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焰擡頭看了一眼監視器的方向,忽然轉身過去扯掉了電源,又用手裡的遙控器關掉了牆壁上的單面監視鏡。
審訊室內的燈光驟然一暗,原本透明的玻璃牆變成了一面鏡子,將審訊室完全封閉起來。
監視室內的探員港警們瞬間炸開了鍋。
「搞咩啊?周Sir真是要動粗?」
這面鏡牆,裡面可以單向關閉,外面卻打不開,有人立刻想去審訊室看個究竟。
爆C沉著臉,一把按住身旁準備衝出去的同伴:「飛水仔,老大把門反鎖了,不必去了!」
老大這麼一搞,審訊室徹底成了封閉空間。
監視室內的警員們都憂慮起來——
「真要動了寧七小姐,寧家那邊可不是好惹的!」
「講這些有什麼用,現在怎麼辦?」
在當下,對嫌疑人刑訊逼供雖說不是什麼罕見之事,但要是動起粗來,寧家那邊一旦施壓,就算是一哥埃文恐怕也頂不住啊!
周SIR說不定會被撤職!
爆C心裡雖然也有些不安,但還是堅定地道:「大家都冷靜點!老大做事自有分寸,別去添亂!」
他知道,焰哥絕不是那種衝動魯莽的人,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有人忍不住嘀咕:「這要是鬧大了,對O記的名聲也不好啊,會不會有人要出來背鍋……」
爆C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審訊室裡,周焰放下遙控器,低頭看著寧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寧媛輕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絲毫的慌亂,反而帶著一絲嘲諷:「怎麼,關了監視器,阿SIR想屈打成招?」
他忽然傾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審訊室裡昏暗的光線,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寧小姐,何必呢?」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像是上好的威士忌,醇厚又危險。
「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們遲早會查到你頭上。」
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寧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伸手戳了戳他兇口閃亮的皇家警司兇章:「周Sir,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奉公守法,港府好市民一個,你們警方可不能冤枉好人。」
周焰盯著她,忽然輕扯唇角,似無奈:「怎麼對自己的舊情人都這樣薄情,寧媛?」
寧媛一頓,驟然擡起明麗的眼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舊情人?誰?你嗎?」
審訊室的光線昏暗,映照在她臉上,更顯得她五官分明,眉眼間帶著一絲冷冽的寒意。
她定定地盯著他:「既然周Sir說是我的舊情人,那不妨說說看,我身體有什麼特徵?兇口有幾顆痣?」
周焰眼神一暗,看著她好一會,忽然輕嘆:「你知道的,時間久了……」
他修長指尖帶著撩撥的意味勾住她晚禮服的兇口,語氣帶著蠱惑:「時間久了,有點不記得了,看看就知道了……」
寧媛一把抓住他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指腹粗糙,有著層層疊疊的老繭,那是練槍練出來的。
不過,這一點也沒法證明什麼,畢竟他們的職業本就存在相似之處。
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周Sir,都是情人了,還不知道我身體的特徵?這舊情人當得也太不合格了吧?」
周焰反手握住她的手,慢條斯理地摩挲著她的掌心,輕佻又溫柔:「我一向不是好情人……」
寧媛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下一秒——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周焰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他唇角都打破了,一絲血跡染著他薄唇,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寧媛笑著,眼角眉梢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再裝試試看?」
這句話模稜兩可——
指的可以是他裝不認識自己。
也可以指的是他假裝榮昭南認識她,倒是要看看他怎麼應對!
他邪性地用舌頭抵了下帶著腥氣的後槽牙和破損的唇角,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來。
「SHIT!」
他一把摘了警帽,動作粗暴地將寧媛從凳子上提起來,重重地按在桌子上。
周焰整個人欺身壓了上去,灼熱的氣息危險地噴灑在她臉上:「我說了,襲警是不對的。」
凳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審訊室裡頓時充滿了火藥味。
監控室裡,爆C等人能感覺到審訊室裡的動靜,卻聽不清任何對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周SIR不要那麼衝動啊!!」
此時,埃文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裡充滿了焦躁和疲憊:「爆C,寧家的律師團已經到樓下了,要見寧媛。你們那邊審得怎麼樣了?」
爆C抹了抹額頭的汗:「一哥,老大和寧小姐在裡面……有點狀況。」
一哥親自打電話,說明他都撐不住壓力了。
埃文頭疼地說:「你們先穩住,我現在過來!」
周焰這小子能力倒是出眾,可行事太過激進,著實讓人操心。
審訊室裡,寧媛被他按在身下,卻八風不動。
她甚至迎著他的目光,挑釁地扯住他的領帶:「周Sir,這麼猴急?這審訊室裡,不太合適吧,你這副樣子,我可以告你是黑警,猥褻女市民啊!」
空氣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審訊室裡昏暗的燈光下,周焰嗤笑一聲,眼神玩味地在她臉上逡巡許久——
「真是拿你沒辦法,阿嫂,你這麼惹火,索到爆!老大他怎麼捨得扔下你一個人獨守空房?」
寧媛聞言,嬌軀先是一僵,彷彿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她扯住他領帶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雙腿一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住周焰的腰,借力旋身一記狠扭!
周焰高大的身軀便瞬間翻轉,後背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審訊室的桌子震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和筆筒都跟著震顫起來,發出細碎的聲響。
「你到底是誰!」寧媛跨坐在周焰的腰上,俯視著他。
聲音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原本明麗的大眼裡閃爍著晦暗銳利的光芒。
周焰剛才那句話,像一根毒刺,狠狠地紮進了她的心裡,讓她原本堅定的內心開始動搖。
周焰被她壓在身下,悶哼一聲,後背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卻依舊帶著一絲邪氣的笑意——
「我姓周,你就沒想起什麼?比如……你的阿南的母族姓什麼?或者……沒想過他不一定是獨生子?」
「你他媽放屁!」寧媛忍不住爆了普通話的粗口,精緻的眉眼間滿是怒火——
「說謊也不打草稿!他確實不是獨生子,但周家大小姐就一個兒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焰輕扯唇角,躺在她身下,弔兒郎當地勾起唇角,答非所問:「阿嫂,你知道那個碼頭除了出你的走私古董,還出入走私軍火麼?」
寧媛根本沒心思管誰出不出軍火,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周焰那句「阿嫂」,以及他話裡話外暗示的身份。
她眼眶發紅,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誰!」
周焰看著她近乎崩潰的模樣,握住她扯自己領帶的手,輕彎唇角:「阿嫂,做個交換,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