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情節轉折期,嚴重卡文中,一直在理清思路,所以這幾天更新特别不穩定。
……
那中年人說道:“不管是什麼意思,問過就知道了。”盧亘點了點頭,手一揮,示意衆船加速。
不一會功夫,兩支船隊會合了。
等在船與船之間搭上橋闆,便有幾個士卒中的領袖提步向盧亘等人所在的船隻走來,看到他們上船,盧亘帶着範陽盧氏衆人連忙迎了上去。
走在衆士卒最前面的是一個長着絡缌胡子的青年,他大步上前,來到盧亘這個範陽盧氏的嫡長孫面前,朝他行了一禮後,那青年奉上了封信,粗聲說道:“盧公子,我家公子令小人奉上這封信。”
盧亘接過信。
他打開看了一眼後,迅速合上,向着那青年說道:“辛苦你了,請先去用飯。”
“是。”
那些人退下後,盧亘轉向中年士人,吩咐道:“凡請楊叔把衆人叫到我艙房來。”
“是。”
不一會功夫,範陽盧氏嫡支的衆人便到齊了。
看着他們,盧亘撫着放在幾面上的崔子軒的信件,沉聲說道:“這是崔子軒的信,各位可以看看。”說罷,他拿起信遞給站在前面的中年人。
不一會功夫,艙中的五六個盧氏子弟都看完了信。
伸手把信接過,順手把它扔到炭盤中燒了,盧亘沉聲說道:“我們要保住自家的榮光,進取是唯一的去路。想來信中的内容各位都已經看過了,崔子軒指的路就有前方,各位,你們意下如何?”
一個三十來歲,長着三絡美須,面如冠玉的盧氏子弟走了出來,他開口說道:“機會确實是難得的機會。隻是這一次我們所帶的人馬隻有二千不到,剩下的全是崔子軒和那個楊氏的人馬,這樣就算立下了功勞,隻怕大頭還是在崔子軒那裡。”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則說道:“從來戰争之事,功勞都在主帥那裡,就算兵馬的主力是崔子軒的又怎麼樣?”
這些人還在說着,站在衆人之前的盧亘已漸漸因不可忍耐而皺起了眉頭。他握緊了拳頭,片刻後,在衆人的聲音止息後,盧亘冷笑出聲,沉沉說道:“仗還沒打,就争起功來了?”
他這話殊不客氣,一時之間,衆人臉上都有點挂不下去了。
從來,盧亘和崔子軒一樣,最恨自家族人這種過于計較利益,以至總是看不到要點的行為,當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沉聲說道:“從來世間諸事都是盡人事聽天命,這場仗最後是勝是負,還要看天意如何。以後這種還沒有開始,就争着分功的話,不可再說了!”
他這又是命令了,衆盧氏子弟臉色不豫,卻終是沒有反駁。
見他們沒有反駁,盧亘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說道:“崔子軒在信裡說,柴榮得了南唐的邊防圖,如今攻打南唐的軍隊是節節勝利。可那些都是岸上的戰役,南唐真正可怕的是水軍,所以,這一場淮河會戰,柴榮必也是心上心下,如果這一次,我們範陽盧氏和太原王氏的隊伍分從淮河上下遊同時突然出現在戰場上,那必将對整個戰局起着巨大的作用。而隻要這一場仗赢了,不止是柴榮統一天下的步履跨出最重要的一步,更是我們這些世家在将來的天下占據重要地位中跨出重要一步。所以,這一場仗我們不僅要打,還必須勝得完美!”
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後,盧亘獨斷專行地命令道:“通知下去,從即刻起,所有船隻放下旗幟,日夜趕路,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趙步。”
“是。”
接下來,盧亘一連頒布了四五道命令後,他揮退衆人,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茶水,盧亘抿了一口,他轉頭看向外面的朝陽,望着浩淼的水面,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難以自抑的亢奮。
不一會功夫,腳步聲從後面傳來,卻是盧璃來到了他身後,接着,盧璃清軟的聲音輕輕傳來,“大哥,這次的這場仗,很有把握對不對?”
盧亘點了點頭,他低頭看向幾面上的地圖,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這次我們欠了崔子軒天大的人情!”
盧璃興奮的聲音傳來,“子軒哥哥是五姓七望的魁首,他自是不會讓我們失望。”
聽出她的興奮,盧亘轉過頭來看向盧璃,看了她一眼後,他提步就走,“時間太緊了,我得去了解崔氏和楊氏的這支兵馬實力如何。”走到艙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還沒有明白的盧璃,頓了頓後,盧亘輕聲說道:“崔子軒剛才的信件中,還夾有幾副地圖,那是淮河的水域圖,據崔子軒說,那圖是楊氏所繪。”他輕歎一聲,徐徐續道:“阿璃,這世間了不得的女子,不可能一個二個都擅長同樣一個技能……那楊氏,隻怕就是姜氏啊!”
一句話說得盧璃猛然擡起頭來,對上自家妹妹蒼白的臉色,盧亘低聲又道:“這次崔子軒派來的兵馬中有楊氏的人,固然是想給我們增加一分實力,可未必沒有别的意思。想來,如果此戰得勝,我們和太原王氏對上姜氏時,必然是要承她的情的。”
說到這裡,盧亘不再看向怔忡的妹妹,轉身提步就走。
……
這時的姜宓,還在與鄭紋和範于秀閑聊。事實上,就在當日,邵君也接到了趙氏兄弟的來信,已趕往戰場,至于崔子軒等,則早在一個月前便不見人影了。
這次與南唐的戰役,對于北周君臣來說至關重要,柴榮更是親率大軍主持戰事,也因為這些君臣武将的離去,整個大梁(從這裡開始,汴梁全部改為大梁)城裡空空蕩蕩。
送走鄭紋和範于秀後,姜宓剛回到屋中,便接到了崔老夫人的邀請。
這次姜宓留在大梁,未必沒有照顧崔氏衆人之意,當下,她提步朝崔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見到姜宓,崔老夫人連忙上前,她拉住姜宓的手朝屋内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安地說道:“我接到信,說是範陽盧氏太原王氏那些原本前來大梁的世家,現在都趕往壽州去了。軒兒臨走時也跟老身說過,他說這次戰役十分重要,有可能影響天下的局勢。老身這幾日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是擔心前線,你是個聰明人,你且跟老身說說,這一場仗,柴榮會赢嗎?還有軒兒這些人會立下功勞平安回來嗎?”
說到這裡,崔老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姜宓。而這個時候,姜宓也随着她進了屋。
這一入内,姜宓才赫然發現,裡面居然有一房的人,以前見過面的崔五夫人,以及那些個曾經逼着她休離的博陵崔氏的族老,赫然都坐在那裡。
見到姜宓看向那些族老,崔老夫人猛然記起了舊事,她抓着姜宓的手不由一松。
衆族老也不知有沒有認出眼前這個楊夫人就是姜氏,他們一個個倒是坦然得很,便與崔五夫人一樣,看向姜宓的眼神裡全然都是慎重。
崔老夫人收回心神,她也權作不知道姜宓的身份一樣,轉向衆老介紹道:“這位夫人就是幽州楊氏。”
衆族老聽了,朝着姜宓微一颌首便算打過招呼。這時,崔老夫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楊夫人有大才,老身相信她對壽州戰事自有論斷。”她這話,也是對衆族老說的。
衆族老聞言,果然一個個迫切地看向姜宓,期待地等着她開口。
姜宓對上這些人的目光,她搖了搖頭後,輕歎着說道:“我還沒有收到前線的情報。”轉眼她又說道:“這麼大的事,可不能憑空猜度。”
她這話倒是有理,衆族老轉過頭議論起來。
崔老夫人倒是知道,以楊氏的能耐,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現加上雙方坐在這裡,她着實有點不自在,便咳嗽一聲說道:“那就隻能等前線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