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朔銘沒要求郝笑坐在前面,兩個女人很自然的坐到後面。張清故作不知兩人的關系,對朔銘有說有笑開兩人的玩笑,還問什麼時候結婚身孩子之類的話。
朔銘自然沒臉沒皮的一句句應付過去,郝笑紅着臉對張清使眼色。朔銘透過後視鏡全都看在眼裡,郝笑害羞時的樣子還真的挺漂亮的。
到了一家酒店,郝笑等朔銘鎖好車裝作非常親熱的攬住朔銘的胳膊:“從現在起你是我男朋友,但你要放尊重點,我們是假裝的?”
“假到什麼程度?”朔銘問:“是真品還是高仿,又或者是中端商場貨,地攤貨我可不幹,至于九塊九包郵的那種你還是找别人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個假男朋友能讓你說出花來。”郝笑不明白朔銘的意思。
朔銘解釋說:“真品是即将成為夫妻關系的那種,高仿呢就是可以滾床單的,中端商場貨是确定的戀愛關系但沒進行那啥,嘿嘿,你知道那啥……哎呦,别掐啊,我好好說行嗎?地攤貨就是假的,演戲而已,但也很假,質量不好。九塊九包郵就是我隻管承認你男朋友的身份,其他地方完全按照我的想法來,不會配合你演戲。”
“我要九塊九的價格,真品的服務。”郝笑哼了一聲。
“我可以給你省錢,服務絕對到位,你是想做我女朋友了?”朔銘嘿嘿奸笑,摸着下巴想:真品的服務要到什麼程度呢。
“你懂我的意思,如果不懂就等着倒黴吧。”郝笑使勁拽了拽朔銘示意他快走幾步,張清已經落下他們有一段距離了。
張清回頭看了一眼,故意大聲說:“你們有沒有公德心,大庭廣衆的撒狗糧秀恩愛。”
郝笑臉一紅,對張清擺出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好好走你的路吧,小心走快了孩子沒奶吃。”
朔銘也是無語,對郝笑說:“你的前男友真的會來嗎?”
“管他呢。”郝笑哼了聲:“你隻要記得你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剛過完年,各單位基本都已經開始上班,一起出來聚會的也不少,這才十一點不到酒店裡已經不少人了。
朔銘與郝笑跟着前面張清的方向走進一個大廳,朔銘驚訝的說:“你們這是多少人一起聚會啊?”
這是一個小型的婚宴廳,擺放着十多張桌子,什麼班級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郝笑說:“我們聚會不是按照班級的,我們這一屆隻要在明山市工作的同學都會來,很多人還會帶家屬。”
“那我算不算家屬啊?”朔銘說:“你報名兩人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要帶我來了。”
朔銘對這種訂桌宴會還是有一定了解,在這之前就要确定與會人數,不然太少或者太多就搞笑了,比如婚宴,請柬上一般都寫着如果有事不能到場最好提前三天通知一下,免得空留座位。郝笑是頭一天說要讓朔銘一起來參加聚會的,也就是說郝笑在那時候才決定會帶人來。這有些不符合常理。
郝笑悶悶的不說話,這場同學會早在年前就定下了,當時給郝笑打電話的竟然是他,郝笑也不知當時怎麼想的,就說要帶男朋友一起去,要組織同學會的同學預留兩個位置。
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了,一小部分人穿着警服,估計是從崗位上直接下來還沒來得及換便裝就來了。朔銘問:“你們這些同學現在都是警察?”
“不一定。”郝笑對朔銘盡量保持比較親近的狀态,雖然不會過分但讓人看不出什麼破綻。郝笑說:“雖然讀的是警察學校,但最後能當上警察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能幹一輩子的恐怕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都沒有。”
人陸陸續續開始到了,相互熟悉的熱情的打着招呼,說着工作那點事。與那些形單影隻的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郝笑這一桌基本都是成雙結對,唯一沒有陪伴的隻有張清。
許多年輕的警察湊過來問長問短,對朔銘紛紛側目,朔銘也知道,警花被自己“拿下”讓這些沒吃到葡萄的心裡發酸。
人長得美就是好,與之打招呼的人多不說言辭中更是充滿了關切。郝笑旁邊的位置的主人還沒到,但卻一直沒閑着,始終有一個人坐在那與郝笑閑聊。當聽說郝笑帶着男朋友來了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
這時候上了一些茶點,還沒到開飯的時間就放起音樂,一個平頭帥哥站在台上緻開幕詞。
張清坐在朔銘身旁,小聲說:“這個就是郝笑的前男友,你的競争對手,現在對郝笑還不死心呢,你小心點。”
朔銘撇撇嘴,這人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的人幾個看長相的,關鍵是硬件,除非是在看不下去有礙觀瞻的五官。
朔銘看了眼郝笑身旁的空位置,對郝笑說:“你前男友該不會是坐在這吧?”
“應該是。”郝笑漫不經心的喝着茶水,對台上侃侃而談的帥哥視若無睹。淡淡一笑,心說原來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了,又何必讓朔銘來假扮自己的男朋友呢。
“他怎麼稱呼?”朔銘問。
“農建林。”郝笑說:“甭理他,他是他我是我。”
朔銘看着農建林在台上侃侃而談很有大家風範,如果所料不錯這個人絕對是出自一個官宦世家,最不濟也是商賈豪門,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與氣質想要後天養成還是不易的。
“農建林家裡的做什麼的?當官的?”朔銘問。
郝笑瞪了朔銘一眼:“打聽這麼多幹什麼,今天有免費的茶點還有午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不愛吃茶點,你可比茶點好吃多了。”朔銘痞裡痞氣的說:“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環境,一個個都很虛僞,你參加這種活動相當于上了個黨校。”
“黨校?”郝笑抿嘴:“這有什麼關系,你的思維還真是跳躍。”
“你聽我說。”朔銘說:“農建林在台上也說了五分鐘了吧,他這一套屁話說的好聽還不容易讓人厭煩,沒有演講的基本功底怎麼能拿捏的這麼好,最關鍵的還要調動現場的氣氛,雖然他提前準備的可能性不小,但一般人絕對做不出這麼舉重若輕。”
“沒想到你還懂這個。”郝笑也沒否認,淡淡的說:“上學的時候他就是個小主持了,現在在市局工作,聽說又要高升了。”
“哎,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分手呢?都在明山市工作。”朔銘說到這突然想到,郝笑之前并不在豐城工作,突然調到豐城會不會不想在市區待着,難道是因為這個農建林?可能性很高,朔銘笑嘻嘻的問:“你去豐城工作該不會是躲農建林吧?”
“你的話有點多,我給你臉了是不是?”郝笑立即就有些不高興,朔銘不停的打聽她的隐私讓她反感。
朔銘讪讪的閉嘴,見一旁的張清幸災樂禍的看着朔銘隻能無奈的撇撇嘴。
農建林終于說完了,把話筒交給一個胖乎乎的矮胖警察徑直走向郝笑這一桌。
朔銘見農建林在打量郝笑身旁的人,淡淡一笑很殷勤的為郝笑添上茶水。
郝笑不明所以,這杯茶他隻淺淺的喝了一口,朔銘添上他隻能微笑着說句謝謝。
這本是最基本的禮貌,可農建林看着卻神經一跳,這個土包子是從哪冒出來的?農建林幾乎可以肯定朔銘是郝笑帶來的,如果不是其他人肯定會對朔銘解釋清楚對郝笑的說話的尺度,尤其是在農建林面前。萬萬不能做出什麼太過親密的舉動,這年頭幹什麼都行就是别得罪人,尤其是得罪農建林這種有背景的。
台上的警察開始唱歌,雖然是軍旅歌曲朔銘也是聽的津津有味,畢竟當兵出身,對這些歌太熟悉了。當兵那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讨厭唱歌。一大群公鴨嗓子一起唱也沒誰在乎是不是跑調。
農建林做坐到郝笑的身旁,對其笑笑:“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找我打聲招呼。”
郝笑說:“你可是大忙人大領導,我哪能高攀的起啊。”
雖然聽起來像是酸酸的,但朔銘從郝笑的口氣重卻感覺不到一絲生氣,仿佛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的說話,就算對一隻狗說胡話也不會像朗讀課文一樣沒什麼情感流露。
“你說我們都這麼熟了,幹什麼還要對我冷冰冰的。”農建林小聲說:“那件事我解釋過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哪件事?”郝笑故作不知:“我們隻有同學之誼,沒有其他的,農先生可千萬别想多了。”
農建林看了眼朔銘,上下打量,眼神中透着鄙夷:“這是誰?你的司機?”
郝笑的級别距有司機服務還差了十萬八千裡,農建林這麼說就是為了羞辱朔銘。
朔銘一向不争口舌之利,别人對他的看法從不在乎。很多人覺得人活一口氣,受到言語攻擊一定會怼回來,也好在郝笑面前體現自己是個純爺們,可朔銘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口舌生花說赢了又能怎麼樣。
見朔銘沒聽到一樣靜靜的喝茶,農建林對他更鄙夷了,這種卑微又懦弱的人怎麼能配得上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