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擊
接下來的兩天,晉軍幾乎是拼了命的狂攻薛仁貴的大營,想要牽制薛仁貴,不讓他們分兵增援羅成。
而薛仁貴卻像是沒有絲毫察覺晉軍的意圖,拼命抵抗着晉軍的狂攻,死守着大營,分毫不退。
田豐見薛仁貴并沒有撤軍,繼續下令猛攻唐軍大營。
薛仁貴一身白衣早就已經染成了血紅,手持大戟站在大帳中,問道:“郭太尉,還沒有準備好麼?”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守到天黑,咱們就立刻撤離,不過撤退的時候要讓晉軍‘不小心’發覺到。”
兩天的時間,郭嘉抽調了營中一萬人,在夜間悄悄離開了大營,不知道前往什麼地方去了,就連薛仁貴也不知道這些人的去向。
入夜後,大帳中,郭嘉看了薛仁貴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而後薛仁貴下令道:“全軍拔營,向廣陽城方向撤退!”
廣陽城位于良鄉城與薊縣之間,也算得上是一座重鎮,以如今雙方的兵力分布,卻是最為接近涿郡的城鎮。
按照事先薛仁貴的人的吩咐,大營中遍插草人,迷惑晉軍,但是一個士卒卻不小心用手中的火把将身旁的稻草人點燃,雖然很快就被撲滅,但也引起了晉軍細作的注意。
這細作趁着唐軍忙碌,悄悄地摸進了唐軍的大營,可能是由于唐軍撤的慌張,此人很輕松就摸進了大營。
透過栅欄的縫隙,借着大營中昏暗的燈光,看到大營中空無一人,地上滿是稻草,而帳篷處,則是紮着大量的稻草人。
細作一驚,連忙退出了唐軍大營,火速向良鄉城中趕去。
“你說的是真的?”
良鄉城的縣丞府中,自田豐來到城中時,府衙就已經被張郃讓出,由田豐居住,此刻那名細作正跪在田豐面前。
“此事乃是卑職親眼所見,唐軍現在正在向北方撤離,看目标,像是前往廣陽。”面對田豐的質問,細作并沒有慌張,将自己的所見,一點一點說了出來。
“吾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田豐揮了揮手,示意細作退下。
“田太尉,咱們要不要立刻出兵追擊?”一旁的顔良躍躍欲試,似乎隻要田豐同意,他就會立刻出兵。
至于張郃,他看着田豐,欲言又止,像是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來。
田豐看了一眼兩人不一樣的反應,心中歎了口氣,顔良勇則勇已,但卻有些過于勇猛了,缺少了一分謹慎和機智,換句話說,他就是一個莽夫。
張郃倒是不錯的将領,用勇有謀,行軍布陣無一不精,是個難得的帥才,可卻沒有得到袁紹的重用。
“儁義以為當如何應對?”田豐并沒有回答,轉而問張郃道。
張郃思考一陣,說道:“必須追擊,否則他們抵達薊縣,隻要五萬兵馬,就足以建立一道讓我們難以跨越的防線。”
田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咱們必須追擊,至少也要吊在他們身後,無法讓他們全力救援右北平的羅成。”
“那還等什麼,立刻點兵出戰吧。”顔良不耐煩道。
“顔将軍稍安勿躁。”田豐擺了擺手說道:“為了防止唐軍設伏,彼此追擊,全軍共分成兩部,顔将軍率領兩萬人馬為前部,張郃将軍領三萬人馬緊随其後,但要注意,你們兩部的距離一定要保持在三裡之内。”
“諾!”顔良二人領命。
顔良二人出城時,立刻向東北方向派出斥候,經斥候彙報得知,薛仁貴等人尚未走遠,正在他們前方七八裡處。
“快追上他們。”顔良聽後,立刻下令全軍迅速追擊。
顔良軍多為騎兵,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追近了三四裡。
“留下一萬人随吾攔截敵軍,其他人等迅速撤離。”
遠遠顔良就聽到了薛仁貴的大喝聲,而他也知道前方有一處山谷,隻要有五千的唐軍守住谷口,他們即便是有再多的兵馬,也無法突破谷口,于是心中更加焦急。
良鄉城與廣陽城之間,有一處山谷,位于良鄉城東北方十餘裡處,縱深近乎一裡之遠,倒是一個适合埋伏的地方。
在離山谷不足一箭之地時,薛仁貴等人正列陣,等候着顔良的到來。
“沖鋒!”
見薛仁貴列陣,奔馳中,顔良直接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大刀,身先士卒,向着唐軍的陣型沖了過去。
“前軍拒馬陣,迎敵。”
黑暗中,無數銀光閃爍,宛若點點寒星,凜冽的殺氣,在一衆士卒之間彌漫。
數息之間,雙方士卒便已相遇,一時之間人仰馬翻,慘烈的氣息便在這不算廣闊的戰場上飄蕩。
“擋住!”
步卒抵擋騎兵,本來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薛仁貴等人有些倉促迎敵,所以他們的防線不足半個時辰,便已經被顔良等人肆虐,即便是薛仁貴不停地鼓舞這士氣,依舊是沒有太大的作用。
目前唐軍全線處于守勢,而且防線已經搖搖欲墜。
半個時辰,唐軍五千人已經抵擋了顔良等人半個時辰的猛攻,也沒有讓晉軍越雷池一步。
“擋住!”薛仁貴仍不停鼓舞着士氣,想要擋住晉軍的猛攻。
可惜,唐軍雖然精銳,卻始終不及晉軍的人多勢衆,最終還是被被晉軍突破了防線。
“殺!”顔良異常的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緊逼唐軍,而且是将唐軍緊逼到這般田地。
半個時辰過去,唐軍終于抵擋不住,但唐軍的大部隊似乎已經通過了山谷,薛仁貴大喝一聲:“撤!”
最終,數千人在薛仁貴的指揮下,緩緩退入谷中,但是他們撤退的步伐卻并沒有淩亂。
“追擊!”
顔良大喝一聲,緊随其後,銜尾掩殺,并不想放過薛仁貴。
可是注定顔良此舉無功。
薛仁貴部緩慢退守谷口,陣型也沒有淩亂,而且有薛仁貴的指揮,所以顔良的沖擊并沒有想象中的效果。
唐軍亦是在顔良的數次沖鋒中咬牙堅持着,雖搖搖欲墜,但防線卻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