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朔銘叫了一聲,聲音嘶啞,嗓子也很疼,渾身也沒什麼力氣,肚子更是餓的前兇貼後背了,幾天的時間,朔銘隻吃了幾碗泡面。此時就是拉屎可能都是彎彎細條的樣子。
郝笑從來沒覺得朔銘的聲音這麼好聽,跑進卧室撲到朔銘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
朔銘艱難的摟住:“哎呀,我餓死了,也渴死了,呃……還很憋。”
想到朔銘帶着一褲裆黃湯回來郝笑哭的更厲害了,故意使壞在朔銘的小腹上按了一下這才讓開。
郝笑沒用多少力氣,但朔銘差點流出點來,趕緊起身去放水,之後朔銘就坐在飯桌前狼吞虎咽。
知道朔銘這幾天受苦了,郝笑給朔銘做的飯菜都是容易消化的,朔銘卻不滿的說:“怎麼全是流食,你當我是沒牙的老頭子嗎?”
“你吓死我了。”郝笑眼巴巴的看着朔銘吃飯。
“一起吃。”朔銘含糊不清的說。
吃過飯,朔銘很滿足的扶着肚皮,從來沒這麼撐過,坐到沙發上來個京城癱:“小警察,來,讓老公看看你最近技術有沒有長進。”
“差點死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郝笑眼角挂着淚,但忍不住還是露出笑容。
朔銘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點:“這幾天都出什麼事了?”
到此朔銘還不知道為什麼抓自己,難道就是因為局勢動蕩要清查官場?這麼對待一個破包工頭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郝笑知道朔銘是個财迷,就說:“季王莊那有光哥盯着,沒什麼事。你還是先給你爸媽打電話吧,估計他們擔心死了。”
朔銘一拍腦門,差點把這事忘了:“我的電話呢?”
朔銘被帶走的時候裝着電話,本以為沒太大事也能托托關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郝笑拿出電話遞給朔銘:“已經給你充好電了。”
電話裡很多短消息,朔銘顧不上看撥給朔宏德,問郝笑:“我爸媽怎麼知道了?”
“你知道鬧多大動靜嗎?就算我不說他們能不知道?”郝笑氣鼓鼓的,想起農建林,不知應不應該告訴朔銘農建林有意整朔銘。
朔銘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肯定是好一頓啰嗦唠叨,朔銘靜靜的聽着,最後實在忍不了了就說自己還困,想睡覺了,這才把電話挂了。
郝笑說:“雖然别人沒幫你什麼,但多虧了光哥。”郝笑沒說若不是範宇光保護農建林肯定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可恥的事。
這時朔銘的電話響了,朔銘接起來竟然是鳳舞珍:“壞蛋,你沒事了?”
郝笑就在朔銘身旁,自然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撇撇嘴氣鼓鼓的走到一邊。
朔銘把自己的情況說了,既然鳳舞珍知道自己被抓了,有可能就是紫萱說的。朔銘問:“是紫萱幫了忙是嗎?”
“要不是他我隻能到監獄裡給你送飯了。”鳳舞珍長舒一口氣:“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朔銘含糊其辭,看了眼一旁一邊生氣一邊做家務的郝笑,說自己還有事就先把電話挂了。
“是不是你小情人?”郝笑生氣但沒辦法,尤其是朔銘現在的狀态隻能讓他心疼,其他的隻有以後再說了。
朔銘說:“是我的小情人,你滿意了?如果沒有我這個小情人你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他是幹什麼的?”郝笑湊過來問,這種事朔銘不會說謊,應該是有人幫了大忙朔銘才能出來,不然以農建林的脾性不把朔銘折騰半死能罷休?
“兩個小情人。”朔銘笑着說:“一個是央台記者,一個是官宦世家的小公主。”
“臭美吧你,做夢呢?”郝笑才不信呢,朔銘又沒長成潘安那模樣,除非七仙女瞎了眼。
朔銘看看時間還早,就給範宇光去了個電話。
範宇光幾乎是立即就接聽了,對朔銘說:“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睡羅漢轉世呢。”
朔銘笑着說:“在哪呢?”
“我在龐哥這。”範宇光的聲音有點低沉,緊接着說:“要不你來一趟?”
朔銘想了想,範宇光不是那種随口一說的人,這麼說肯定有目的,就對範宇光壓低嗓音說:“說話方便的話就說說情況,不方便就嗯一聲,如果有事我就去,沒事就算了。”
範宇光嗯嗯兩聲,朔銘明白什麼意思,說:“那我這就去。”
朔銘起身穿衣服,郝笑問:“你幹嘛去?”
“出去有點事。”朔銘随口應付一句。
郝笑是擔心朔銘,經過這件事似乎隻有朔銘在自己眼前才能放心。郝笑說:“那你早點回來,如果不回來也給我個電話。”
朔銘嘿嘿笑:“我找我兩個小情人去,你自己睡吧。”
開着車,朔銘總聞到車上有異味,回頭看了眼後座,這才依稀想起是郝笑把自己弄回來的,可能是沒洗刷幹淨。
到了龐宏達的會所,朔銘問清楚詳細位置這才上樓。
龐宏達正與範宇光聊着。範宇光之前是跟着龐宏達混,龐宏達洗白之後就讓範宇光幫忙做點事。自從範宇光進了朔銘的工地就與龐宏達越來越遠了。而經過朔銘這件事,範宇光知道,這個自己以前尊敬仗義的老大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朔銘進門先與龐宏達打招呼,然後就坐在範宇光一旁。
範宇光給朔銘添上茶水說:“是龐哥讓你來的,說有點工程想要交給你。”
“工程?”季王莊那已經基本完工,剩下的都是磨洋工打補丁的活,随便找幾個工人磨磨蹭蹭的幹就行了。朔銘已經想過了,把胡俊或者範宇華扔在那半個月一個月的也就沒什麼事了,剩下的就是日後做綠化。綠化這東西現在可不能做,港口大部分工程沒完工會有損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朔銘如果把綠化坐上等于是給别人送錢,今天丢三棵樹,明天丢五棵,用不了幾天連草皮都能被人挖走。
朔銘此時還真沒什麼活幹,來的路上還琢磨要不就在家休息幾天,被農建林整得夠嗆,現在還渾身難受。沒想到龐宏達竟然第一時間送給朔銘好處。朔銘就問:“哪的工程?”
“還是季王莊的。”龐宏達喝口茶,看了眼範宇光,眼神裡略有不滿,似乎範宇光頂撞過他,又對朔銘說:“這會這件事我沒幫上什麼忙,這點工程就當是給你壓壓驚了。”
“那怎麼好意思。”朔銘覺得有點燙手了,他與龐宏達算不上莫逆之交,雖然朔銘幫龐宏達說過一點好話也幫了大忙,但這不代表龐宏達能交心的對自己,盡自己的能力幫忙就很夠意思了。
更何況關偉當時把國建集團的工程交給朔銘的時候,朔銘曾經表示過要給龐宏達一部分利潤,現在朔銘還沒給錢龐宏達又送來工程量,這讓朔銘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範宇光說:“正缺工程做呢,龐哥這是好意。”
朔銘說:“龐哥,跟你我就不客氣了,之前那些工程的利潤晚些日子給你,工程款出現點狀況,至于這個工程……”
朔銘想說不做季王莊的工程,但心有不甘又想問問是哪家建築公司的活。
龐宏達說:“我隻是給你牽個線,具體怎麼談是你們的事。”
龐宏達笑笑,把一個名片放在朔銘面前。這就要看朔銘自己的意思了,龐宏達隻是提供了一條門路,這人情不大,朔銘完全可以接受。
龐宏達又說:“之前我們沒什麼賬,你與關偉的關系是你自己的。”
朔銘奇怪龐宏達的表态,之前龐宏達雖然也說過不想要分紅,但态度并不堅決,朔銘不會蠢到真的以為龐宏達不圖财。如果朔銘把錢打給龐宏達,他還能再還回來嗎?
龐宏達說:“很久沒跟朔銘一起吃飯了,宇光也好久沒來了,今天你們就陪我吃個便飯吧。”
朔銘是吃過飯來的,朔銘奇怪的看了眼範宇光,難道這個時間了兩人還沒吃飯?
範宇光點點頭朔銘就明白了,龐宏達是想盡可能的拉近關系。朔銘覺得多此一舉了,龐宏達幫了自己不少,何必這樣做呢。
人與人看待問題的态度不同,朔銘認為沒有人有義務幫自己,無論出于什麼目的做了對自己有利的事朔銘都是要記個人情的。就比如龐宏達,朔銘幫忙在初奇面前說好話不過是順嘴一說而已,龐宏達後來回饋這麼多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朔銘的預料。
但範宇光的性格與朔銘不同,他是那種為兄弟兩肋插刀不計成本的人,他認為朔銘幫了龐宏達,但在朔銘需要幫助的時候龐宏達卻選擇了沉默,這就是不仗義。
而龐宏達又是另一個想法,朔銘這次能出來龐宏達不知道原因。但朔銘肯定沒交代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一點讓龐宏達刮目相看,還有另外一點,就算朔銘嘴巴再緊骨頭再硬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出來,難道别人就沒有供述朔銘那些違法亂紀的事?這隻能說明朔銘是有背景的,而且很強大。龐宏達不由得想起了初奇,但絕不是初奇出手,因為這一次的震蕩完全是初家人引起來的,朔銘絕不是與初奇一條心。
盛情難卻,朔銘也隻好跟着吃點。菜式倒也簡單,看得出來龐宏達與範宇光都吃過了。三個人基本沒動筷子,喝着茶吹着牛聊天。
朔銘看看時間,覺得不早了就提出告辭,龐宏達說:“我這人老了就不愛活動了,我就不送了。”
以往龐宏達可從沒說過要送朔銘,有時候甚至都不起身。朔銘有點受寵若驚,客氣幾句與範宇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