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黃金有價，玉無價的道理，誰都懂。

　　況且。

　　這麼多年來，顧聿一其實並沒有送給二位老人，多麼像樣的禮物。

　　一來是，送太貴的，父母根本就不會要。

　　再就是，他有時候很忙，有幾年父母的生日，他都剛好在國外出差，都沒來得及回來，給父母過生日。

　　沈沐歡覺得，是應該表表心意了。

　　「那就買下來，媽一定會喜歡的。」

　　顧聿一雙眸瞪大。

　　不可思議望向沈沐歡，「老婆，一個億啊。」

　　「怎麼，你不捨得？」

　　顧聿一苦笑著，「我……我哪是不捨得啊，媽把我養這麼大，給我娶媳婦，生孩子的，就算是十個億，我也捨得啊，關鍵是……我沒這麼多錢啊。」

　　他雖然掙錢，但是錢不在他手裡。

　　他現在捉襟見肘的。

　　要真的買這塊翡翠，他得找哥們借。

　　「我知道你沒錢啊。」沈沐歡自然地說著，「明天，我幫你去買。」

　　顧聿一愣住。

　　他有點沒聽明白，「你說，你要去買那塊翡翠啊？」

　　他當然知道沈沐歡付得起。

　　付得起和捨得付，是兩個概念。

　　「對啊，你又沒錢。」錢都在她手裡，當然得她去買啊，「這算是咱倆盡的孝心，你也說了，父母養大你不容易，他們把你教得很疼老婆，我才會有這麼好的老公，我得感謝我的婆婆媽。」

　　他有些感動，緊緊地抱住了沈沐歡，「老婆，你真好。」

　　「哎呀，給父母買件首飾就成好人了？」都是做兒女的，她知道父母對子女付出的，可不止這個價，「父母年紀大了，他們其實並不看中什麼一個億，兩個億的首飾，他們看中的是心意，我希望，父母都能看到我們愛他們的心意。」

　　「嗯。」顧聿一認真地點頭，「他們會看到的。」

　　「那明天，我陪你去商場，咱們買幾件新衣服，順便也給孩子們買幾件。」沈沐歡說。

　　顧聿一沒有意見。

　　什麼都聽她的。

　　人家都說了，聽老婆話會發達。

　　他一直堅信。

　　「好。」

　　顧慕初覆完面膜。

　　就接到了某奢侈品手錶櫃員打來的電話。

　　她摁了免提，放到一旁，揪著櫻桃往嘴裡放，「你好。」

　　「你好，顧小姐，您訂製的兩塊手錶要下周一完成，三天後會樣稿給您看，你到時確認一下就好了。」

　　「好的，辛苦。」

　　「不客氣的，到時我們櫃員會上門給您送貨。」

　　「名字不要搞錯了啊，這個最重要。」她說。

　　櫃員：「顧小姐您放心，到時會再跟您確認的。」

　　「那就好。」

　　掛斷電話。

　　她的心情不錯。

　　門鈴摁響。

　　她裹緊了睡衣，去開門。

　　她以為是送外賣的，結果是衛淩青。

　　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她敵意十足，「衛市長，這是來體察民情嗎？抱歉啊，我生活得很好，不需要關懷。」

　　「關懷群眾是工作，現在是下班時間。」

　　他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她，女人奇怪地看著他，當市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

　　「衛淩青，你就不怕我舉報你？」

　　「你舉報去吧，正好這活，我也幹夠了。」他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中，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晚上吃了嗎？要不，你去給我做點飯？」

　　顧慕初：……

　　他跑到她這兒當大爺來了？

　　「我給你……做點飯？」顧慕初走到衛淩青的面前，擡腳就踢向了他的腿。

　　他靈巧躲過，「你不做，就我去做唄，兩口子，誰做不是一樣的。」

　　顧慕初真被氣笑了。

　　兩口子？

　　精神有問題的人，是怎麼躲過體檢，當上市長的？

　　「衛淩青，這是我家，麻煩你現在就離開。」她纖長的手指，指向門口，「現在，立馬，離開，否則，我就報警。」

　　「幹嘛敵意那麼大，顧慕初，你睡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態度。」他唇角上揚，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睡你沒給錢嗎？」她記得她扔了厚厚的一沓鈔票，她不喜歡被訛上，「我說了很多次了，我這個人沒興趣交男朋友，更沒結婚的打算，如果你想當顧家的女婿，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這個如意算盤，你還是別打了。」

　　「你當衛太太不行嗎？」他看中的，從來不是你的家世和背景。

　　顧慕初輕蔑地扯唇，「就你這工作，你養得起我嗎？」

　　「差不多……能行。」他面上依然是調侃又寵溺的神色。

　　顧慕初真的是快煩死了。

　　他養得起，她就得嫁給他？

　　這人是偏執狂吧。

　　「我又不喜歡你，你別糾纏了行嗎？」

　　「日久……是能生情的。」

　　他不介意等她慢慢愛上他。

　　可顧慕初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可能反悔的。

　　她發現她和他講話，就像對牛彈琴。

　　索性，她不講了。

　　他喜歡呆在這兒，就呆在這兒，她走。

　　顧慕初套了件大衣，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她承認，她在國外的日子過得比較開放，不拘小節，大家在一起怎麼玩都可以。

　　但認真就算了。

　　衛淩青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天菜。

　　年輕，長得不錯，事業有成，家世背景也很顯赫。

　　但她根本沒有，想去喜歡這個人的想法。

　　她是個不婚主義，是堅定的不婚主義。

　　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還不錯，狂熱地追求她，她就會改變主意。

　　如果因為一個男人就改變了，她想要獨身的想法。

　　她早不知道改變多少次了。

　　還輪得到這個衛淩青？

　　她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照顧。

　　沒有一個男人，會比父親給她的愛更多，如果有，那他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藏著。

　　反正，不會是這個叫衛淩青的男人。

　　她看他就來氣。

　　他太自以為是，太想當然了。

　　他可真是太小瞧她了，一個市長而已，就算總統，她不喜歡，一樣不喜歡。

　　顧慕初開著車，在江城大道上，轉了不知道多久。

　　這才重新回到家裡。

　　如她所料，衛淩青已經離開了。

　　她給門衛打了個電話，「以後要是有人來找我，麻煩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需要絕對的人身安全。」

　　「知道了顧小姐，下次不會了。」

　　高檔小區，就應該有高檔小區的樣子。

　　不能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裡放。

　　很晚了。

　　她又重新洗了個澡，這才回房間躺下。

　　……

　　顧宅

　　關星辰在整理，要回海城需要帶的東西。

　　大部分都是給爸媽帶的禮物。

　　她有段時間沒有回去了。

　　寶寶都大了，又開始上學，她的精力都在輔導功課和課外興趣班上。

　　隻能借著工作的機會，回一趟海城。

　　但通常都是沒呆幾分鐘，就得走。

　　「老公，這次媽的生日，咱們回去多呆幾天吧。」她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記得提醒我，給孩子們把假先請好。」

　　「好。」

　　關星辰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他，「給媽的生日禮物，你想好了嗎？」

　　顧之珩知道莫念初什麼也不缺。

　　或許，她最缺的就是陪伴。

　　父親的病……

　　他的眼神變得深沉。

　　七年了。

　　他開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