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昉聽了辰辰的話,特别生氣,但自己武功确實不如人,争辯隻是自取其辱,橫豎不用他們值夜,受點兒氣也不打緊了。
棍兒和饅頭本來說他們兩人輪值便可以了,但宋惜惜覺得大家都很累,五個人輪值,他們也能多休息一會。
宋惜惜是第一個輪值的,她執着鞭子靠門背坐着,破門沒辦法上鎖,隻能虛掩着,外頭漆黑一片,萬籁俱寂。
這破屋裡許久沒有人住,滿地的灰塵,但出來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所以便是沈萬紫也沒有埋怨,往地上一躺便睡下了。
宋惜惜雖然累,但其實不困,腦子異常清醒,整個人也保持高度的警惕。
她知道,西京太子就在鹿奔兒城,隻是不知城中何處。
她要避開與他的所有交彙,他的生死不該與商國人牽扯上一丁點的關系。
宋惜惜很清楚,西京太子會出現在鹿奔兒城,是摻雜了西京的朝堂黨争,是陰謀算計,她不能幹預,不能摻和,一旦摻和,必定要得罪一方勢力,給商國招來麻煩。
她守了半個時辰,依舊沒有困意,便沒有叫棍兒起來值夜,她繼續守着。
估摸着時辰到了,她才叫醒所有人。
“你怎麼沒叫醒我們值夜?”棍兒揉着眼睛,聽得她說要出發了,才知道她自己守了兩個時辰,“你完全沒睡那怎麼行?”
“我不困,且方才打坐練氣,也散了疲倦,如今精神得很。”宋惜惜道。
易昉打了個哈欠,又翻了翻白眼跟戰北望低聲嘀咕,“真要強,顯她多能似的。”
她這嘀咕聲音很小,加上說得含含糊糊,就連戰北望都沒聽清楚,她自然以為别人也聽不到。
可修習内功的人,連外頭細微動靜都能聽見,怎麼會聽不到她的話?
沈萬紫深呼吸一口氣,任務完成之後,若不揍她一頓,就不姓沈了。
宋惜惜拍拍她的肩膀,然後環掃了衆人一眼,道:“我們先說說計劃,從這裡去糧倉,大概需要小半個時辰,這會兒正是守衛最困頓的時候,所以我們下手也會順利很多。”
她吹開了火折子,找到一塊滿是灰塵的地方,用手指在上頭畫出糧倉的四角。
“你們兩人一組,我單獨一組,分别從東南西北四個角進去,東邊和西邊都有木材,你們把火油倒在木材上,點燃之後馬上撤離,我帶着兩個火油桶潛入糧倉,點燃糧倉之後也會迅速離開,我們離開之後,按照原路返回,在山上等,切莫在鹿奔兒城逗留,也别等我。”
“你一個人?太危險,我們一起撤離。”沈萬紫搖頭道。
宋惜惜道:“不必,你們放火之後,大部分的守衛都會去救火,趁着混亂你們逃去是最好的時機,而我也正好趁亂潛入糧倉,放心吧,我點燃之後也會馬上離開,他們抓不到我的。”
“那我們還在這破屋等你。”沈萬紫覺得跑回山上太遠,真有什麼事,回頭救也救不及。
“不,一旦糧草被燒,整個鹿奔兒城都會被搜查,這破屋不能留,聽我的安排。”宋惜惜吹滅了火折子,隻餘一點殘存的火星照亮她的眼睛,“相信我。”
“太危險了。”棍兒想了想,“我入糧倉,你們先走。”
“不,你武功不如我。”宋惜惜否決。
易昉撲哧一聲笑了,“安排得像模像樣,如此這般,立功的豈不是隻有你一人?畢竟是你燒的糧倉,而且,真的隻有你一個人嗎?隻怕我們逃離之後,有不少人出來助你呢。”
宋惜惜這一次沒慣她,“那行,你去燒糧倉,你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