慢消了不少。無聲的歎息一聲,崔老夫人暗暗想道:軒兒這兩日的行為,确實是讓人難以接受了一點。

  這時刻,車隊裡的衆人也都起來了,騎士們開始奔走,婢仆們開始拆下營帳把東西裝車。

  崔子軒抱着姜宓一路走來一路下令,如果忽視婢仆護衛們悄悄瞟來的目光的話,今天的早晨與往日每一個清晨一般無二。

  不一會,崔子軒便回到了他的馬車。這一次他終于放下了姜宓,朝着馬車中堆積如山的書簡一颌首,崔子軒說道:“左側那一堆是關于一線天的,這些書簡你多久可以看完?”

  姜宓看了他一眼,安靜回道:“如果沒人打擾的話,二個時辰足矣。”

  不得不說,姜宓回答這話時,有種特别的,她以前沒有過的從容。崔子軒朝她看了一會,突然一笑,他湊近她低語道:“想不被人打擾?不可能!”轉眼他坐下,淡淡命令道:“那就給你兩個時辰!”

  幾乎是崔子軒的話音一落,馬車外傳來一個仆人的說話聲,“公子,你要的腳鍊找到了。公子現在就要嗎?”

  幾乎是腳鍊兩字一出,姜宓便打了一個哆嗦,她的雙足不由自主的一縮。

  恰好,姜宓有這個動作時,崔子軒的一雙目光也朝着她的雙足望去。他不顧姜宓的抵抗,伸手扣着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把姜宓的下裳拂起,崔子軒打量了一眼姜宓一雙足踝優美的小腳後,他坐直身子,命令道:“拿進來吧。”

  “是。”馬車簾被掀開,一個仆人把一條青銅制造的腳鍊呈到了崔子軒面前。

  腳鍊雖是青銅制造,可鍊條很秀氣很精美,約人的小指那麼粗細,青銅顯然剛上了漆,上面泛着幽幽光芒。

  崔子軒瞟了姜宓的雙足一眼,從一側拿起一柄小刀,在腳鍊上刻起字來。

  按道理,姜宓如果是真正的徐二的話,她可以表達抗議,可以為了将要到來的侮辱表示憤怒。

  可姜宓不是徐二!

  她不但不是徐二,她還是眼前這個男人明媒正娶了的妻,更重要的是,在世人眼中,這個男人給了她名份和尊重以及一切,她卻為了區區幾個玩物一樣的妾室離家出走,這種行為是值得被懲罰的。

  姜宓畢竟是受後妃教育長大的,所以她内心深處縱然無法接受崔子軒納妾,可她同樣從不覺得自己離家出走的行為是對的。所以崔子軒現在在她面前表現出暴虐的一面,她竟然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根本不敢據理力争。

  于姜宓屏着呼吸,無比認真地翻閱着書簡時,崔子軒也在一旁專注的在腳鍊上刻着字。

  他刻得很慢,刻得很認真,幾次刻錯了還刮了重來。姜宓悄悄看了一眼,他刻的是古楚國的一種花鳥紋,是一個“宓”字。

  隻看了一眼,姜宓便吓得迅速地縮回了頭。

  她沒有注意到,當她白着臉縮回頭時,崔子軒意味深長地瞟了她一眼。

  片刻後,刷刷刻着字的崔子軒柔聲低語道:“我這一生,不說家族責任的話,也稱得上應有盡有。”

  他一邊專注的工作,一邊笑了笑,又道:“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因為擁有的太多,害怕失去的東西也很多,所以從來不會在一個人身上寄托太多感情。”

  說到這時,他略頓了頓,他似乎是在尋思着往事,過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在蜀國遇到姜氏,并被她盅惑,是我這一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甘情願!”

  他端起幾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繼續雕琢着花鳥紋,嘴裡則溫雅續道:“姜氏很聽話,這種性情我很滿意,便有點小意氣也無傷大雅。後來我離開蜀都,為了免得她被别的男人亂了心思,我吩咐她的管事媽媽把她弄到道觀清心靜守了兩年……”

  聽到這裡,姜宓握着竹簡的手差點顫了一下。幸好她這陣子經曆的事情不少,終是給穩住了。

  崔子軒不動聲色地瞟了她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他靜靜說道:“兩年快到了,我本來是準備前往蜀國去接她的,可因事耽擱。我便找到一個長得像我那婦人兄長的人把她引到了我身邊。”

  再一次,姜宓的手又差點哆嗦了。她低着頭咬着牙,第一次發現做為徐二一點也不好,像現在她這麼憤怒,居然不能找那厮算帳!不但不能算帳,她還要裝做聽不懂一樣表現得雲淡風輕!

  崔子軒的雙眼随意的從她臉上掃過,似是笑了下。他伸手拿過一把錐子在腳鍊上錐了起來,繼續說道:“我那婦人很溫馴,再見到我後她對我越發聽話溫馴,我很喜歡。”

  說到這裡,崔子軒沉默了一會。轉眼,他輕柔地說道:“可這個從不給我出泚露的婦人,在我最猝不及防的時候,卻給了我最沉重的一擊!”

  這話,明明他是放柔了聲音細細道來,可姜宓就是聽到了他磨牙根的聲音!

  對于離開崔子軒,姜宓從來不悔,所以聽到他這句話,她沒有半點失态。

  這時,崔子軒的那個“宓”字也雕琢得差不多了。他欣賞了一會手上的腳鍊後,瞟了姜宓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次之事,是我平生唯一一次失控。想來這種失控以後不會再有了。”

  姜宓:……

  姜宓的沉默,令得崔子軒的臉冷了下來。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叫喊,崔子軒随手把腳鍊放在幾上,縱身跳下了馬車。

  從飄飛的車簾間看到崔子軒遠去,姜宓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簡,捂着臉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

  呻吟過後,姜宓斜眼瞟向那腳鍊,幾次伸手想要扔了那東西,可她到底不敢……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轉眼間,邵小子大咧咧的叫喊聲從外面傳來,“徐二,徐二,你在裡面嗎?”

  姜宓連忙應道:“我在。”

  聽到她的聲音,邵小子從馬背上翻身一躍跳進了馬車。他在姜宓對面坐下後,嚷嚷道:“徐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晚上那崔老夫人突然送來了五千兩黃金。五千兩黃金呢!咱們大家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眼睛都給看花了!我哥哥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在那裡一個勁地說,别說隻是把徐二請過去陪伴一陣,就是把徐二這個人賣給崔郎也值了。”

  嚷到這裡,邵小子忿怒起來,他怒沖沖地說道:“當時我聽了這話就氣到了,還跟我哥吵了一頓。”他轉向姜宓,大聲問道:“徐二,姓崔的有沒有欺負你?他如果沒有欺負你的話,為什麼要送這麼多黃金給咱們?”

  幾乎是邵小子這話一出,姜宓立馬想道:她以後與崔子軒的關系是再也扯不清了!

  忍着牙疼,姜宓有氣無力地回道:“他沒有欺負我。”就隻是抱着她睡了,還給她洗臉漱口喂她吃飯啥的。

  一想到洗臉,姜宓心頭一緊,她那易容藥每過五天要洗了重換一次。崔子軒****這般看緊她,等五日時間一到,她隻怕會原形畢露!

  想到這裡,姜宓慌亂起來。她看了邵小子一眼,有心想吩咐他把自己的易容藥拿來,馬上又警惕到這樣不行。便咬着牙閉上了嘴。

  邵小子沒有注意到姜宓的表情,他徑自嚷道:“陳三和曾四一直想要調到你身邊來,可趙将軍不同意。那兩個小子現在還在鬧情緒呢。”

  說到這時,邵小子突然悄悄瞅向姜宓,忍了忍,他還是湊到姜宓耳邊,極小聲地問道:“我打聽過了,男人做下面那個啥的挺疼的,厲害的還會流血……徐二,我帶了一點藥過來,你要用嗎?”

  姜宓的臉青了,她咬着牙回道:“不用!”轉眼她又恨恨強調道:“我說了,崔子軒沒有欺負我!”

  邵小子明顯不信,他斜着眼一臉同情地看向姜宓。

  姜宓被他看得氣結,忍了一會聽到他颠三倒四的盡是擔心這個,終是忍不住把他趕下了車。

  豈料,邵小子剛剛跳回他的坐騎,便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着姜宓承諾道:“徐二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聲音一落,他是轉身就走,可姜宓卻發現左側不遠處,正站着雙手負在背後,唇角笑容宛如春風般溫雅的崔子軒!而崔子軒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此刻看向她的目光真是專注極了!

  轉眼,崔子軒對上姜宓的目光,他沖她點了點頭,腳步一提便風度翩翩地上了馬車。

  幾乎是他一過來,姜宓便忍不住向後縮去。

  崔子軒一上馬車,便把車簾結結實實拉下。四周的人剛剛收回目光,便聽到馬車裡傳來了徐二一聲短促而忍耐的低叫!

  接着,馬車裡似乎又傳來了一陣壓抑的乞求聲,不等衆人探個究竟,有急令來了,崔子軒下了馬車,轉眼便騎着馬哒哒遠去。

  幾個六宗女一直在注意這邊。

  聽到崔子軒這一次會去得比較久後,她們相互看了一眼,最後,王毓和李珺兒以及另一個六宗女娉娉婷婷地朝着馬車走來,她們朝着馭夫說了句什麼,姜宓的馬車便停了下來,三女上了車。

  三女一上馬車,便向姜宓打量而來。看到眼前這個美貌少年正專心緻志地翻閱着竹簡,那表情那神态都沒有異樣處,她們不由納悶了一下。

  不過,既然已經上來了,有些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三女各擇了一角,姿态優雅地坐下,同時朝着姜宓盯來。

  被三雙眼睛這樣盯着,姜宓也看不下去了。她收起書簡,一雙會說話的水汪汪的鳳眼向着三女瞅來。

  見這個少年不說話時,那姿勢既清雅又甯和,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王毓第一個開口了,她柔聲說道:“剛才見到崔郎,妾問過他是不是有了徐二公子便不要我們了。崔郎說,七宗聯姻從來不是玩笑,我們在博陵崔氏的地位永遠不變!”

  她緩緩說到這裡,姜宓還沒有回話,一側,另一個長相皎美的貴女在旁輕聲補充道:“徐公子天才橫溢前途無量,不知公子是想與我們夫君玩一玩呢?還是想長長久久?”

  說到這裡,那貴女捂嘴一笑,她低聲又道:“我這話糊塗了,男子之間的情哪裡可能長長久久?也就是玩一玩罷了。”

  姜宓依舊沒有說話,依舊隻用那雙水潤而清雅的目光看來。

  李珺兒性子最直,她盯着姜宓,在旁冷着聲音厭惡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以你徐二之才,如遇明主的話過不了多久也能封侯拜相!你怎麼就自甘堕落,甘願雌伏在另一個男子之下,做那等苟且之事?”

  于是,姜宓那雙水潤清眸轉向了李珺兒。

  對上她的目光,李珺兒氣不打一處來,她壓下厭惡和惱怒,朝着姜宓冷言冷語地說道:“徐二,你說實話吧。要個什麼價錢你才會願意離開我們崔郎?”

  李珺兒這句話,顯然也是另外兩女想知道的,三雙眼睛齊刷刷向姜宓看來。

  對上她們急迫而不耐的眼神,姜宓那清潤的眼眸裡露出了一抹苦意,不等三女反應過來,隻見她慢條斯理地提了提衣裳。三女赫然發現,徐二的兩足踝處竟鎖着一條腳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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