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該死的是你
不等她再有動作,顧宇猛地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得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姜眠吃痛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顧宇再一次粗暴地摁到了水裡。
溫熱的水瞬間湧入她的口鼻,她拚命地掙紮著,雙手胡亂地揮舞,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支撐自己。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她的嘴巴大張著,想要呼喊求救,可一張嘴就被水嗆到,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的雙腿在水中拚命地蹬踹,試圖擺脫顧宇的控制,濺起大片水花。
被按在水中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姜眠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消逝。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兇膛。
恐懼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如此可怕的境地。
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顧宇終於將她從水中拉起。
「呼......呼......」
姜眠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水珠不斷從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池水還是淚水。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依舊殘留著深深的恐懼,獃獃地望著顧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相比較她的狼狽,顧宇的臉上隻有幾顆被她濺起來的水珠,他連眼睛也不眨地看著她。
「感覺如何?要再來一次嗎?」
他淡淡開口道,像是地獄裡的惡魔一般,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姜眠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卻漸漸燃起了一股強烈的恨意。那恨意猶如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顧宇。
她死死地盯著對方,彷彿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
「看來你很不服氣?」顧宇挑眉,作勢要再來一次。
隻是這一次,姜眠突然先伸出手來,她通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決絕,像是要和他同歸於盡似的。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猛地抓住顧宇的手臂,想要將他也拖進浴池裡,讓他嘗嘗被水淹沒的恐懼滋味。
然而,顧宇的身型高大強壯,姜眠的這點力氣在他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他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而易舉地就掙脫了她的拉扯。
姜眠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倒在水中。
她不甘心地再次撲向顧宇,雙手瘋狂地抓扯著,嘴裡還發出憤怒的嘶吼:「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可顧宇卻像一堵無法撼動的高牆,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看著姜眠瘋狂的模樣,顧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懊悔,也有無奈,但更多的是冷漠。
「眠眠。」
他低低的開口道,
「不要再耍小心機了,詩情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你過去對她做的,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現在我回來了,你注意你的言行,更不要在孩子面前做出這樣瘋魔的行為,知道嗎?」
「再讓我看到一次,我真的會生氣的。」
他的大手撫摸上姜眠的臉,替她把臉上的淚珠和水珠一同擦去。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手心的溫度因為碰了水,也比平時要冷上幾分。
可是,他憑什麼這麼無動於衷?
他憑什麼這麼淡定?
憑什麼痛苦的是她!!
姜眠咬著牙,恨不得化身為狼,撲上去撕咬對方的每一塊肉。
聰明如顧宇,姜眠一個眼神,他就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我想,佳佳也很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媽媽。」
三天了,從她抱著顧佳佳的骨灰回來,三天了,顧宇終於提到了顧佳佳的名字!
姜眠兇口起伏不定,一方面,還沒有從剛剛窒息的感覺中緩過神來,另一方面,是被顧宇這不要臉的態度氣的。
因為顧詩情和她的兩個孩子在她這裡受了委屈,所以他終於想到了顧佳佳,用女兒來威脅她!
她好想衝上去給他一巴掌,然後告訴他顧佳佳死了,她不僅不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媽媽,還不需要一個一顆心隻偏袒別人的爸爸!
可是,她擡起頭來,看著顧宇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到底還是捏著拳頭把嘴裡的話忍了下去。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說了,對方可能還會覺得她用自己的命威脅不成,又用佳佳的命來威脅,他不僅不會愧疚,還會覺得她煩,連帶著一起討厭女兒。
況且,她剛剛才得到一個重要消息,原來顧晏淇的心臟,是由一個出了車禍的女孩提供的。
她努力回想著顧詩情的話,前天,撞出去兩米多,五臟六腑當場就碎了。
這每一個詞,說的好像都是顧佳佳。
難道......顧晏淇的心臟是來自佳佳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
隨之而來的,是所有的巧合。
顧晏淇找心臟源找了三年都沒找到,佳佳一死她就找到了?
而且兩人本來就有血緣關係,配型可能更加容易。
現在離年底也就剩不過半個月了......
怎麼時間人物都這麼巧合?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總覺得,那場車禍來得實在是離奇。
遊樂園門口小孩子比較多,所以安全措施也做得比其他地方要多,那麼那輛失控的車怎麼會剛巧不巧就在那裡避開了所有人朝她們母女過來呢?
她分明記得,當時過馬路的人很多,不止她們兩個。
所有事情都這麼巧合,可能嗎?
「眠眠。」
顧宇見她半天都沒說話,眸子不由得沉了沉,再次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姜眠回過神來,一想到剛才的事情,身體便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她不敢再往下想,隻能無助地蜷縮在浴池邊,木訥地點了點頭,順從地對顧宇說道:
「知道了,我不會再針對顧詩情和她的孩子們的,從今以後,你們想在哪裡吃就在哪裡吃。」
見她這樣,顧宇的心終究是軟了下來。
他從一旁扯過一根毛巾,拿在手上輕輕的幫姜眠擦拭她的頭髮,手法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樣。
「剛剛是我不好,嚇著你了吧?」