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嗆口小辣椒
許博學的一番質疑,再次将輿論壓力壓在了成蹊身上。
剛才成蹊在舞台上,記者們不能也不敢上去,這會兒她自己跑舞台下,瞬間那些記者就圍了上來。
在包圍圈還未完全攏上時,一道人影快速閃進包圍圈,等所有人看清的時候,成景延以一己之力,将成蹊護在了身後。
慵懶的睡鳳眼此刻半睜着,漸漸騰升起不悅的怒火。
成蹊站在他的身後,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
她不怕商戰不怕應酬,就怕這種像水蛭一樣纏人吸血的魔鬼,一旦纏上吸住,就無法從身上剝下來。
站在成景延的身後,她看着肇事者許博學,隻見他站在人圈外,看着變得熱鬧非凡的現場笑了笑,與離開觀衆席的靳喬衍等人一起轉身離開。
炯亮的眼神緊盯着他離開的背影,末了,轉而狠狠地盯着靳喬衍。
是他們幹的。
保镖們極力從記者圈外擠進來,拉起人牆将成景延和成蹊保護了起來,把那一圈纏人的記者往外推開,迅速形成了一個兩米寬的保護圈。
空間增大,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緩解了許多。
成蹊松開成景延的袖子,從他背後走了出來,站在他的身側。
在她還未開始應對記者前,他率先開口:“各位,請不要僅憑許先生的一面之詞否定安鼎的專業性,在保镖的甄選上,我們的條件确實非常苛刻,不僅需要出具正規醫院提供的健康證,還需要經過層層體能測試篩選出良莠不齊的面試者,以确保當事人的安全,所以不存在會有人渾水摸魚進入安鼎的說法。”
當即有保镖追問:“那剛才那位保镖,你們要怎麼解釋?”
成蹊張嘴欲言,卻被他搶先開口:“剛才那位暈倒的保镖,我們不排除有人故意而為之,也許他并不是我們安鼎的員工,但現在什麼情況都還不清楚,不好下斷言,他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會盡快核實他的身份,給各位一個說法。”
張開的嘴緩緩合上,兩手緊緊握拳,聽着成景延毫無纰漏的回答,看着所有記者的視線和麥克風都對準了他而非她這個安鼎總裁,抿了抿唇,轉身扒開身後的人牆,從縫隙中鑽了出去。
反正這些記者也根本不在意她這個安鼎總裁的回答,那麼她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反正她說什麼做什麼,别人都會說成總的女兒真是太厲害了、太聰明了,那她還需要說什麼呢?
既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讨好成景延,那就讓他一個人待個夠!
所有賓客的車子都停在奠基儀式外的空地上,成蹊掏出車鑰匙,打算開車走人,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擡眼望去,前方不遠處,一輛白色的paganihuayra帶着風呼嘯而去,緊接着是一輛黑色的奔馳450L,許博學還站在停車場内,瞅着靳喬衍和蔣丁林兩人的車尾,鑽進了自己車子的後座。
成蹊把鑰匙扔回口袋,在車子開動前,快步趕了過去。
兩手一撐,壓在許博學的車蓋前,她睜着炯亮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駕駛座上的男人。
許博學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将腳從油門上收回來,踩在刹車片上。
扶了扶眼鏡,腦袋從車窗裡伸出去,看着她說:“成總,你這是打算文武學校開不成,改行碰瓷兒了?”
成蹊沖他翻了個白眼,用力一拍車蓋,邁開腳步。
打開副駕駛,不由分說就鑽了進去。
看了眼前方已經沒了車尾的道路,她說:“開啊。”
許博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銀色眼睛裡反射出她盛氣淩人的模樣。
略微挑眉,他一腳油門到底,整輛車呼嘯而去。
車輛開了好一段路,仍舊沒有看見靳喬衍的車尾燈。
成蹊轉頭看他:“你不去找你好朋友談談觀後感?”
看了那麼大的一場戲,不交流交流心得?
許博學儒雅笑道:“不去。”
成蹊又問:“去哪?”
他側側地掃了她一眼:“你敢上我的車,還怕我把你賣了嗎?”
成蹊再次白了他一眼,也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道:“剛才的戲是出自許導之手吧?堂堂同治醫院的大老闆,對我一個小小的安鼎出手,靳喬衍給了你什麼好處?”
同治是全國連鎖醫院,安鼎就是易城的地頭蛇,隻在易城有公司,出了易城,屁都不是。
許博學完全沒有必要對她出手,光是一個靳喬衍就能把安鼎玩得苦不堪言,根本就不需要同治幫忙。
除非,他們有别的目的。
她直接,許博學也不繞彎子:“你。”
成蹊原以為他是話沒說完,等了好一會兒,依然沒能聽見下文。
詫異地看着他,懷疑剛才是不是她聽錯了。
“你什麼意思?”
她問。
許博學臉上的儒雅不減:“我對付安鼎,隻要你。”
他雲淡風輕地說着,仿佛在說我對付安鼎,隻要給我一筆錢就可以了,又像是把成蹊物品化,說我隻要這個東西就好。
原本在奠基儀式上,就因為她成為成景延的“附庸品”而滿肚子怒火,現在許博學還出言不遜地把她形容成物品。
當即怒火傾灑,看了眼前方車道,突然把手伸過去,緊緊地拽着方向盤朝右側打盡。
成蹊抓方向盤是許博學猝不及防的,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輛車已經朝右側狂飙,由于慣性,她的肩膀壓在了他的身側。
右側沒有車,她的肌膚令他有些失神。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他當即踩下刹車,然而車輛還是往前拖行了一段距離,重重地撞上了樹幹。
“嘭!”
車頭蓋嚴重變形,好在他反應快踩下了刹車片,車前擋風玻璃沒碎,安全氣囊沒有彈出,兩人也安然無恙。
看着愛車變了形,許博學惱羞成怒地看着她:“成蹊,你瘋了?!”
成蹊的短發有些亂,她将垂落的頭發撥到耳後,解開安全帶睨着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許博學,你神經病就别怪我發瘋。”
說罷,拉開車門,踩着尖細的高跟鞋下車。
那些明裡暗裡說她壞話的人就算了,靳喬衍和許博學還非得一次又一次地對付她,真當她好欺負?
如果赢不了,那就魚死網破,誰也别想落好!
望着她鑽進了計程車,許博學下車看着車頭蓋,眼前浮現她剛才雙手撐在車前的模樣。
該生氣的,可他卻噗嗤一笑。
原來兔子逼急了,是嗆口小辣椒,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