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遠山想到這,心裡忽然有種一試高下的沖動。
二十多天來他的進步實在是太大了,連老和尚都吃驚。
剛開始到沒什麼,在老和尚的幫助下,遠山乾門入氣八法得到了一點點突破,練開了兩脈,一個是手少陽脈,一個是足少陽脈。老和尚發現好象遠山其它六脈根本是不通的,也可以叫‘廢脈’或‘淤脈’,讓老和尚很失望。他記得遠山在去北京之前還沒這種怪現象,可回來之後怎麼六脈都廢了呢?問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到底是哪出問題了,隻能隐隐覺得與那‘肉芝’有關,可那東西應該不會被吸收,更談不到淤阻經脈。
氣機進展雖很不盡如人意,但遠山精神力量的開發卻是撥開雲霧見青天。開始十天,遠山極為危險,若不是老和尚的幫助,恐怕就失去控制了,可十天後,當遠山手足少陽脈開了後,那股精神力量竟象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不斷探尋那兩脈,不知不覺把古遠山的這兩處經脈改造得很怪異。遠山試圖用科學的角度去體會這種變化,一來二去也摸索到了一點規律。
被改造後的手足少陽脈就象一個轉換器,天地之氣自動被吸收,接着被轉化,被儲存,那股精神能仿佛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異常活躍,卻不再隻糾纏遠山的大腦,而是三管齊下。
這說明,那股精神異能不僅在慢慢與遠山精神相融合,強化自己精神,而且與他那兩個經脈組織也能融合,可以轉化為其它形式的能量釋放或儲存。古遠山稱之為“共性基本能量”。
手中的三張紙如有生命般動了起來,歡快地在他手中跳躍舞蹈,變幻着形狀,最後糾結在一起,按照遠山的想象擰成一朵花,懸浮在半空,宛若盛開的白玫瑰。
古遠山笑着捏住,還舉到鼻端聞了聞,仿佛那個紙花有着沁人的芳香,一臉陶醉。
他很開心,這是他昨天新悟的一種技能,他稱之為……‘共振之舞’。看到理論逐步被驗證,雖然對精神的控制力還有待進一步熟練和開發,但遠山知道拿到了信紙就代表這次訓練結束了,終于可以不再過穴居人的生活了,欣喜之餘頑皮心頓起,他準備和叔叔開個玩笑。
大廳内,老和尚正盤膝而坐,低頭想着心事。
遠山的精神能量形式越來越奇怪了,竟真的可以轉化。也象他說的那樣,精神能量不僅可以對有思維的生命起作用,對沒有思維、沒有生命的東西也可起作用。遠山說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有機物和無機物,就是這兩個詞。‘任何物品都是一種能量存在形式’,這句話太精辟了,不愧是念過書的人。
通道裡相連的幾個屋是一年前老和尚早就為遠山精心準備的,四關若是都能過,那就代表遠山基本可以到按照藏寶圖去試試了。老和尚不是貪圖什麼寶藏,而是想知道小妹為什麼那麼恐懼,‘天使’又為什麼如此重視藏寶圖,詭異多多,秘密何在?
“叔叔……叔叔。”古遠山不知何時來到了叔叔身邊,手裡還捏着三張紙。
“遠山?”老和尚這些天一直守在遠山身邊,幾乎沒有休息,再加上這種超常規揠苗助長的巨大精神消耗和壓力,使他顯得很累。又想得入神,所以連遠山到了身邊都不知道。
“看到信了?”老和尚發現遠山手中的信紙。欣慰地問道。
“是的,可是……”古遠山點了點頭,盤膝坐下,伸手把信紙遞給叔叔。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怎麼了?”老和尚知道信的内容,那本來就是他寫的。他記得自己寫的很清楚,很詳細,難道遠山還有疑問?
看到遠山欲言又止、迷惑不解的表情,老和尚詫異地接過信紙,低頭一看,猛的用力揉了揉眼睛,急三火四的裡外翻看三張紙。……出鬼了,怎麼紙上一個字也沒有?……我寫的字呢?……飛了?
“哈哈哈……”古遠山實在忍不住了,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呀,眼淚都笑出來了。爽!真爽!
老和尚頓時明白是這小子搞的鬼,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這幾張紙上沒有絲毫被使用過精神異力的痕迹,所以老和尚才被成功騙過了。
古遠山邊笑邊用手點了點信紙。
老和尚又把目光轉到紙上,震驚地發現那幾張紙上的字又出現了。
老和尚看得出那就是自己寫的,可這些字剛才去哪了?
古遠山看到字後,立馬露出惋惜的表情。可看到老和尚驚疑的樣子,古遠山還是很滿意,很有成就感,也很興奮。
“波長……叔叔……”笑着一邊用手比劃着波浪一邊提醒道。
“波長?”這幾天老和尚聽過好多遍了,可還是沒明白。
“對,就是波長……光的波長。不同顔色有不同的波長。黑色最長,白色最短,波長越短,顔色越淺。字沒消失,但我利用共振原理改變了黑色的波長,讓它與白色波長更接近。于是在您眼裡那就是三張白紙。”古遠山眼裡放光,很是得意的說道。
“……”老和尚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越尋思越覺得驚訝。遠山一定是靠精神力的作用,可自己剛才探查下竟沒感覺到任何痕迹,這絕對是個重大的突破,給精神異力帶來更廣闊的天地。可以轉化又無法察覺,若能适用到其它場合上,那還了得?
老和尚在思考的同時,遠山也慢慢收斂興奮之情,開始回味最近幾天體悟到的一些技巧。遠山發現,他現在還隻能控制很短的時間和範圍,使用技巧也有許多不足,值得進一步研究。能量的轉化與運用浩如煙海,可他隻是摸索到很小很小的一滴,未來的路還很長。
空曠的大廳複歸甯靜,一老一少默默的坐着。時間飛快的流逝。
“遠山,我們爺倆相認到現在,差不多有兩個月了,你是不是總有句話想問卻沒問出口?”老和尚好久沉默後卻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古遠山剛才正一個奇怪的事,侵入自己的那股能量為什麼會有自主意識?那種感覺好怪,就象是自己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它是那麼的龐大,為何沒傷害自己?我這麼練不會最終變成另外一個人吧?
正想着,聽到叔叔的問話,一時沒緩過味。下意識地放出一縷精神能,襲入和尚腦海内,想弄明白到底是問什麼。這些天他已習慣了這種精神能最直接的用法,相比其它用法簡單了許多。
老和尚沒想到這小子說來就來,一時還真着了道,那感覺就象是一台高速攝像機在腦海中劃過,哪還存得下半點秘密。心神大驚,連忙祭起精神能裹挾着把那窺探者,切斷了它與遠山的聯系。
“臭小子,對我也用這招?”老和尚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侵入識海,沒想到竟是自己侄兒。
“啊?……對不起。”遠山被踹了一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很不禮貌,連忙賠罪。
“知道我想問什麼了?”老和尚踹完一腳,自己也笑了。遠山能成功窺入,說明這小子進步是多麼的明顯,即便是自己沒設防,可天下能做到遠山這樣的也沒幾個吧?而現在遠山與那股力量的融合連百分之一也沒到,想想真是令人恐怖。
古遠山這回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雖然隻窺探到一點,可因為老和尚正想着這事,此項思維很活躍,所以就被遠山捕捉到了。那件事也确實讓遠山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曾滟和于嫣在初見遠山時為啥那麼淫蕩?叔叔和姑姑的态度好象也是默許,難道這也與任務有關?
現在他才明白,這些還真與自己有關,與任務有關。姑姑的記憶中那個神秘的地方除了許多機關外,還有着強烈的怨念,很容易使人迷失。一種是對人類産生刻骨的仇恨,嗜血,殺戮,若心志不堅恐怕就會立即入魔,估計越往裡怨念越重。而另一種就是會讓人産生極強的性欲,越抗拒就越扭曲、越變态,最後是沖動到毀滅自己。姑姑隻頑強的堅持到第二層就神志全失了,也就是說遠山若去,必将面對這兩種心魔的挑戰。
曾柔分析結論是:第一項隻能對抗,但精神力必須足夠強大;可第二項,則不同,曾那種旺盛的性欲不能對抗,越對抗越糟,所以必須在保證靈台存留一絲清明的同時,找到渲洩口。曾滟和于嫣為此特修習了一種印度秘法,當然這是兩丫頭自願的,因為這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生命危險,結果怎麼樣誰也不好說。遠山父親古京聲所說的性命危險也主要是指這個。
越是神秘的越具有吸引力,叔叔及曾柔甚至父親的内心中一直都想報仇,可他們知道自己的力量報不了仇,‘天使’不僅神秘,據說還有着非人一般的異能,最崇尚的也是異能。三老把賭注壓在了藏寶圖上,他們認定那裡藏有不可想象的異能,因為‘天使’對它的重視程度前所未有,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在尋找。
“那你怎麼想?”老和尚一臉關注,見遠山沒回答,立即回敬了一股精神能侵入遠山識海内。窺探了遠山内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古遠山同時就感應到了,可他不敢隐藏,更不敢回擊。但已強化無數倍識海敏銳異常,自動生成抵抗,老和尚的那股精神能竟被沒收了。
差點沒把和尚氣死。好在遠山的想法總算是被摸清了。老和尚驚訝地發現,遠山識海中那個黑暗龌鹾的種子好象與那股強大神秘的力量産生了聯系,正不斷被滋潤着,被壯大着。老和尚曾以為遠山骨子裡很淫蕩就是因那顆種子,沒想到一番際遇後它竟更加壯大了!
“OYeah代表什麼?”老和尚沒明白遠山腦海中嬌娃們的這句口号是什麼意思,半開玩笑半是請教的問道。
某人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哈哈哈”現在輪到老和尚開心的笑了。拍了拍遠山肩膀,接着用手比劃着波浪形。
“什麼?”遠山這次不敢用精神探測了,琢磨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乖乖地開口問道。
老和尚一臉壞笑地站起身,說道:“率性而為,随心所動,天道不悖,無需拗之。”
“啊?”遠山知道和尚指的是啥,那意思就是讓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可那也太……叔叔竟表示支持?!……
“别啊啦,這裡還沒呆夠,不想離開了?”老和尚瞪了遠山一眼,轉身向電梯走去。
就在一老一少步入電梯的同時,遠隔萬裡的阿爾卑斯山深處,同樣是在山體裡,同樣有一部電梯,同樣是兩個人,說着同樣的一句話。
“我的傷隻好了一點點。”這位叫斯麗雅的女子一頭棕發,帶着一副面具。
“其它的都有任務,所以隻有你去。”說話的是位一頭金發,同樣帶着黑色金屬面具的女子,全身都罩在寬大的黑色袍子裡。
“可惡的教廷白袍在我體内置入了光明能量,我的血力還沒恢複呢。”斯麗娜生怕這次任務象上次一樣棘手,若再失敗,她将接受組織和家族的雙重懲罰,那是很可怕的。為此她極力誇大傷勢,為自己找借口。
“别擔心,那些都是普通人,無法對你構成威脅。這是我特為你将功補過找的好機會。”
“哦?哪裡?”斯麗雅點了點頭,她相信庫莎曼妮不會騙她,畢竟是一個家族的。
“東方,中國。”
“任務。”
“尋找神龍血。今年中國農曆九月初九是傳說的千年血龍日,你的一半光明力一半血力正符合條件,一旦血龍蘊成,你必将生出感應,确認地點後即刻回報,三個親王都将趕去。”
“啊?!”
“斯麗雅,别啊啦,這裡還沒呆夠呀,不想離開了?”
古遠山惬意地坐在藤椅裡,一邊品着苦丁茶,一邊欣賞三叔的窘态。
老和尚的臉都憋紫了,一雙粗重的白眉一跳一跳的,用手指了指曾柔,半晌才垂頭喪氣的說道:“老丫頭,算三哥求你了,下回别再開這樣的玩笑,我的光輝形象全毀了。”
“呵呵。三哥,說話得有根據,明明是你自己說的,怎麼怨起我們來了?是不是氣糊塗了?”曾柔開心極了,她沒想到遠山真按自己的要求讓和尚出糗了。
“我自己說的?我說的不是那三個字!”老和尚眼睛裡快要冒出火來了。回想趙家妹子吃驚的樣子,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來,叔侄二人出來後本想先與曾柔交換了一下進展情況。當曾柔知道遠山利用精神能掩蓋字迹騙過和尚的經過後。曾柔眼睛瞬間亮了,顧不上介紹自己這邊的情況,以趙家姐姐擔心好多天為由先讓叔侄二人去探望,結果老和尚出糗了,他臨走時對趙家妹子說了句“我走了”,但屋内幾人聽到的卻是“我愛你”。老和尚紅着臉回來後暴跳如雷,很想把遠山掐死。可他知道這不是遠山的主意,所以才把矛頭指向了曾柔。
“咯咯,别生氣啦,我承認是我出的主意,我也是想驗證一下遠山的理論嘛。”曾柔笑得花枝亂顫,邊說邊瞥了一眼古遠山。
這笑語嫣然,輕柔的一瞥媚态畢現,讓古遠山心裡的某根神經狠狠牽動了一下,登時一口水沒咽好,嗆得脖粗臉紅。好半天才緩過勁兒。
“真不錯,沒想到遠山進步這麼快。你也别假裝生氣啦,我看趙家姐姐挺好的。”曾柔坐在藤椅裡,繼續火上澆油地說道。
“胡說什麼!”老和尚對這個妹妹實在沒辦法,打打不得、罵罵不得,隻能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好啦,好啦。三哥,坤門的人出現了!”曾柔很會轉移話題,效果很明顯。老和尚及遠山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曾柔這些天一直在監視白雨熙,希望了解坤門插手南鑫集團的真實目的,畢竟乾坤兩門久不來往,坤門現今情況都不了解,摸摸底還是有必要的。依她的判斷,坤門子虛戒丢失後,定會引起坤門的重視,白雨熙背後的人也将浮出水面。果然,在機場那天,曾柔化裝成四十歲左右的普通婦女,見到了白雨熙要接的人,用沙放海給她的特制眼鏡拍下了一組照片。
老和尚見妹子從包裡翻出四張照片,遞給了遠山,連忙走過去在侄子身邊坐下。
“第一張是在機場拍的,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白雨熙的師父,她證件上的名字叫張敏,越南華僑。但這不是她真實身份和本來面目,她易容了,這種易容術與我們一脈相承,所以我才能發現。第二張是放海經過處理後的還原圖像,有趣的是經查證,她叫關惜月,廈門人,八年前就失蹤了。第三張是放海費了好大勁才找到的,是八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就是白雨熙,但請注意她脖子上的項鍊,坤門子虛戒,這說明那時白雨熙就已入坤門了。照片上的日期是九月五号,關惜月是在八月份失蹤的,可照片中白雨熙笑得很開心,這不合常理。”
“這張是誰?”老和尚拿起第四張照片,那是位中年男子,面目和善,但卻不認識。又端詳了一會兒,才扭頭對曾柔問道。
“張敏這次來好象還有别的目的,她在幾天前秘密接觸了照片中的人。他叫金奎,台灣人,頂級殺手,與竹聯幫有很深的淵源,幾天前從香港來到南京見了張敏後又返回香港。我們懷疑這與宮南鑫有關。”曾柔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噢?”老和尚及遠山都皺起了眉。坤門和竹聯幫、宮南鑫怎麼都攪在了一起?
“從這兩個人出現的情況,我有個很大膽的判斷。宮南鑫很有可能被他的主子抛棄了,意識到自己處境很危險,他才是許諾給竹聯幫以豐厚的條件,想多找個幫手。這樣看,他很快就要狗急跳牆,放手一搏了。”曾柔一邊想一邊說道。
“恩,看來有必要跟坤門接觸接觸了!”老和尚說着把頭轉向了古遠山,滿臉的不懷好意。
“師傅,您說我身邊有乾門的人?”白雨熙精緻的面容上潮紅一片,渾身水淋淋的被汗水濕了個透。櫻紅的小嘴張成O型,飽滿的兇脯猛的停住了起伏。
“我也是猜測。坤虛氣第四重很關鍵,一般都需修練很長時間,有的甚至永遠都無法突破,可從你剛才行功的氣機看,進展過快,已達到第四重中後期的水平。坤虛氣很特殊,隻有一種東西可以牽引刺激它快速成長,那就是‘乾珠’,是乾門六藝中氣機修練大成者才會形成的氣珠。”
張敏的臉上也布滿了汗珠,她也費了好大力才控制住徒兒體内紛亂的真氣。
現在子時剛過,就在剛才白雨熙按照她的要求,将坤虛氣行到第四重,澎湃的欲念如期而至,并在子時達到最高峰。那股滋味太難受了,煩燥、騷癢、空虛……總之說不清。張敏了解徒弟的危險,在關鍵時刻把坤門的另一寶……‘無想镯’套在了白雨熙手腕上。
‘無想镯’是一個有着天然奇怪花紋的綠玉,功能和子虛戒差不多,但其材質易碎,又太顯眼,所以張敏一直藏着。
“好點了吧?孩子,你受苦了,十年了,我狠心對了你十年,你抛棄了理想,又不許你有知心夥伴,你一定很孤獨,讓你受委屈了,你怨師傅嘛?”張敏的聲音很柔和,說的也很慢,仿佛象在回憶。
這溫和緩慢的一句話卻如淚水催化劑,剛剛平靜一些的白雨熙眼圈登時就紅了,晶瑩的淚水轉了幾轉,還是沒忍住,撲倏倏滴落,很快彙成線,挂滿腮邊。
張敏愛憐地看着徒兒,默默地掏出一個手帕遞給白雨熙。
前天見過思念八年的心上人金奎哥後,張敏一切都想開了,她不再隻活在仇恨中,她要和心上人一起為将來打拼。她錯了八年,以為金奎會漸漸把他忘了,可事實是金奎整整痛苦了八年,思念了八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八年?
“想不想聽師傅的故事?”張敏輕撫着雨熙的秀發,半晌才說道。
白雨熙沒有說話,而是把身子慢慢靠近師傅的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小熙,坤門另外還有一寶……‘九魂珏’,但現在沒了,那個玉觖很神奇,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傳到我這代已是隻剩一個角,最後在泉州大岩寺又救了我一命,玉碎人活。可我無法再去見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你前幾天見到的那個人,他叫金奎。”
“為什麼?”白雨熙不明白這和見不見心上人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被強奸了,被個畜生強奸了。”
說上面的話時,張敏表情很平靜。但卻讓白雨熙渾身一抖,驚訝的直起身子。
張敏知道徒兒會有這種反應,苦笑着搖了搖頭,拉住白雨熙冰涼的小手繼續說道:
“不要急,聽我講。我不能見他,一是因已白壁蒙垢;二是那個畜生後台很強大,而且還有些異能者,金奎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去報仇,那他會有生命危險。
可我沒有選擇自殺,而是選擇了隐姓埋名,因為我知道了一個秘密。我要自己去報仇。
強奸我的那個畜生叫山島由夫,是日本人,三口組的殺手,跟他一起到泉州的還有他的父親山島武雄,是日本神社的最高神使……‘九菊’之一。這對父子當時把我看做了一個死人,談話沒有顧忌,所以我才聽到了些秘密。
據他們講,山島的父親是專門負責神社典籍的,一次偶然,他在整理一篇散記時發現其中提到中國的一位皇帝朱元彰曾有異人相助,其心腹大将藍玉在征西途中偶獲一神秘至寶,據說可移山填海,偷天換日。藍玉私下裡呈交給皇帝後,本以為朱元彰會重重嘉賞,誰料想卻引來殺身之禍。而朱元彰不知何緣故,自此性情大變,猜疑心極重,動辄人頭落地,血流成河。皇後馬氏溫厚善良,見丈夫變化如此,憂心如焚,很快病倒,可她擔心丈夫牽怒禦醫們,所以拒絕服藥,不久死去。
再過多年朱元彰也死了,但那神秘至寶卻再也未現蹤影,散記的作者是位明初僧人叫僧道衍,他懷疑那個有着神奇力量的至寶極有可能被朱元彰藏起來了,因為朱元彰曾秘調過兩萬民夫及一營錦衣衛,但那些人自此再也沒回來。”
白雨熙被這段離奇的故事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師傅,手心冰涼卻出汗了。
張敏感覺到了她的緊張,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雨熙握緊的拳頭。接着繼續說道:
“這對兒禽獸父子為窺取寶物,來到了中國。因朱元彰曾三次到過泉州大岩寺,所以他們先到了福建。我那時心情不好,聽說大岩寺有法會,想去聽聽高僧們講經,遇到了那位畜生,一時不察着了道,趁我昏迷發洩獸行,我醒來時已是在海上也聽到了那些話。之後他們又痛下殺手,将我的‘屍體’抛下大海。于是那個關惜月死了,但卻多了個張敏。”
“師傅,您?”
“對,這就是我改名換貌的原因。”
“金奎叔……”白雨熙這麼多年與師傅相依為命,早就視其為第二個母親,對師傅的遭遇戚然神傷。想起金奎前幾天來過,這好不容易有情人相聚,怎麼又馬上走了?可心思乖巧的她怕觸痛師傅,想問卻沒問出口。
關惜月哪會不明白她的想法,一手輕擦着雨熙光滑的手背,眼睛投向了棚頂,悠悠說道:
“我和金奎是十幾年前在西藏認識的,他救了我一條命。在西藏的三年是我最快樂的三年。他後來去了台灣報答他的義父養育之恩,說是兩年後就回來。可他沒有做到,我一等就是五年,也就是在那期間我遇到了你。”
白雨熙聽到師傅提起往事,想起了初見師傅時的情景,加上師傅的凄慘遭遇,一股積壓了多年的孺子之情瞬間又被釋放出來,她的眼圈更紅了。父親是名海員,在那年遭遇了海難,母親痛不欲生原本羸弱的身體很快就病倒了,最終沒能好轉,帶着對丈夫的思念、對女兒的不舍走了,那時的她隻有十三歲,就如落單的孤雁,無助、恐懼、孤單、迷茫。若不是遇到師傅,她的命運将不知有多麼的悲慘。
師徒二人唏噓了好半天,才都慢慢恢複平靜。
外面已是星光點點,二人坐在窗前的沙發裡,伴着窗外的月光,也不開燈,一個說一個聽,那柔聲的述說恍如跳動的音符,在月光的陪伴下,穿越時空,回到了幾年前。
從接下來的談話中,白雨熙才知道原來師傅這些年過得真是不容易,她太累了。
最初的幾年,關惜月(以後恢複她本來的名字)在明朝的第一個都城南京四處查訪一無所獲,那個明孝陵她去過沒有千回也有百回了,南京大大小小方圓幾十裡也走了個遍。無奈下,她鑽進了明朝史籍裡,什麼正史野史傳記演義這通學,還是沒找到線索。
正在她将要絕望時,蒼天不負有心人,在一個民國時期的曲藝段子裡,她見到了一段描述,是講明初有個錦衣衛千戶姓譚受命督建皇帝秘陵,建成完工時因擅離職守約會一小妾而逃過殺身之禍,二人不敢回家,四處躲藏,那譚千戶平日錦衣玉食,哪受得了這般苦楚,趁戰亂之際,偷偷返回過秘陵,可滿包滿裹的他回來後手拿着一對兒玉燕,隻說了一句話“保管好鑰匙”就兩腿一蹬咽氣了。那小妾此時已和那譚千戶生有一子,原本出身青樓的她很是聰明,借着那筆錢逐漸不顯山不露水的穩定了生活,幾經周折,最後落在北京開起了青樓,她的兒子後來當了一名牙将,還多次随鄭和船隊遠涉重洋。
這段故事别人當作瞎話聽了,可關惜月卻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興奮不已。她假冒了一個編寫鄭和史料的越南記者身份來到了北京,四處訪查。還别說,真打聽到了點線索,那個牙将叫譚虎,後來鄭和嫌他的名字‘談虎色變’不吉利,改姓燕,喻意‘插翅虎’。關惜月順藤摸瓜,最終她認定北京的豪門燕家就是那位燕虎的後人,為了了解更多訊息,她處心積慮接近燕門,并由此認識了燕家孫女婿宮南鑫,後來,關惜月發現這個宮南鑫背景很複雜,不僅在窺奪燕家家産,好想也在尋找着燕家的玉燕。于是才有了後來白雨熙應聘南鑫的事。
十天前,燕門家主燕嘯天忽然患病,醒來後記憶全失。關惜月發現那是大腦被強烈精神異力刺激後的結果,随後出現的宮南鑫身邊還跟了一位陌生人,名字不知道。可關惜月體内被九魂珏改造過,對精神異力很敏感,她發現那個人精神異力極強,和山島武雄屬一個流派,一個檔次。這讓她不由得聯想到日本神社,甚至九菊。
就在那天夜裡,宮南鑫找到了她,談到現在有人要對付燕家,他為燕家的長女婿,也遇到了危險,希望張敏多保重。接着又談了許多曾幫助過張敏的事及燕嘯天曾有個遺囑,到現在還沒改,那個遺囑沒有留給張敏一分錢很不公平雲雲。關惜月當然明白這些話裡的意思,對大姐夫深表謝意。做為回報,第二天她交給宮南鑫一個木笛,尾端綁着一紙鶴,說有需要可拿這個木笛找竹聯幫的老龍頭求他幫忙。
“師傅,為什麼要幫他?”
關惜月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小熙,我要問你個問題,你不用想直接說,懂我的意思嗎?”
見到雨熙表示明白,她扭頭猛地問道:
“誰是悶葫蘆?”
古遠山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中,饒有興緻地盯着辦公室的大門,楞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笑容。
白雨熙剛走,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大方,大方得有點過份,任誰在場都會覺得她是位沒有心計,媚眼橫飛的豪放女。可現在的古遠山早已今非昔比。他沒有象以前那樣躲着白雨熙,而是正好借此機會實施了他的計劃。
大門開了,于嫣端着一杯苦丁茶進來了。
“怎麼樣?辦好了?”古遠山等到于嫣把茶杯放到了自己面前,才開口問道。
“辦好了。”于嫣很開心,師兄對自己姐妹越來越和善了,不再象以前那樣總冷冰冰的。
古遠山腦海中還在想着剛才從白雨熙腦海中收集的信息。她竟知道我是乾門傳人?
“曾滟那邊有進展嗎?”
“習娟的妹妹是吸毒被抓起來的,這點可以确定。這些天她一直陪在妹妹身邊。沒有與别人接觸。”
“宮姐見到她了嗎?”古遠山端起茶杯,但卻沒喝,凝視着碧綠的茶水,問道。
那個習娟已休假近一個多月了,三天前也就是遠山出關後上班的第一天,習娟忽然從老家西甯來了電話,說有涉及公司安危的重要事情跟宮姐單獨見面談。宮豔芬和遠山商量後,安排一番,今早和妮子飛往西甯,由沙放海暗中保護。而曾滟早在十天前就被曾柔派去了,因為曾滟和于嫣在習娟的卧室中發現了可卡因,習娟竟在吸毒?這讓大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擔心裡面有文章。
“到了,應該已見到了習娟。”于嫣點了點頭,見遠山還在默默看着茶杯,這讓她有機會大膽地端詳那陽剛氣十足的臉龐,從咖啡廳那次起,已好久沒這樣看他了。
古遠山有點放心不下姐姐,總覺将有大事發生,端了半天茶杯最終還是撂下了。慢慢擡起頭,正看到于嫣那迷醉的眼神,登時楞住了。
于嫣尴尬極了,反應過來後連忙低下了頭。正在這時,桌上的内部電話響了,是接待室打來的。于嫣趁此機會逃也似的走了。
古遠山長吸了一口氣,自從知道曾、于二女修習印度房術是為自己後,他就總是感覺怪怪的。昨晚和好友于正陽喝酒時,一向老成的于正陽竟對二女贊不絕口,而席間給熊汝川去了個電話,那家夥開口就是羨慕自己的豔福,把自己身邊的女性誇到天上去了。古遠山笑罵說誤交損友,可兩位最知心好友的話就象兩針催情劑讓他内心中很是翻騰了一把。剛才看到了于嫣的眼神,遠山立馬又來精神了,可惜他哥坐在老闆椅中,于嫣小姐視線被老闆台遮擋沒發現。
“喂。”
“古總,有位省廳的警官找您,沒有預約。”
“省廳的警官?叫什麼名字?”古遠山莫明其妙,不由得問道。
那邊好象‘哎’了一聲,接着電話裡的聲音變了。
“告訴你,姓古的,别給我擺臭架子,人不咋地,譜挺大!”
“你……肖雨?”古遠山對這個聲音記憶太深刻了,還能是誰?女暴龍呗!
“……”那邊咣當一聲,沒人回答,明顯是聽筒撂在了桌子上。很快又傳來接待員的叫聲“你不能進去,喂,你……保安,保安。”
“古總,那個女的進去了。”接待員是個小姑娘,很氣憤,也有點慌張。
“不用叫保安,讓她進來吧。”古遠山有氣沒力的說道,頗感無奈。
按開了與外屋的通話器,囑咐于嫣别攔着。他怕于嫣和暴龍起沖突,那就不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個暴龍畢竟和房局長關系很近。
好久沒和房局聯系了,看來等忙過這一段,得找這位長輩叙叙舊,那頓面條吃得很香呀。
剛想找點什麼東西裝作很忙的樣子,可翻了半天,桌上桌下一個文件都沒有,頓時氣結。他這副總當得太清閑了,很有點胡混的味道。
“咣”門外傳來一聲響,接着沉靜了十幾秒,才又響起腳步聲。
暴龍肖雨一身警服,推開了裡屋的大門,卻又回身詫異地看了看那位美女秘書。
于嫣頭都沒擡,仿佛弄出那麼大響動的肖雨就是空氣。頓時把某人的氣焰壓下去不少。
“肖警官?稀客,稀客,快請進,坐,坐。”古遠山故作姿态的假裝從沉思中醒來,見到肖雨馬上站了起來,繞過寬大的老闆台,滿臉堆笑,極為熱情的招呼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肖雨這次來之前房叔叔已事先警告過注意态度了,所以暴龍隻是白了一眼古遠山,自顧個走到左邊的一排沙發中坐下了。
“大駕光臨,草民古遠山不勝惶恐呀。”古遠山本想說點好聽的,可不知怎麼回事,一見到肖雨就想調侃兩句。
“哼,派頭挺足,三關六卡的,中央領導人呀?”肖雨見古遠山嘻皮笑臉的,頓時聯想到認識的那些纨绔子弟。
“911以後,我們加強了保衛,以防恐怖份子,讓您這專家見笑了,見笑了。”古遠山信口胡嘞嘞,表面上還一本正經。
“話中帶刺呀,說我是恐怖份子?!”肖雨潔白整齊的小銀牙咬得很緊,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斜眼看着古遠山。
“我哪敢呀!您是令恐怖份子都恐怖的份子!”古遠山想也不想的接口道,可話一出口就知道壞了。
“你再說一遍!”肖雨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嗓門老高,一手指着古遠山鼻子,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溜圓。
“您息怒,别誤會,别誤會。請坐,您喝點什麼?房局他還好吧?”古遠山趕緊往别地方扯。
肖雨站在那兒,氣鼓鼓地歪了歪腦袋。于嫣适時地走了進來,端着一杯加了冰的檸檬汁,放到了茶幾上,對肖雨微微笑了笑。
“您慢用。”一句話,又走出門外。
肖雨目光随着于嫣的移動而移動,直到她走出門外才又看向古遠山,不屑地說道。
“鮮花怎麼能給牛糞當秘書?”
“對,對,牛糞,牛糞”古遠山仍是嘻皮笑臉,點頭如搗蒜。
肖雨見古遠山承認是牛糞,心裡覺得好受了些,又坐回到沙發中,可眼睛卻瞄向了房門。
“請問,您今天就為贊揚我是牛糞才來的?您太客氣了。”古遠山越說越來勁,見到暴龍也不知怎麼的,就是想氣她。
若被白雨熙看到,一定大驚失色,這還是那個‘羞澀的悶葫蘆’嘛?古遠山确實在變,其實人都在變,隻不過多少快慢而已。
“就你這樣的怎麼能當副總?當流氓還差不多。”肖雨說話句句象是吃了嗆藥,渾不給古遠山一點面子。
“謝謝,我會繼續努力!”古遠山表情極為真摯,還有點感動。
“對,你努力吧,我會盯着你的,早晚把你抓起來。”肖雨被古遠山的态度和語言氣暈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讓您費心了,您那麼忙,還這麼關心我,太令人感動了!”古遠山簡直調侃上瘾了。
“好,你在那感動吧。”
肖雨豁的一下又站起來,白了遠山一眼,快步走向門外。她的心情糟透了,她沒想到古遠山臉皮這麼厚,越說越僵,越說越氣。早把叔叔的叮咛忘到脖後了。
剛走到門外,看見了于嫣,腳下頓了頓,一回身,發現古遠山仍站在沙發那一動沒動,笑得很邪性。氣得又擡起手指着古遠山,點了半天,恨恨地說了句:
“牛糞!”
“牛糞很有營養……”古遠山充滿了自豪,深情地說道。
聽到這話的肖雨兩眼冒火,這是第一個敢跟她如此說話的人,她已快要失控了,一腳踹開外間虛掩的房門,怒氣沖沖的走了。
于嫣聽到了整個過程,趴在桌上,無聲的笑着,花枝亂顫……
北京西山某處“龍魂”部隊秘密基地
地下十幾米深的會議室裡燈火通明,屋内坐着四個人,三男一女。都盯着牆上的液晶屏幕,那上面赫然是古遠山的特寫鏡頭。
一位身着迷彩軍服的大校正站在屏幕前,指着特寫,神情嚴肅的介紹道:
“他叫古遠山,TZ51和TZ52的唯一兒子,現年22歲,未婚,南鑫公司董事、副總。21天前,TZ53啟用了南京清水灣基地一級系統,曆時16天方關閉。這說明他們已開始了異能訓練,從掌握的情報看,TZ53好象對訓練結果很滿意,很有可能提前進入下一步計劃。這個古遠山就是他們選擇的對象,也就是計劃執行人,他将進入寶藏。”
坐着的三人中唯一身着便裝的男子眉頭緊鎖,盯着屏幕上年輕的臉龐,好半天沒說話。良久,方收回目光翻開擺在面前的檔案。見到特長項裡隻寫了兩個字“長跑”,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的特長隻是長跑?”用手指了指檔案,便裝男子望向對面坐着的少将,一臉的不解。
“淩局,我們無法确定這個古遠山異能的性質,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擁有異能。所以沒填。隻是因其在大學時曾獲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男子萬米第二名,才填上了長跑,當時得第一的是張翔,亞運會男子萬米的金牌得主。”
那位少将顯得很無奈,也有些慚愧,最後目光複雜的重新看了看屏幕,才又轉向便裝中年人,等待指示。
“老馬,這個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一句無法确定從你嘴裡說出來很讓我吃驚。有什麼原因嗎?”便裝男子一動不動盯着少将,語氣隐含批評。
“我們所知道的異能共六大類上百種,也知道無論哪類異能,無論能力值大小都可被感應到。但這位古遠山被測到的能力值為零。”馬少将同樣皺着眉回答道。
便裝男子詫異的瞥了一眼坐在少将身旁帶着副黑邊眼鏡的中校女軍官。微揚了揚頭,問道:
“你親自去的?”
“是的,淩局。我所感應的異能值是零,但讓我們無法确定的原因是,我發出的測試能消失了,在這個古遠山身上消失了,或者說被吸收了。”這位女軍官40歲上下,有點發福。回答得很肯定。
便裝男子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示意少将留下……
“老馬,國家幾代首長對這件事都很重視。有迹象表明,國外一些組織仍未死心,繼71、89兩次大動作未果,間隔18年後,他們今年第三次大規模試圖尋找并打開寶藏。這次人員魚龍混雜,甚至會來許多異能者,所以你們必須加以防範,這次會很困難,任務也會很重,必須要有心理準備。”便裝男子說完掏出了一包蘇煙,點着了一隻後把其餘扔給對面。
“我有個問題不太理解。”少将鄭重地點了點頭,拿出一隻煙,放在鼻端聞着,沒有抽。眼神凝固在桌面的檔案夾。
“哪點不理解?”
“若TZ五人真的知道藏寶地點?那他們為何幾十年沒動,反倒選擇這個古遠山?”
“誰說他們沒動?你看到了?我們也是幾年前才明白71、89年外部勢力大批湧入南京的緣由。明孝陵今年還不會平靜,但我們不會再以整修為借口擋着他們了。”
“真的是明孝陵?!”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些年我們找遍了明孝陵,還是沒有發現。所以。”
“你是說……?”少将猛的直起身子,盯着對面多年的老友,如今的上級。
“對,引蛇出洞!”便裝男子同樣回視着,點了點頭,沒有笑容,一臉凝重。
北京城長安街的夜色很美,寬闊無比的街道兩旁林立高聳的大廈霓虹閃爍,如夢如幻。今天是星期六,長安街施行一級照明。
一輛奔弛車從北京飯店拐上了長安街,夾雜在車流中自東向西飛快地駛過天安門。
“二姐,你幹嘛對人家那種态度?”說話的人是位青年男子,緊身體恤,白色休閑褲。膚色極為健康,呈古銅色。長得很英俊,一雙眼睛尤為迷人,天然性的電力十足。可現在他卻滿臉疲色,也有一絲惱火。
“阿仁,告訴過你多少次務點正業,可你到好,借着出國開始胡天胡地,你以為爹爹不知道呀。”開車的女子氣質極佳,同樣有着一雙迷人的眼睛。
“啊?我爹他怎麼知道的?”
“你哪件事能逃過他的眼睛?别以為你遠在英國就沒人管了!若不是看在你學業還行,你早就被拎回國了。”
“就是呀,我這MBA不是假的呀,劍橋的MBA,我兩年半就拿到了。還說我不務正業?”
“是說你不愛惜身體,别裝傻!”開車的女子笑了一下。
“哎,二姐,這個可不是什麼高級妓女,人家是來中國商務考察的,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
“……”
“呵呵,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嗎?你是不是故意打擊我的?連多說句話的機會也不給,你這叫棒打鴛鴦。”
“……”
“你到是說話呀,幹嘛對人家态度那麼冷淡?我在旁邊多尴尬。”
“……”
“我服了,二姐,你什麼時候也學大哥裝深沉了?我這才回來,怎麼也得給點熱情呀!”
“這個斯麗雅讓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歡,相信父親和母親更不會喜歡。勸你離她遠點,别跟我講你那什麼一見鐘情,什麼棒打鴛鴦,你又了解她多少?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胡鬧了。”
“可憐的人啊,冰冷的雨水蒙住了她的雙眼,擺在你面前的明明是蜂蜜,哪裡會是毒藥?上天給你花朵般美麗的容顔,又為何不賜給你一雙慧眼?照亮我心中黑暗的那絲光明,還很微弱,卻轉瞬間要被偏見所熄滅……”
“你酸不酸呀,好好說話,讓爹聽到非得罵你。”開車的女子笑罵道。
“酸?這可是莎翁寫的呀!正符合我現在痛苦的心情。”
“痛苦?”
“我溫明仁苦苦尋覓了23年,才找到夢中的她,卻生生被最信任的姐姐否決,你說我能不痛苦嗎?”
“真的痛苦?”
“恩!”
“真的?”
“當然。”
“最後問一遍,真的?”
“……當然。假的。”
某人的本質很惡劣,直到現在才說心裡話。
“姐,你電話呢?”
“幹嘛?”
“我要給古董和大熊打電話,告訴他們我胡漢三終于回來喽!”
“快到家了,這麼晚明天再打吧。”
“這也管?天呐,可憐的二姐夫。”
說着,汽車拐進了一個小區,門口站崗的竟是兩名武警……
“媽,瞧您開心的,不早了,您睡吧。”
古遠山放下為幹媽按摩頭部的雙手,笑着低聲說道。
“好……呵呵……好……好……媽這回算是真正放心了,就是錄音帶太短,這孩子,還是那麼不愛說話。哦,對了,這叫什麼章來着?”
趙大媽看到于嫣姑娘從錄音機裡拿出了那盤磁帶,有點意猶未盡,但因已聽了七八遍,沒好再要求重放,眼中流露着喜悅和不舍。低下頭用手輕輕摩挲着那枚軍功章,語夾思念地問道。
“媽,那叫紅鷹八一獎章,是斌子他們特種部隊的最高榮譽。”古遠山微俯下頭,以羨慕的口吻在幹媽耳邊低聲說道。
“噢!紅鷹八一獎章,真漂亮,斌子有出息,有出息。”老太太撫摸着獎章,就如撫着兒子的臉,她已從最初聽到斌子聲音時的激動慢慢恢複過來,但仍是抑制不住的興奮,眼中的淚痕仍在。
“媽,真的不早了,讓于嫣給你按摩一下,早點休息。斌哥部隊有紀律,他回不來,但會常寄錄音帶給您的。”
古遠山和聲勸道,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現在的自己演技竟這麼好。
那盤磁帶根本隻是一段空白帶,趙大媽聽到的都是遠山從她腦海中提取記憶後模拟斌子的聲音。之所以短,隻有幾句話,一是因為遠山無法長時間連續模拟,二是擔心這種異能的使用會對老人家身體不好。
這是遠山發現自己可以拟聲後的第一次嘗試,利用三天時間反複排練後,今天終于派上用場。這是善意的欺騙,可隻要能讓幹媽真正放心和開心就好,聽于嫣說,自己不在的這半個月,幹媽又有點情緒起伏,她還是放心不下斌子,想兒子了。
古遠山又和幹媽聊了幾句,把錄音帶拿走了,說是斌哥的部隊很特殊,這盤錄音帶必須寄回去。老人家很好騙,一聽說是兒子特種部隊上的規定,就難掩不舍地點頭同意了。
這也是無奈的選擇,因為古遠山郁悶地發先發現他模拟的聲音無法被磁帶記錄,他還沒弄懂這裡面的關鍵。
對于嫣使了個眼色,古遠山輕輕退出了卧室,掩上門,對女傭蘇瑪點了點頭,穿過外間,直到走廊裡才長籲了一口氣。
他咬牙堅持了七八遍,每一遍都要保持同樣的頻率,很不容易。一出房門,雖略感疲累,可内心卻是極度興奮。自己的理論一遍遍被證實,自己的能力一點點在成長,仿佛這個世界正羞澀地慢慢掀開面紗,展現那與衆不同的容顔,傾訴那背後的秘密。
于嫣首次與遠山以默契的姿态,用眼神交流,她同樣感到興奮,興奮得面帶潮紅,興奮得腿直打顫。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遠山自從蘇醒後,眼神中越來越帶有異樣的東西,吸引她,召喚她,她不知那是不是錯覺,可她喜歡那樣,願意沉迷其中,她甚至在夜深人靜時靠回憶那種眼神來自渎。師姑這兩天好象很忙,也沒找她,更給了她臆想的空間和時間。
于嫣沒有停止,而是以更輕柔的手法為老人家舒緩着筋骨,她的嘴角挂着笑,有點癡迷,有點入神。良久,她才比平時多用了二十分鐘完成了按摩,點着了一隻由師父專門為趙大媽配制的安魂香,蹑手蹑腳的退出大媽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