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勁松被噎了一下,沒好氣地道:「行了行了!過去的事還提它幹什麼!既然東西到手了,那就按計劃,可以對寧氏動手了!」
查美玲抱著電話機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寧氏集團那棟夜間燈火璀璨的大廈。
她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動手自然是要動手的,不過,你計劃什麼時候離開廉政公署」
提到這個,陳勁松的聲音立刻充滿了暴躁和怨毒——
「媽的!還不是周焰那個冚家鏟!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廉政公署上面居然有人壓著不讓我保釋!這個撲街仔,等我出去,一定要找人做了他!碎屍萬段!」
查美玲聞言,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那就殺了他好了。」
她笑容在夜色中格外詭異森冷。
陳勁松一愣,隨即冷笑起來:「喲?捨得了?我還以為你被那小子迷了心竅,為了一個鄉下人不惜背叛你親爹地呢!」
查美玲轉過身,背對著窗外的萬千燈火,冷漠地點了一根煙——
「我隻是清醒了而已,男人,不過是墊腳石,誰擋我的路,誰就該死,沒什麼捨得不捨得的。」
陳勁松冷笑:「呵呵,看你是得不到周焰青睞,換不到更大的利益,才決定背叛他和他背後那幫鄉下人!」
就像當初他不打算把查家交給查美玲,查美玲就背叛了他一樣!
查美玲嗤笑,語氣裡帶著一種近乎扭曲的理直氣壯——
「如果我不是您的親女兒,又怎麼會被周焰和他身後那些鄉下人盯上?爹地也不該怪我!其實,我誰也沒有背叛,我一直忠誠的,隻有查家!我做的選擇都是為了讓查家重回巔峰!」
電話那頭的陳勁松——或者說查申樓發出一陣陰冷的怪笑——
「呵,你倒是挺會為自己辯解的,生了一張巧嘴!也是,身為親爹,我都沒法看透自己女兒的心思!」
他還說怎麼那麼巧。
當年自己剛剛做完各種手術出院,查美玲居然也出現在英國,還和埃文搭上關係。
進而聯繫上頭人找到自己,獲取自己的信任,又陪伴整容和換了身份的自己回到港府,協助自己一起執行大人們的「毀滅」計劃。
也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親女兒,他當初才相信了她的種種說辭,對她這般信任。
讓她有機會帶著周焰那個王八蛋進入大人們「毀滅」計劃的核心!
不是他最後點同意,就算是埃文那個不長腦的蠢貨也沒辦法把周焰塞進計劃裡。
誰知道這死丫頭當年就投靠了內地那群鄉下人,背叛了他!
這小賤人當了雙面間諜,還把她媽都送到內地去了!
陳勁松眼裡閃過猙獰危險的光。
查美玲可不管電話那頭陳勁松什麼心情,她慢條斯理地說——
「我的心思很好看透的,我隻要查家再度興盛,我要我這個查家繼承人過著配得上我身份和尊重的生活!「
」所以,我前幾天也對爹地和盤托出了周焰和他身後人的計劃,也算讓你在大人們面前立功了,不是麼?」
陳勁松在電話那頭臉色變幻莫測:「哼,那我還得多謝你,突然臨陣倒戈了我們是嗎?!」
也不知道前幾天出了什麼事,讓這個小賤人和周焰鬧翻了!
她發了狠,直接把周焰賣了個底兒掉,他還不知道原來仇人就在眼前!
查美玲笑了笑:「不用謝,我隻是忽然明白了查家不一定隻能在港府發展,在國外,在任何地方,隻要有錢,查家都可以東山再起。」
「父親隻要明白,我當初背叛你,是為了拿到查家重新崛起的機會和資金,現在,我『背叛』周焰,同樣是為了查家就可以了!」
陳勁松臃腫的臉上露出森冷的笑:「呵呵……」
這小賤人還敢拿為了查家的話來堵他的嘴!
安妮如果不是自己的親女兒,又覺得這小賤人還用得上,他一定讓她死得很慘!
查美玲慢條斯理地把玩自己的捲髮:「好了,不討論無關話題,『契爺』,你現在在監獄裡待著,也挺好,正好可以置身事外。」
她聲音裡充滿了冰冷的快意——
「外面的人,誰也不會猜到,當初做空佳林,讓佳林股價崩盤,背後最大的推手,其實就是您這位佳林主席本人,您才是背後那個做空自己公司,毀滅自己公司的最大空頭!」
誰能想到呢?
佳林集團那位叱吒風雲的主席陳勁松先生,表面上為了拯救公司股價,不惜血本地護盤。
又是開新聞發布會,又是找人站台,又是拉寧氏提前開了黃埔花園的盤。
他忙得焦頭爛額,狠狠拉高了一波佳林的股價,感動了無數小股民。
可實際上呢?
她這位爹地一邊演著救世主的戲碼,一邊聯合國際空頭一起動手,做空佳林集團。
這一進一出,趁著股價崩盤,瘋狂收割那些跟風進場的股民!
反正佳林集團從出現開始就是拿了「祭天」劇本,它的興盛和毀滅都能為他們賺大錢!
陳勁松在電話那頭得意地笑起來——
「呵呵,除了做空賺到的錢,咱們還有那些從各大銀行騙來的巨額貸款,還能趁著這次股市大動蕩,通過地下錢莊運作,洗得乾乾淨淨,變成我們賬戶裡那些見得光的錢了嗎?這就是金融遊戲!」
那些愚蠢的內地泥腿子,一個月工資還沒一百塊,會玩這遊戲嗎?
而且,一幫靠做苦力賣襯衣、賣手工藝品才勉強換外匯儲備的窮光蛋們,玩得起這動輒上億美金的遊戲嗎?
妄想打敗洋大人,和他們爭腳下這塊地,真是想多了!
查美玲聽著父親那得意忘形的笑聲,眸光裡隻有一片冰冷的算計——
「寧氏那邊,我已經按照計劃,挑撥了寧曼安和寧秉安的關係,也給了寧秉安做空寧氏的『建議』,接下來,就看他敢不敢跟進了。」
陳勁松的笑聲戛然而止,語氣變得陰狠——
「不管他跟不跟,寧氏這艘船,都得給我沉!安妮,你那邊盯緊了!」
查美玲的手指輕輕劃過冰冷的玻璃窗,彷彿在勾勒著寧氏大廈轟然倒塌的景象。
她淡淡應道:「放心吧,契爺,我知道該怎麼做,寧家的好日子,到頭了,你等著吧。」
電話那頭,陳勁松滿意地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查美玲放下電話,獨自站在空曠的客廳裡,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她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那個妝容有些花了,眼底卻燃燒著火焰的女人。
鏡中的女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笑容,如同暗夜裡悄然綻放的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