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父子倆的針鋒相對
車子行駛在平緩的主幹道上,望着往後退的風景,翟思思漸漸地有了些困意。
突然,身旁的男人冷不防地開口:“他是誰?”
沒由來的一句話,令得翟思思想了很久,才明白他這是在問那個小年輕。
她便如實回答:“急救室送來的一個病患,打架鬥毆。”
靳喬衍看人很準,第一眼看見那個小年輕,就從小年輕臉上的痞氣看出,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少心術不正。
于是他道:“和他保持距離,你現在是靳太太,不要給我添麻煩,同時,也是給自己減少麻煩。”
翟思思的睫毛顫了顫,想起瑞士的事,便應道:“知道了。”
靳喬衍轉頭瞥了她兩眼,旋即加大了些油門,徑自驅車回靳家。
将車鑰匙交給管家,兩人相攜進屋,靳喬衍刻意把她擋在自己身體後面,進了門看都沒看屋内三人一眼,牽着翟思思就往樓上走。
慕容珊早就在這等着他們了,哪那麼容易就讓翟思思上樓?
霍然起身,嘴裡喊了句:“站住。”
翟思思看了眼靳喬衍的背影,他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便步履緊跟往樓梯走去。
靳遠沒想到靳喬衍這脾氣是越來越倔,厲色喝住他:“喬衍,你媽讓你們站住!聽不到嗎?”
靳喬衍這才停了下來,牽着翟思思回身,睨着靳遠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她不是我媽。”
慕容珊臉一綠,當着靳遠的面她也沒有和靳喬衍計較,而是直接進入主題:“是,我不是你媽,但是安妮也算是你們的弟媳,翟思思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明知道安妮不會說英語,在瑞士寸步難行,你竟然敢把她一個人扔在機場,拉着他們就走?你這是想害死她!”
一上來就給翟思思扣了兩頂高帽,她隻是做了常人氣極之下都會做的事,卻被慕容珊說成明知倪安妮不會英語、成心害死倪安妮這樣居心叵測的人。
素來都充當局外人的靳言悄無聲息地往火裡澆油,用着受害者家屬的口吻問:“嫂子,好歹我和安妮也喊你一聲嫂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害她?安妮對你不好嗎?想當初你剛進靳家,還是她給你張羅的生活用品,這做人得講良心,好在安妮機敏呆在原地,要不然以外面的亂世,恐怕……”
他歎了口氣,一句句的控訴仿若翟思思是天大的罪人般。
好似倪安妮已經讓人怎麼着了般。
他看了眼靳遠的臉色,繼續煽風點火道:“好在安妮隻是小感冒,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要是真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爸爸交代!”
倪安妮有個警察局局長老爸,要是在靳家出了事,靳家可别想安生。
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愣是被慕容珊和靳言你一言我一語說成家破人亡般的大事,靳遠一直就不待見翟思思,這會兒更是火冒三丈,看着被靳喬衍護在身後的翟思思,低聲問了句:“喬衍,你打算把她怎麼辦?要是倪家追責,你要給倪家一個什麼交代?”
言下之意,要是倪家追究責任,必須将翟思思推出去平息此事。
雖然倪家的勢力他們不放在眼内,但倪安妮的爸爸好歹是個局長,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招惹官場上的人,哪怕隻是一個卒,也是能吃掉帥的。
靳喬衍沉聲回答:“是我把倪安妮忘在機場的,倪家要追責,就讓他們來找我。”
他的回答令得翟思思一愣,按照慣例此刻靳喬衍該是和靳家人站在一起質問她,就如同上次的耳環風暴一般,但他這次卻獨自将責任扛上肩?
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想什麼?
他的話說出來,就連慕容珊也不相信。
靳喬衍和倪安妮的戀愛轟轟烈烈,就算不是全城人都知道,但他們這些當長輩的不可能聽不到一二。
靳喬衍很愛倪安妮,對倪安妮寵愛有加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即便他沒有在言語中表現出來,可平日裡細小的舉措和細心呵護,是騙不了人的。
這會兒說把倪安妮落在了機場?
誰信?
靳言是倪安妮的丈夫,他的立場不方便開口戳破靳喬衍的謊言,靳遠看了眼翟思思,也不想開口提起他們的戀情,讓外人看靳家的笑話。
靳喬衍的女朋友最後成了弟媳,多麼可笑。
若不是倪安妮和靳言兩個孩子跑到他面前請求同意,慕容珊又在一旁敲邊鼓,他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倒是慕容珊生怕這場火燒得不夠大,不管二人的顧忌,婉轉地說:“喬衍,你說這話騙誰?在機場忘了誰你也不會忘了安妮!”
靳喬衍沒有表現出一絲痛苦或難過,而是平淡地問:“怎麼不會?”
他松開翟思思的手,繼而将她擁入懷中,道:“我隻記得思思就夠了,其他的事,早就不記得了。”
靳遠被他的護短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捂着兇口橫眉豎眼怒斥道:“靳喬衍,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着她?我看你是色丨欲熏心看不清身邊的人,你非得讓這個農村出來的女人害了你害了靳家,你才知道錯嗎?你知道整個易城現在看我們靳家都像看笑話一樣嗎!”
靳喬衍好笑地反問他:“那你又知道錯嗎?你又知道當年你護着慕容珊的時候,易城人是怎麼在背後嘲笑你的?你不是照樣醉死在溫柔鄉,好不快活嗎?”
一番話氣得靳遠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倒在沙發上雙手死死捂在兇口。
翟思思職業病犯了,欲要跑過去施救,靳喬衍看着忙着讨好的靳言和慕容珊,攬着她上樓,無情地說:“放心,他死不了。”
遺囑上還寫着他靳喬衍的名字,慕容珊和靳言不會那麼輕易就讓靳遠死的。
至少得改了遺囑再死。
果不其然,當翟思思不放心地往樓下看去時,靳遠已經吃了藥,一隻手撐在沙發上,一隻手捂住兇口。
他的眼順勢望着樓上的翟思思和靳喬衍,有氣無力道:“喬衍,你非得這副态度對我嗎?再怎麼說你身上流的也是我的血!”
房門合上之前,靳喬衍冷冷地道:“有時候我都想把身上的血放幹,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