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飄飛的街燈,月已上中天。
一匹快馬自行宮的方向快速奔來,清脆的馬蹄聲在這街道中傳出極遠,因為嬴政的關系,這座城已經實行了宵禁,除了不時巡邏的秦軍鐵甲衛士街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影。
楚南被顧鵬綁縛在馬匹上,楚南很清楚等待顧鵬等人的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自己本不應該将他們帶到鹹陽的,楚南并沒有多愁善感的情緒,戰馬很颠簸,他的身上本來就有傷,再加上這樣的颠簸,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逐漸的流失,同樣自己的生機也在逐漸消散,這種感覺異常清晰也更加恐怖,終于楚南再也經受不住昏迷過去。
楚南的親兵擅闖行宮是一件大事,這與謀反無疑,誰也不知道這些個跟着楚南從東郡而來的數十名親兵有着這樣的勇氣。
整座城在這個時候完全騷亂起來無數的街店鋪子被秦軍打了開來,一一搜查,舉着火把的秦軍士兵如同一條條遊龍在城中的街道中穿梭。
王離,章邯,包括趙高的羅網正在四處搜尋楚南的下落。
他們不能也不敢讓這樣的一位大逆逃脫,所以他們搜查的很仔細也很魯莽,城内的百姓面對着這些粗魯的兵士卻敢怒不敢言。
行宮之中叛亂秦兵的屍體已經被處理幹淨,随行的數百名宮中的侍從已經徹底的将那些沾染在殿前兩測血漬擦洗幹淨,所有被破壞的東西便一一複原,打掃的侍從看着兩邊守衛的秦軍尤其是感受着這些士兵身上散發的殺意不敢有任何的言語,隻希望這件事情能夠早早結束。
在行宮的東南角上,一道身影正在宮燈下站立,身穿一身便袍的你麗妃正看着遠處的場上,眉眼之間滿是焦慮的神色。
一位身穿宮裝的宮女快速的跑到麗妃的身前,她氣喘籲籲,臉頰兩邊滿是汗漬。
麗妃卻沒有管這些她看着這名宮女焦急的問道:“情況怎樣,小楚大人還活着嗎?”
那名宮女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說道:“聽防衛行宮的侍衛說楚大人背叛陛下曾經幫助叛賊蓋聶面臨着陛下的追殺,此時正逃出行宮。”
“什麼?”
麗妃跌倒在地。
“那他現在怎樣?”
“奴婢不知,隻是聽說楚大人深受重傷。”
那名宮女上前将麗妃扶了起來,“快帶我去見陛下。”
那名宮女點頭應了聲是,主仆二人正準備前往嬴政的寝宮,便在這時兩人身前出現了數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羅網地字級殺手。
“你們幹什麼?這可是麗妃娘娘還不讓開。”
那名宮女也是麗妃身前的侍女平日在宮中在同等的侍從看來身份也算不得低。
那幾名羅網殺手行禮然而卻是沒有任何讓開的意圖。
“怎麼難道你們想造反。”|麗妃說着已經有一些怒氣,現在時間緊急不是在這裡耽擱的時候。
“娘娘恕罪,隻是小人職責在身,娘娘不能夠離開寝宮。”
“職責什麼職責,難道趙高還想管本宮之事。”
“娘娘錯了下令的不是趙大人。”
“不是趙高,那是誰?”麗妃眉頭一挑,她心思極為靈敏,能夠限制她行動的這普天之下隻有一人,麗妃臉色驟然一變,難道……。
“是陛下。”
……
……
身穿一身甲胄的章邯帶領着幾名影密衛在城中搜尋,影密衛号稱千裡追蹤草蛇灰線,尋人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章邯尋着留下的種種痕迹向着城内搜查特意的避開了大部隊的視線尤其是羅網的人,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距離目标越發的近了,不會離他料想的地方遠,章邯将自己手下的幾名影密衛支開自己卻是向着其中一條生長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樹而去。
這條街道十分昏暗借着燈光能夠勉強将四周的景物看清。
“出來吧!”
章邯默默地說了一句,在昏暗的月光下,一道修長的人影自街巷中走了出來。
章邯看着那人身穿的月白色布衣,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看着他手中的長劍,感受着那人雄渾的内力與無處不在的劍意,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後章邯越過那道人影向着牆角看去,在牆角看着已經癱坐在牆角的楚南,鮮血順着他的額頭留下,臉色蒼白。
雖然章邯不認識眼前的這人但是對于他手中的那柄劍卻是極為深刻,在劍柄的末端,刻着兩個秦文淵虹,這柄劍是淵虹,那這人自然便是帝國數年來一直在苦苦追尋的蓋聶,劍聖蓋聶。
蓋聶看着眼前的章邯沒有感受到發自章邯的威脅。
沒有誰知道叛逃陛下的大逆蓋聶竟然會在嬴政東巡的路上出現而且會在這時候将楚南救起,想着這些再聽着方才趙高所說的話,原來楚南早已經在鹹陽的時候便已經與蓋聶相識也正是這樣才會幫助蓋聶叛逃,隻是是什麼時候刺殺公乘之前亦或是刺殺公乘之後,章邯不知道而且此時他也沒興趣知道,他現在隻是關心楚南的傷勢。
自從在東郡之内兩人聯手阻止羅網之後,便更能夠知道羅網的真實面目,更能夠知曉趙高的野心,隻是陛下對于趙高的信任實在是太過了些。
這次的事情過後誰都知道等待楚南的命運将會是什麼?在朝中自己又少了一個助力,章邯微微的歎了口氣,子懷中掏出了一個藍色藥瓶。
“這是治療外傷的最好療傷藥,希望能夠對他有所幫助。”
章邯将藥瓶遞到蓋聶的手中。
蓋聶接過。
“他就交給你了,希望能夠将他治好至少保住他的性命。”
“這是自然。”
“我是帝國軍人你是帝國叛逆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不然第二次之後我不會這般心軟。”
章邯認真說道,對于他來說這算是最大的讓步。
“沿着這條街向着南走在東轉你便會看見一道護城河,自護城河下有一條秘密通道自那裡你便能出城。”
“多謝。”
蓋聶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