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朔銘就起床簡單的運動一下。工頭已經形成上工的習慣,也早早的起床。
朔銘不急着吃早飯,就邀着工頭到外面轉轉,王兆甯則對付工頭的老婆,根據朔銘的要求套話去了。
圍着屈家莊轉了一圈,朔銘記下周圍的地形地貌,指着一處田地問工頭:“那罐子是從那片地裡挖出來的?”
工頭點頭,朔銘又說:“其他人挖出東西的地方是不是也是那啊?”
“朔老闆,你到底要幹啥,地裡真沒那麼多好東西,要不我早就發财了還要出去打工?”工頭真急了,真怕朔銘逼迫他交出那些錢。
朔銘說:“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又不吃了你。說說,東西是不是都是從這片地裡挖出來的?”
工頭點點頭:“全都是,不過面積有點大,這整個一片地都是,從那邊到村口,都出過好東西。”
“說說都有什麼?”朔銘又問。
“東西倒多了,有奇怪的石頭,我聽說還有人挖出過玉,不過我沒見過或許是吹牛呢。還有大石頭,一個人頭。”
朔銘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這地底下一定有一片古人活動的痕迹。不動聲色的說:“這些東西難道就沒人上交政府?上面沒有考古隊來過?”
“這個還真沒有。”工頭說:“我聽老人說,從很早的時候就有人挖出東西賣錢,你想啊,得了好處誰還會到處去說。”
朔銘覺得不可思議,這些淳樸的老百姓豈能管住自己的嘴。不過這些他都不關心了,因為已經确定三标段必将從這片區域經過。
朔銘回去之後反複研究圖紙以及引黃工程的走向。王兆甯問:“朔銘,你反複确定三标段走向為的什麼?”
“為了錢啊。”朔銘沒擡頭,繼續說:“我在想三标段重新設定走向的概率要有多大,如果改道肯定是走直線,如此一來那座小山旁的地就值錢了。”
“可你怎麼知道政府會怎麼做?”王兆甯擺手說:“我覺得你想多了,想錢想瘋了?”
“怎麼會?”朔銘倒是信心滿滿:“我們先把土地收購,立即注冊開發公司對那片地進行開發,一旦征用可都是錢啊,營業執照就是一本存折。”
王兆甯要告辭離開,臨走時說:“除非你能影響大局,不然改道基本不可能。”
王兆甯走了,朔銘卻陷入沉思。王兆甯說的沒錯,朔銘所有的預判都沒什麼用,除非他能影響到三标段具體規劃,如果是這樣,他隻有動用紫萱的關系,又或者說張忠國與葛副市長,甚至說紫斌書記。
朔銘先是盤算手裡的流動資金,然後又想能動用的這些關系以及值不值得大動幹戈。一筆賬算下來朔銘眉開眼笑。如果三标段所經過的土地要經過自己的手,那他就有話語權要工程量。
想到這,朔銘立即把電話打給紫萱。電話接通,傳來紫萱慵懶的聲音:“喂,大壞蛋,你幹什麼我剛睡着,要死啊。”
“大小姐,我想你喽。”朔銘嘿嘿笑着:“要不你繼續睡,等睡醒了給我打過來。”
紫萱埋怨說:“算了吧,已經醒了,你說什麼事。你這人我是看透了,沒事你絕不給我打電話。”
“其實我不是不想給你打,每次都會想你想的死去活來的,既然不能相見幹脆相忘于江湖。”朔銘自以為得意的拽文,哈哈笑着。
紫萱哼了一聲:“既然要把我忘了那就挂了吧,臭流氓,大壞蛋。”
“哎,别啊。”朔銘急了,在紫萱面前最好少裝的好,這個小姐能把朔銘的小心思看的很通透:“我還真有點事,想請教請教你怎麼辦才好。”
朔銘說了一頓恭維的話,紫萱這才說:“好吧好吧,你都把我誇上天了,我就替你把把關。”
朔銘把三标段可能經過一個遠古文明遺迹的事說了,然後又把屈家莊的地形描述一下:“你覺得有沒有把握讓三标段走直線啊?”
朔銘沉默一會,然後說:“我覺得這個問題不難,而且很容易解決。你說三标段現在經過的區域是農田是嗎?而小山旁則有幾處亂石崗對嗎?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朔銘沒急着問,靜靜的聽紫萱說:“上面剛有一個政策,要保證耕地數量限制開發,引黃工程雖然是惠民項目也不能随便占用耕地。這是一點。其二呢,走直線并不見得多花多少錢,如果遇到你說的什麼文明繞道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引黃工程不能一拖再拖,等着考古隊搶救性發掘需要很長時間吧。其三呢,我叔這人對考古很癡迷,如果你能弄點破磚爛瓦送給他就好了,用不着你求,他就會主動要求變更走向。其四,在三标段開工之前就讓這個地方曝光,記者電視台什麼的一傳播肯定會引起重視。一旦開工錢已經花了在變道就會造成不小的損失。”
紫萱還真是了不起,朔銘獻媚的說:“你真是我的女諸葛啊,我心裡正懸疑不定呢,你就給講出這麼多道道。”
“那怎麼謝我這個女諸葛啊?”紫萱哈哈大笑:“驚喜,禮物,還有你這個大壞蛋以後要來看我。”
朔銘自然答應的爽快,向紫萱要了紫斌的地址就開始盤算下一步怎麼做。
隔天,工頭又來上工了,朔銘把他叫到一旁說:“你們那還有沒有打碎的盆盆罐罐,我是說地裡挖出來那樣的。如果有給我搞幾片過來。”
“你也喜歡?”工頭問。
朔銘說:“誰家不想弄幾樣傳家寶,好的弄不來咱就搞點殘缺的,看着也舒服。”
朔銘自然說的是假話,工頭也沒細想,拿着朔銘給的兩千塊錢屁颠屁颠回去找破瓦片了。
接下來朔銘又給葛副市長去了個電話,葛副市長很熱情的邀請朔銘出來坐坐,言辭中多次提到紫萱,看樣子他很想與紫萱交好。
當天下去,朔銘就去了市委,葛副市長很熱情的接待了朔銘。聊了一會,朔銘就提出三标段的事,葛副市長并沒表态,朔銘知道他肯定是要斟酌之後才會下結論。
傍晚,朔銘再次回到工地的時候工頭竟然已經回來了,拿回來六七片破陶罐的殘片。朔銘謝過之後就按照紫萱給他的地址郵寄給紫斌。郵寄信息寫的是紫萱的名字。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首先是葛副市長會如何取舍如何做,其次就是紫斌是不是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原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兩天後紫萱就打給朔銘,上來就問:“你給我叔叔郵寄的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啊,一些破爛。”朔銘呵呵笑着,紫斌如果真懂一定能看出這些東西的不凡。
“那為什麼會那麼激動,好像娶了三房姨太太似的。”紫萱追問:“到底是什麼?”
朔銘把實話說了,紫萱說:“這回有搞頭了,那個地方一定還有好東西,哎,大壞蛋,如果再遇到給我弄個完整的。”
“你也喜歡?”朔銘問。按理說紫萱這個年齡不會喜歡這些老東西,當然除了市場價值之外的那種喜歡。
紫萱哼哼一聲:“我才不喜歡呢,都是被死人摸過的。我是想送人,不過沒有就算了,我也知道可遇不可求。”
這種要求恐怕很難實現,一旦考古隊介入所有的東西都會編号存檔,平常人想見見也得日後去博物館,别說搞一個,就算碰碰也不可能。
既然紫斌對此有興趣,朔銘底氣就更足了,先向工頭探口風問那座小山的情況,後來又問小山旁那片破地的歸屬。當聽說那片地是被人承包之後朔銘就問承包了幹啥。
工頭笑了:“承包那片地的是我們村長,這工程不是要經過我們村嗎,估計是得到什麼消息了,沒想到河道繞個彎把他的地轉過去了,十幾萬賠在裡面。”
朔銘說:“十幾萬,那麼一大片地怎麼可能就這麼點錢?”
“那地裡不能種莊稼,全是小石塊,除了種樹好像别的幹不了。”工頭說:“朔老闆,你到底想幹啥,為什麼總打聽屈家莊的事?”
“沒什麼。”朔銘打個哈哈:“我覺得你們村人傑地靈,想在那找個老婆的,還有上次跟我一起去的王兆甯,也沒女朋友呢。”
“這倒行。”工頭立即眼睛一亮:“我侄女長得可俊了,你又沒見過,等我把他帶來?”
朔銘一尋思,說:“等有時間我們再去一趟屈家莊,讓王兆甯相個親,沒準就成了呢。”
工頭立即滿口答應,王兆甯雖然沒有朔銘有錢但人不錯,長得也比朔銘好看,不然怎麼會有婦女之友的綽号。
朔銘不能總動用葛副市長的關系,這份人情日後或許有大用。想了想就打電話給張忠國。
朔銘先說了些恭維的話,話鋒一轉說起屈家莊來,問他在那邊有沒有關系。
張忠國說:“屈家莊可不是豐城的,不過那邊的鎮長我認識,前幾年給我做過秘書,你有什麼事找他準沒錯。”
朔銘大喜,沒想到瞎貓碰死耗子還真讓他找到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